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大。”泽克的声音带着一丝刚释放后的沙哑，还有一夜未眠的慵懒。他看了看身旁仍在沉睡的“黑寡妇”，她的面部依旧是程序化的完美。
“小子，你他妈昨晚玩得挺嗨啊！”曼恩粗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止不住的笑意，以及背景中隐约的重金属乐和酒杯碰撞声。“这么快就接电话？看来是没被榨干啊。”
泽克轻笑一声，没有反驳。他从床上坐起身，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冲刷着一夜放纵带来的些许黏腻。
“老大，有什么事？”泽克问道，声音恢复了平静。他知道曼恩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过来，尤其是在这个夜之城还没完全苏醒的清晨。
“有事！当然有事！大活儿！”曼恩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背景音乐也似乎降低了几分音量。“昨晚罗格联系我了，她有一个活儿要给我们。很肥！”
“罗格？”泽克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这趟水，可能比想象的要深。
“没错，就是她！”曼曼恩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对罗格多少有些忌惮，但更多的还是对任务的兴奋。“她可不是随便什么活儿都接的。能让她亲自出面，说明这买卖分量十足！”
“具体是什么任务？”泽克一边问，一边穿上那件老旧的作战服。身体内的“私人订制大猩猩手臂”和“皮下护甲”传来坚实的力量感，脊椎深处的“远地点”斯安威斯坦也蛰伏着，等待命令。
“罗格的活儿，总不会那么简单。”曼恩的声音透着一丝凝重，“她想让我们去偷点东西。目标是荒坂的一件原型设备，代号‘Relic’。听说是神经科技的某个高度机密项目。”
泽克穿好作战服，将热能武士刀插回腰间。他知道“Relic”这个词。在军用科技的一些机密文件中，提及过荒坂正在秘密研发一种能够存储人类意识的生物芯片，代号正是“Relic”。如果那是真的，那这个任务的风险，将超越以往任何一次。
“荒坂的原型设备？”泽克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罗格怎么敢把这种任务给我们？她想和荒坂直接开战吗？”
“谁知道那个老狐狸心里打什么算盘！”曼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但更多的是兴奋。“不过，她开出的价码，够我们团队吃好几年了！而且，她说了，她会提供详细的情报和支援，只要我们能把东西弄出来。”
曼恩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泽克的反应。
“听起来，这是一张去地狱的车票。”泽克平静地说。他了解荒坂的安保力量，以及他们对核心技术的看重。一旦任务失败，他们会面对的将是整个荒坂集团的怒火。
“地狱？哈！小子，夜之城哪里不是地狱？”曼恩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再次充满了狂野的豪迈，“不过，有风险才有回报！她要求我们今天中午十二点，去绀碧大厦附近的丽芬餐厅见面，谈具体细节。”
“丽芬餐厅，绀碧大厦。”泽克低声重复着这个地点。绀碧大厦是荒坂集团在夜之城核心区的豪华酒店，能在那里谈论盗窃荒坂原型设备的项目，足以说明罗格的胆识和对这次行动的自信。
“没错！别迟到！罗格可不喜欢等人。”曼恩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泽克，你昨天不是说你了解荒坂的内部渠道吗？现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潜入那鬼地方，把东西弄出来。你大脑里的那些‘旧货’，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我需要一些时间，老大。”泽克说，“我会尽力。”
“尽力可不够！要做到！”曼恩吼道，但语气里带着一丝信任。“中午见，小子！这次活儿，我们可说定了！”
通讯挂断了。
泽克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扭扭街的清晨充满了宿醉后的疲惫和潮湿的混沌。荒坂。这个庞然大物，终于要和自己正面碰撞了。他感受着自己体内新装的义体带来的力量，嘴角再次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泽克拎起地上的包，走出扭扭街的炮房。清晨的空气带着宿醉后的潮湿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甜腻。他拧开一瓶冰冷的矿泉水，仰头灌下。冰凉的液体刺激着食道，让昨晚的放纵和身体的疲惫稍稍消散。一股清醒的感觉从喉咙直冲脑门。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包劣质香烟，熟练地抖出一根，用指尖的义体打火器点燃。刺鼻的烟草味混合着化学香精，让他感觉踏实了一点。他深吸一口，将烟雾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如同某种无声的誓言，向上盘旋着消散。
他叼着烟，将包挎在肩上，迈步走向大街。
目的地是市政中心的绀碧大厦。那里是荒坂集团的标志，也是夜之城最核心的权力象征。从扭扭街到市政中心，横跨了夜之城三个大区，这本身就是一段不短的路程。
一路上，城市逐渐苏醒。街头的小贩开始摆摊，清道夫的作业车在清理着一夜的垃圾，全息广告牌上的信息流变得更加密集和刺眼。各式各样改装过的载具在空中和地面穿梭，发出或尖锐或低沉的轰鸣。武装的安保无人机在空中巡逻，它们的电子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监控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泽克的步伐沉稳而从容。他叼着烟，眼神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新的义体在身体里运转着，传递着一种充实的力量感。
大约四十分钟后，泽克抵达了市政中心边缘。这里与沃森区的街头景象截然不同。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清晨的阳光，光彩夺目。街道宽阔而整洁，没有了垃圾和涂鸦。路上的行人大多是穿着考究的西装，行色匆匆的企业员工。空气中也少了几分混浊，多了一些工业合成的清新剂味道。
绀碧大厦，如同夜之城的一座巨大图腾，高耸入云。它流线型的设计，玻璃与金属的完美结合，无不彰显着荒坂集团的强大与财富。大厦门口，全自动化的安保系统和身穿荒坂制服的保安机器人无懈可击地守卫着。
丽芬餐厅位于绀碧大厦的顶层。这是夜之城著名的顶级餐厅之一，以其奢华的装修、精致的餐点和俯瞰全城的景色而闻名。在这里消费一顿，普通人可能需要奋斗一辈子。
泽克来到大厦门口，他将烟蒂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摁灭，然后随手扔了进去。他整理了一下那套老旧作战服，虽然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脸上没有任何不适。
他知道，罗格选择这里见面，不仅仅是为了炫耀，更是为了压迫。在荒坂的总部大楼里谈论如何偷荒坂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讽刺和心理施压。
泽克走进大厦，大堂内部更加宽敞明亮，流动的全息广告在空中播放着最新的企业宣传片。他径直走向电梯，向丽芬餐厅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