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滴——”警报声在套房内回荡,虽然微弱,却如同一声丧钟。门外安保系统红色的指示灯,昭示着危机的迫近。两分钟。荒坂赖宣的脚步声似乎已经近在耳畔。

泽克已经没有时间去寻找保险箱的破解方法。他放弃了所有传统的渗透手段。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那把热能武士刀。刀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灼热的弧线,发出微弱的嗡鸣声,刀身瞬间泛起炽烈的红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刀尖直指保险箱与墙壁连接的缝隙。

“嗤——”

高温刀刃在坚硬的拉丝金属表面撕开一道口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烧灼的焦糊味。火花四溅,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卧室。

泽克的手臂肌肉紧绷,大猩猩手臂传来强大的反馈力。他感受到刀刃切开金属时的阻力,但他的力量足以克服这一切。他沿着保险箱的边缘,快速而精准地切割着。金属在高温下融化,发出吱吱的撕裂声。

“快点……”他心里默念着,每一刀都力求效率。

刺耳的切割声在套房里回荡开来。这种动静,不可能不引起注意。他知道,荒坂的安保人员很快就会赶到。

不到三十秒,保险箱的金属门被他完整地切割了下来。被切断的金属板带着灼热的温度,冒着青烟,翻倒在地。

保险箱内部的景象映入眼帘。

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闪烁着蓝色幽光的冷藏盒。冷藏盒内部固定着一枚芯片。

那枚芯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泛着银色的金属光泽。透明的外壳下,能看到内部复杂的纳米级电路和微型生物结构。它静静地躺在冷藏盒中央,如同蛰伏的巨兽。

这就是Relic芯片。

泽克伸手,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它从冷藏盒中取出。芯片的温度极低,带着一种冰冷的触感。他将其紧紧地握在手中,感受到它的微弱振动。

“哗啦!”

就在他拿到芯片的瞬间,卧室的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谁?!”一声饱含怒意的低吼传来。

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领先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奢华紫色西装的男人。他面容阴郁,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正是荒坂赖宣。他快步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了被切割开的保险箱,以及手中握着芯片的泽克。

在赖宣身旁,跟着一个魁梧的身影。那是亚当·重锤的义体,金属骨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幽光。他那猩红的电子眼扫过满地的狼藉,立刻锁定了泽克。

“入侵者!”重锤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带着机械合成的冷酷,在房间里炸响。

房门外,更多荒坂安保人员的脚步声和武器充能的滋滋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泽克没有回应。他知道,谈判破裂。

他瞥了一眼手中的芯片。Relic芯片,已经到手。

他将保险箱被切割下来的金属板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虽然无法完全复原,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那么醒目。然后,他将冷藏盒也塞回保险箱里。他要尽量拖延他们发现Relic芯片被拿走的时间。

“站住!放下武器!”荒坂赖宣怒吼道,他的表情近乎扭曲,显然没想到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闯入他的套房。

亚当·重锤的义体手臂开始发出刺耳的马达声,他手中的霰弹枪已经上膛,漆黑的枪口直指泽克。

泽克没有说话,他将Relic芯片快速塞进口袋。

他的目光在荒坂赖宣和亚当·重锤之间快速流转。两分钟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现在,他明白,这将是一场硬仗。

他激活了斯安威斯坦。周围的世界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慢动作。

他的耳边,传来多莉欧急促的呼叫声:“泽克!你那边出什么事了?!网络警报已经拉响!他们发现你了!”

荒坂赖宣的怒吼声,在慢动作中变得如同低语。重锤的霰弹枪枪口,还未完全抬起。

泽克知道,他必须立刻突围。

套房内,气氛在瞬间被点燃。亚当·重锤那庞大的身影带着钢铁的压迫感,霰弹枪的枪口乌黑。荒坂赖宣的脸上写满了怒意与惊慌。门外,脚步声混杂着武器充能的滋滋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大批安保人员涌入。

泽克没有一丝迟疑。他知道,在荒坂的顶层套房与亚当·重锤正面交锋,无疑是自寻死路。

他手中的热能武士刀在瞬间亮起了刺目的红光。刀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灼热的弧线,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他直接切开了套房的落地窗玻璃。

玻璃幕墙如同脆弱的冰块般,瞬间四分五裂。外面的夜之城,高耸入云的建筑群和下方闪烁的灯火,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真实。

泽克没有犹豫,他身体前倾,直接从被切开的缺口一跃而出,跳出了五十多层楼高的顶层套房。

自由落体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下方的城市灯火仿佛正在迅速放大。

在坠落的瞬间,泽克的右臂猛地伸出,手中的热能武士刀刀刃再次亮起炽烈的红光。他瞄准了绀碧大厦侧面的金属结构,刀尖毫不滞涩地切入了坚硬的合金墙壁。

“嗤——”

刀刃在墙壁上撕开一道火花四溅的深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热能武士刀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死死地咬合住大厦的外墙。

他下坠的速度骤然减缓。

这是他曾无数次在军事训练中完成的战术动作,也是在战场上用来出其不意地渗透或撤离的手段。虽然以前他习惯使用螳螂刀来完成这种扒墙动作,但此刻,热能武士刀也同样表现出色。刀身传来的震动感,混合着手臂义体的强大反馈,让他感受到一种极致的刺激。

斯安威斯坦的效力还在持续,周围的世界似乎仍保持着微妙的慢动作。荒坂赖宣惊恐的表情、亚当·重锤那举枪的动作,以及房门外蜂拥而至的安保人员,都像是被定格在半空中的雕塑。

泽克死死地用热能武士刀的刀尖嵌入墙体,身体因为摩擦力而微微颤抖。他感受到皮下护甲在高速摩擦中微微发热,但坚固的防护让他安然无恙。

他稳住身形,身体紧贴着冰冷而光滑的大厦外墙。他不再是自由落体,而是像一只诡异的壁虎,附着在高耸入云的建筑立面上。

这时,他的通讯器里传来曼恩焦急的吼声,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泽克?!你他妈在干什么?!警报响彻了整个大厦!你还活着吗?!”

泽克没有回应,他知道曼恩团队正在外面为他争取时间。他瞥了一眼套房内,荒坂赖宣和亚当·重锤已经冲到了落地窗前,脸色铁青。重锤那庞大的机械身躯挤在破碎的窗框边,猩红的电子眼死死地锁定在泽克身上。

“站住!入侵者!”赖宣颤抖的嗓音带着无法置抑的愤怒,几乎要撕裂空气。

亚当·重锤的内置机枪开始发出充能的嗡鸣声,黑洞洞的枪口正缓缓转向泽克。

泽克知道,这是他最危险的时刻。他必须尽快找到另一个突破口。他沿着墙壁缓缓下滑,目光在光滑的玻璃幕墙上寻找着任何可以利用的缝隙或平台。

下方,夜之城的所有灯光都在闪烁,仿佛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等待吞噬猎物的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