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后山竹林的晨露还未干透,李十三的铁剑已在青竹间划出十七道剑痕。剑穗上的琉璃珠吸收着木灵之气,与他体内的庚金灵气隐隐共鸣,每一剑劈出,竹叶上的露珠便会凝成细小的冰刃,随剑光一同飞舞。

"好个 ' 风雪十三式 ',倒像是得了剑神冢的真传。"

沙哑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李十三收剑转身,只见三长老李崇山拄着龙头拐杖,正从雾中走来。老人的袖口沾着几片枯叶,显然是刻意隐匿气息观察已久。

"三长老安好。" 李十三拱手行礼,掌心却悄悄按在裂石拳套上 —— 昨日葬神渊归来时,他在家族密卷中查到,三长老早年曾参与围杀剑神冢传人,此刻的出现绝非偶然。

李崇山盯着他腰间的青锋剑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木灵养剑,庚金淬体,你这身子骨倒像是为剑修而生。" 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听说你昨日在后山斩了三阶妖狼?还顺手收拾了几个腐骨门的小贼?"

"不过是侥幸而已。" 李十三垂眸,故意露出袖口的血迹,"若没有周伯给的止血散,怕是要交待在黑风林了。"

老周头的名字让三长老眼皮一跳,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老夫知道你母亲当年留下了些东西,若你交出青铜古戒,老夫可保你进入家族藏经阁任选一本黄阶功法。"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李十三心头,却被他强行按捺住。审判之眼悄然开启,在他眼中,三长老的命门处竟缠绕着淡淡血雾 —— 那是修炼过血魂殿功法的征兆。

"长老说笑了,母亲只留下这柄铁剑。" 李十三举起生锈的长剑,剑穗的青光恰好遮住古戒,"若长老想看,不妨等我在演武场证明自己再说。"

三长老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也好,今日午时三刻,演武场会有核心弟子试炼。你若能接下李昊十招,老夫便向族长申请,许你进入剑池淬体。"

李昊之名如雷贯耳,作为李家年轻一辈唯一的凝脉境修士,去年曾在州城演武会上击败青云阁外门弟子。三长老此举,明是刁难,暗里却是想借机探查他的底牌。

"我要挑战核心弟子。" 李十三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不是接十招,而是击败他。"

三长老愣了半秒,随即大笑离去,拐杖点在青石板上发出 "咚咚" 回响。李十三望着他的背影,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淡淡血痕 —— 他刚才在审判之眼中,分明看见三长老与血魂殿令牌的气息共鸣,这意味着家族中竟有长老暗中勾结邪修。

午时,演武场。

烈日高悬,青石擂台被晒得发烫。李昊身着银鳞甲胄,腰间配着中品灵器 "寒铁刀",正懒洋洋地靠在立柱上,目光扫过台下的李十三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就是你这小杂碎,把我表弟李修打成废人?" 他拍了拍刀柄,寒铁刀发出嗡鸣,"凝脉境以下,我单手接你三招,如何?"

台下响起一阵低笑,几个旁支子弟悄悄摇头 —— 他们虽敬佩李十三的勇气,却也知道凝脉境与淬体境之间的鸿沟,犹如天堑。

李十三却不答话,默默踏上擂台。他能感觉到古戒在指尖发烫,葬神渊剑神冢的画面又一次在脑海中闪过,那些漂浮的剑骨仿佛在为他助威。

"第一招,看好了。" 李昊忽然拔刀,寒铁刀带起丈高刀气,竟在地面犁出半尺深的沟壑,"断江式!"

刀气未至,李十三已施展《游龙步》侧身闪避。他清楚,凝脉境修士已能凝聚灵气外放,正面硬接只会徒增伤势。寒铁刀擦着他肩头掠过,衣摆被刀气割破,露出下面泛着金芒的皮肤 —— 那是《庚金护体诀》凝聚的护盾。

"有点意思。" 李昊挑眉,刀势一变,"第二招,覆海式!"

这次刀气化作滔天巨浪,竟将擂台周围的积水吸起,形成水刃风暴。李十三不敢托大,裂石拳套与青锋剑穗同时发力,庚金与木灵之气在掌心交融,斩出一道淡金色的剑弧。

"叮 ——"

剑刀相交的脆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李昊连退三步,寒铁刀上竟出现一道浅痕。全场哗然,凝脉境修士的灵器被淬体境弟子的凡铁剑划伤,这在李家百年历史上从未有过。

"第三招,斩天式!" 李昊怒吼,周身灵气疯狂涌动,寒铁刀竟隐隐透出龙吟,"今日不斩你,我李昊再无颜面!"

刀气化作参天巨刃,连天上的云朵都被劈开缝隙。李十三只觉浑身压力剧增,衣袍猎猎作响,几乎要被刀气掀飞。他忽然想起《基础剑法》大成时领悟的 "剑势共鸣",铁剑骤然挥出,竟与古戒的云雷纹轨迹完全重合。

"风雪十三式,第十三式 —— 破穹!"

剑光如银河倒悬,庚金与木灵之气在剑尖凝聚成青金色剑芒。当剑刃与刀气相撞的瞬间,整个演武场响起刺耳的尖啸,青石板地面出现蛛网状裂纹,擂台四角的石狮竟被余波震碎。

尘埃落定,李昊单膝跪地,寒铁刀断成两截,胸前甲胄上布满剑痕。而李十三手持铁剑,剑尖距离他咽喉仅有半寸,剑穗的琉璃珠此刻已完全变成金色,滴溜溜旋转着吸收空气中的灵气。

"我、我输了……" 李昊声音颤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台下寂静如死,连高台上的大长老都猛地站起。李十三收剑抱拳,目光扫过三长老铁青的脸:"族规有云,击败核心弟子者,可任选一门黄阶功法,进入藏经阁闭关三日。"

大长老咳嗽一声,沉声道:"不错。十三,你可还有其他所求?"

"回禀大长老," 李十三朗声道,"我还想申请参加三个月后的州城演武会,为家族争光。"

这话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州城演武会向来是青云阁选拔弟子的盛会,李家作为二流家族,已有十年未曾有人入选。三长老忽然开口:"演武会需缴纳十块下品灵石作为报名费,你可有钱财?"

"这便不劳长老操心了。" 李十三摸了摸储物袋,里面躺着从腐骨门修士那里得来的十二块灵石,"若无事,我便去藏经阁了。"

他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李昊的低语:"他的剑招…… 竟与剑神冢的传说相似。" 心中暗凛,知道三长老必然会加快动作。果然,当他走到演武场角落时,老周头突然撞了上来,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低声道:"三长老派人去了葬神渊,您母亲当年的……"

话未说完,老周头突然剧烈咳嗽,佝偻着腰退开。李十三握紧油纸包,里面是半块青铜令牌,与他在葬神渊获得的那半块纹路相同。他忽然明白,三长老的刁难,血魂殿的追杀,都围绕着古戒与剑神冢的秘密,而他,必须在这漩涡中快速成长。

藏经阁位于李家后山,青瓦白墙掩映在古松之间。李十三站在阁前,望着门上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的匾额,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十三,若有一日你能打开剑神冢,记得告诉爹爹,他的剑,从未蒙尘。"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陈旧的书香扑面而来。藏经阁分三层,黄阶功法位于二楼,李十三直奔标有 "剑术" 的书架,目光扫过《烈阳剑典》《水波十三式》,最终停在一本布满灰尘的典籍前 ——《庚金剑经》。

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面上赫然画着与古戒相同的云雷纹,旁边注着:"得此经者,需集齐九柄残剑,方可开启剑神冢大门。" 他心跳加速,知道这便是三长老想要的东西,却故意取了另一本《基础剑诀》,将《庚金剑经》悄悄塞进储物袋。

三日闭关,李十三在藏经阁顶楼领悟剑招。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剑影。当他将《庚金剑经》与《基础剑法》融合时,古戒突然发出强光,戒面浮现出葬神渊剑神冢的地图,九处残剑标记正在闪烁,其中最近的一处,竟在李家后山的禁地之中。

"原来如此,第一柄残剑,就在家族禁地。" 他低声自语,握剑的手不自觉收紧,"三长老,你千方百计想夺我的古戒,却不知,剑神冢的钥匙,从来都在我手中。"

闭关结束那日,李十三走出藏经阁,迎面撞见李雪衣。她望着他手中的《基础剑诀》,忽然轻笑:"聪明,知道选最不起眼的典籍。" 她凑近,压低声音,"后山禁地的阵眼,在第三棵老松树下。三日后的月食之夜,阵门自开。"

不等李十三开口,她已转身离去,衣袖间飘落一片青云阁的传讯符。他捡起符纸,上面只有四个字:"血魂殿动了。"

暮色中的演武场,三长老望着李十三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阴狠。他从袖中掏出半块青铜令牌,与李十三手中的正是一对,令牌背面刻着 "剑一" 二字 —— 那是剑神冢九柄残剑中的第一柄所在。

"老东西,你以为藏在禁地就能保住剑冢?" 三长老喃喃自语,"待我借血魂殿之手除掉这小子,剑神冢的传承,终究是我的……"

夜风掠过藏经阁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李十三站在山顶,望着远处黑风林方向腾起的黑烟,知道血魂殿的追杀不会停止。但此刻他的掌心,正紧紧握着从藏经阁得来的残剑地图,以及老周头给的阵眼位置 —— 属于他的剑修之路,即将从李家禁地开启,而那些试图刁难他、阻挠他的人,终将在他的剑光下,明白何为审判,何为逆袭。

"下一站,后山禁地。" 他望向夜幕中的剑神冢方向,铁剑在月光下泛起青金双色,"九柄残剑,我必一一集齐。"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李十三转身走向厢房,衣摆间隐约露出半截青铜令牌,与古戒的云雷纹交相辉映。这一晚,他在纸上画下剑神冢的九处残剑标记,其中第一处的坐标,正位于李家后山的禁地深处 —— 那里,正是他母亲当年出事的地方。

厢房内,老周头望着李十三窗纸上的剑影,悄悄擦去眼角老泪。他想起二十年前,李十三的父亲背着剑神冢的残剑归来,却被三长老联合血魂殿追杀,最终将古戒与残剑交给夫人。如今,当年的襁褓婴儿,终于踏上了那条充满荆棘却光芒万丈的路。

"剑神冢的传人啊……" 老周头低语,"愿这双系统,能护你在这吃人的世道里,劈开一条康庄大道。"

夜色渐深,李十三在梦中挥剑,剑光所至,禁地的石门缓缓开启,门后漂浮着的第一柄残剑,正发出龙吟般的清啸。而他知道,当明天的太阳升起,他将直面三长老的刁难,血魂殿的追杀,以及剑神冢的第一个考验 —— 但他无所畏惧,因为审判系统的天道值,此刻已积累至 1500,足够兑换更强的技能,而诸天签到系统,必将在禁地中,给他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