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中心天台的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陆沉抓住摇摇欲坠的护栏，看着十二道红色信号弹在夜空中组成夜枭图案，苏璃的平板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全市医疗系统被入侵！"她调出实时数据流，三十七个终端同时弹出相同信息：「Phase 2 Activated」。市立医院中央屏幕切换成器官移植等待名单，前十二个名字被标记为血红色。
技术科郑明发来紧急报告："比对过两起案件的所有物证——"他的声音突然被电流杂音切断，取而代之的是段经过处理的电子音："游戏升级为2.0版本，规则很简单：找出十二位VIP中谁移植了原装器官。"
解剖室里，两具尸体并排在不锈钢台面上。苏璃戴上橡胶手套："王磊和护士长的器官摘取手法完全一致——"她指着Y字形缝合线末端的打结方式，"七重外科结，这种技法全城不超过三个医生掌握。"
陆沉用紫外灯扫描王磊尸体，肋间突然显现出荧光标记："这不是普通编号。"他拍下照片传给密码组，五分钟后得到回复：军方使用的旧式条形码，对应1998年某特种部队的医疗档案。
"1998年..."苏璃翻出护士长的服役记录，"她当年是战地医院的器械护士。"投影仪将两份档案并排显示，某个共同参与过的保密项目名称被黑框遮盖，只留下编号：OP-12。
物证室传来玻璃碎裂声。当两人赶到时，只见存放证物的冷柜被人用激光切割开，王磊的肾脏标本不翼而飞。地板上用液氮写着："物归原主"。
监控录像显示入侵者穿着和他们完全相同的防护服，连身高体型都相差无几。苏璃突然按下暂停键："看他的手套——右手无名指关节处有凸起，是义肢！张明远手术记录显示他去年安装过智能义指。"
陆沉调出金融中心实验室的平面图，在某个角落画圈："这里少了个设备——低温离心机，专门用于器官灌注保存。"他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交通监控中心报告发现符合特征的运输车正驶向码头。
码头集装箱区弥漫着海腥味。第七个冷藏箱里整齐排列着十二个器官保存罐，全部连接着生命监测系统。苏璃扫描最近的罐体："肾脏存活度92%，但..."她的检测仪突然发出警报，"这不是人类器官！基因序列显示是经过编辑的猪肾脏。"
罐体上的标签让陆沉瞳孔骤缩——捐赠者编号与王磊肋间的条形码完全一致。他掀开最后一个罐子的保温罩，里面漂浮着颗人类心脏，主动脉上烙着夜枭图腾。
"器官移植游戏是幌子。"苏璃检测心脏表面的纳米级接口，"他们在测试某种生物兼容性芯片。"她突然扯开陆沉的衣领，用检测仪对准他锁骨下方的旧伤疤，"你三年前的枪伤...手术是谁做的？"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当两人冲出集装箱时，只见那辆运输车冲入海中，驾驶座上的身影举起右手——无名指反射出金属光泽。爆炸激起的水柱中，有个银色容器浮上海面，里面装着张老照片：年轻时的护士长和王磊站在某个实验室里，中间穿白大褂的人脸部被酸液腐蚀，胸牌却清晰可见——「林教授」。
物证科送来麻醉剂分析报告。苏璃将色谱图投影到墙上："两起案件使用的都是三氟溴氯乙烷，但..."她调出药品数据库，"这个批次三年前就停产了，最后流通记录显示全部销往市立医院疼痛科。"
"疼痛科主任是王磊大学同学。"陆沉翻出通讯录，突然停住，"等等，护士长值班表显示，她遇害前一周刚被调到疼痛科。"他放大监控录像的某个帧画面，"看入侵者防护服袖口的污渍——是碘伏和丙泊酚的混合残留，只有手术室才会出现这种组合。"
档案室尘封的军绿色铁柜里，OP-12项目的残存文件显示这是个"战地器官快速保存"实验。苏璃用光谱仪扫描模糊的签字栏："批准人姓林，但职务被刻意涂抹。"她突然发现文件边缘的微小穿孔，"这是打孔机编号！可以追溯文件分发范围。"
深夜的市立医院地下室，第三档案柜的锁有新鲜撬痕。陆沉用手电照向最里层，拽出本泛黄的登记册。1998年12月的某一页被撕去，但下一页的印痕显示："OP-12实验组：王磊(器械)、周敏(护士长)、林XX(主刀)、张XX(观察员)"。
"张XX..."苏璃用铅笔拓下印痕，"笔迹力度和签名习惯..."她突然抬头，"和副局长张晋的述职报告一模一样。"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躲进隔壁CT室，透过观察窗看到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翻找档案。当那人转身时，胸口名牌在月光下反光——「疼痛科主任 陈明」。
陆沉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发来的解剖视频里，一双手正在摘取某个跳动的心脏，背景音是变声后的解说："VIP们移植的都是这种经过'改良'的器官。猜猜看，当芯片激活时会发生什么？"视频最后定格在心脏冠状动脉上的微型装置，型号标注为：OP-12-3.0。
苏璃突然抓住陆沉手腕："你三年前手术后，有没有出现过..."她的话被警报声打断。医院广播系统播放着诡异的摇篮曲，走廊应急灯全部变成血红色。监控中心发来紧急通知：疼痛科所有监控探头十分钟前被同一段循环录像覆盖。
当他们冲进疼痛科办公室时，陈明已经消失。电脑屏幕上留着未关闭的文件——1998年OP-12项目事故报告，记载着"实验体002号出现严重排异反应"，附件照片里年轻版的陈明站在病床边，床上躺着个右膝打着石膏的军人。
"这不是普通复仇。"陆沉将照片与张晋的军档案对比，"有人在清算整个OP-12项目组。"他翻开陈明的日程本，最新一页写着："明日9:00，给实习生讲解七重外科结技法"。
苏璃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叫。她掀开办公室地毯，下面藏着个微型发射器正在发送实时定位信号。拆开外壳后，电路板上蚀刻着与王磊尸体上相同的荧光编号。
"我们被当成诱饵了。"陆沉看着窗外升起的无人机群，它们的探照灯在夜空中组成巨大的夜枭图案。远处传来重型机车引擎的轰鸣，后视镜的反光里，某个戴智能义指的身影正举起改装过的信号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