第16章

封天锁的裂痕如狰狞的伤口横亘天地,亿万道锁链在虚空中震颤,每一道链节都镌刻着上古咒文,此刻却被万邪宗宗主手中的五件圣物精血腐蚀,渗出黑色邪祟。雪清蘅展开龙翼虚影悬停在裂痕前,能看到深魔大陆深渊底层翻涌的邪祟云海,无数扭曲的面孔在云层中咆哮,正等待着封印破碎的瞬间。

“桀桀桀,龙族小杂种,你终于肯来送死了!”万邪宗宗主转过身,他胸口镶嵌着五件圣物,形成血色法阵,每一件圣物都在渗出邪祟,与他的心脏共鸣。宗主的面孔已经扭曲成邪祟形态,唯有眉心还残留着一丝人类的痕迹,“知道为什么老夫非要你的血吗?因为三千万年前,就是你的龙神祖先用全族血脉布下这该死的封天锁!”

雪清蘅握着龙神之刃的手微微颤抖,龙纹玉佩的碎片在他体内发烫,涌现出三千万年前的记忆碎片——金色巨龙们哀嚎着将身体化作锁链,年轻的龙神挥泪斩下自己的龙角作为封印核心。他看着宗主胸口的圣物,发现龙髓晶正在渗出自己的血液,与封天锁的咒文产生共鸣。

“你撒谎!”雪清蘅的声音嘶哑,龙鳞甲碎片在他周身重组,却因邪祟侵蚀而不断崩裂,“龙族布下封天锁是为了守护缔仙气陆!”

“守护?”宗主发出刺耳的狂笑,抓起胸前的龙血玉,“看看这玉里的残魂吧,小杂种!”

龙血玉爆发出血色光芒,投射出三千万年前的画面:年轻的龙神与万邪宗始祖在封天锁前对峙,始祖手中握着染血的龙角,身后是被屠戮的龙族幼崽。雪清蘅看着画面中自己前世悲痛的表情,终于明白封天锁不仅是封印,更是龙神用全族性命立下的血誓。

“原来……是这样……”雪清蘅的声音哽咽,龙翼虚影因情绪波动而变得透明,“前辈们……”

就在这时,冰缘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宗主身后,她眉心的邪魂印发出诡异的红光,手中握着染血的冰锥:“清蘅,杀了他!”

“缘聚!”雪清蘅惊喜交加,却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又被邪祟覆盖。

“别被她骗了,小杂种!”宗主大笑着催动邪魂印,冰缘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刺向雪清蘅,“她的血脉已经和邪魂印绑定,现在是老夫的傀儡!”

雪清蘅看着冰缘聚痛苦挣扎的表情,想起她为自己挡下邪祟的瞬间,心中剧痛。他猛地收起龙神之刃,任由冰锥刺穿自己的肩膀:“缘聚,醒醒!是我!”

鲜血滴落在封天锁的裂缝上,竟让震颤的锁链瞬间静止。冰缘聚的动作顿住,眉心的邪魂印出现裂痕,她看着雪清蘅肩膀上的伤口,泪水滑落:“清蘅……快走……”

“晚了!”宗主抓住机会,将五件圣物的力量全部注入封天锁,“万邪归位,破封!”

“不——!”雪清蘅怒吼,龙鳞甲碎片全部脱落,化作光雨融入他的血脉。他终于明白老校长的话,唯有龙族精血才能真正激活封天锁的自毁程序。

“以我龙族血脉,启动封天锁·龙魂祭!”雪清蘅将龙神之刃插入自己的心脏,金色血液喷涌而出,与封天锁的锁链产生共鸣。

“你疯了!”宗主惊恐地看着锁链开始逆向运转,“这样你也会死!”

雪清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冰缘聚眉心的邪魂印彻底碎裂,她恢复了神智,却因力量反噬而昏迷。寻龙兽小白的咆哮从远方传来,令承渊等人正冲破邪祟封锁赶来,却被封天锁的自毁力量震飞。

“清蘅!”令承渊撕心裂肺地呼喊,看着雪清蘅的身体逐渐透明。

雪清蘅对着伙伴们露出笑容,龙纹玉佩的碎片在他眉心汇聚,形成完整的龙形印记。他想起王伯温暖的笑容,想起校长期许的眼神,想起伙伴们并肩作战的日子,泪水混合着龙血滑落。

“对不起……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龙神之刃化作流光融入封天锁,“告诉大家……我不后悔……”

封天锁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亿万道锁链逆向运转,形成巨大的净化法阵。万邪宗宗主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被法阵分解成光点,五件圣物从他胸口飞出,落入雪清蘅透明的手中。

“以我残魂为引,封天锁……重启!”雪清蘅将圣物按入封天锁的裂缝,自己的身体也随之融入。

“清蘅——!”冰缘聚猛地醒来,看着雪清蘅消失在光芒中,泪水模糊了视线。

寻龙兽小白撞开邪祟,用头蹭着雪清蘅消失的地方,发出悲伤的长啸。令承渊跪在地上,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江帆继和魏陲看着空无一人的裂缝,泪水无声滑落。

封天锁的光芒渐渐平息,裂痕被重新封印,却留下一道金色的龙形印记。深魔大陆的邪祟云海发出不甘的咆哮,渐渐退去。

令承渊捡起雪清蘅遗落的龙纹玉佩碎片,碎片突然发出微光,投射出雪清蘅的残像:“别为我悲伤……去找紫薇裕前辈……他会告诉你们……如何复活我……”

残像消失,令承渊握紧碎片,看着伙伴们悲伤的脸庞,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清蘅说过,他会回来的。我们要活下去,等他回来。”

冰缘聚抚摸着眉心的疤痕,泪水再次滑落:“嗯,我们等他。”

寻龙兽发出低沉的呜咽,用头蹭着每个人的手掌,仿佛在传递雪清蘅的意志。

一行人离开封天锁时,天空下起了金色的雨,那是雪清蘅的龙血所化,落在缔仙气陆的每一寸土地上,滋养着被邪祟污染的灵脉。

令承渊抬头看着天空,握紧了手中的碎片:“清蘅,我们会找到紫薇裕前辈,一定会让你回来。”

冰缘聚看着远方的青云学院,想起雪清蘅第一次在学院门口的样子,泪水模糊了视线。

封天锁之战落下帷幕,雪清蘅用生命重新封印了深魔大陆,却也留下了复活的希望。他的伙伴们带着悲伤和希望踏上新的旅程,寻找着复活他的方法。而在缔仙气陆的某个角落,紫薇裕前辈望着封天锁方向的金光,眼中露出复杂的光芒。

“龙神的转世啊……”他喃喃自语,“你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