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布上的血迹还未干透,苏清羽的师姐已反手锁死密室石门。"别碰琴弦!"她压低声音,"整个玄音阁都被《地脉篇》的声波网覆盖..."
话音未落,师姐突然抽搐倒地。她的后颈处,三根金针排成星象图案。苏清羽刚要俯身查看,却见师姐用最后的力气在地上划出个"跑"字,随即七窍流血而亡。
石门传来规律的叩击声——正是玄音阁遇险时的暗号。苏清羽握紧断弦,却听见门外响起慕容霜虚弱的声音:"苏姑娘...香囊..."
她谨慎地移开石门缝隙,映入眼帘的是慕容霜惨白的脸。更令人心惊的是,她手中捧着的不是香囊,而是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与星象图相同的纹路,血管末端连着五根透明琴弦。
"哈桑长老的...心血傀儡..."慕容霜吐着血沫,"他用这个监视..."
整面石墙突然崩塌。烟尘中走出个身高九尺的西域老者,他赤红的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旋转的星图。最诡异的是,他胸口开着大洞,里面悬浮着颗与慕容霜手中一模一样的心脏。
"找到你了,天机谱的钥匙。"老者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把画轴交给魔教,饶你不死。"
苏清羽的断弦在掌心勒出血痕。她认得这标志性的装束——西域魔教四大长老之首的"星瞳"哈桑。但据传此人二十年前就已...
"死了?"哈桑怪笑着抓向自己空洞的胸腔,"我们夜将军麾下,生死不过是..."他的手掌突然穿透慕容霜胸膛,"转换的状态。"
慕容霜的身体如沙粒般崩塌,却在完全消散前将心脏掷向玉琴。琴弦震颤的刹那,哈桑发出非人的嚎叫——那颗心脏竟在琴弦上化作血雾,组成个清晰的"澜"字。
"萧云澜有危险!"苏清羽的脑海刚闪过这个念头,整间密室突然倾斜。玉琴自动奏响的音波将她和哈桑推向相反方向。坠落中,她最后看见的是琴身上浮现的完整地图——四个光点分别标记着天剑门、药王谷、皇陵和...锦衣卫诏狱。
======
三百里外的古道上,萧云澜正盯着手中突然发光的玉佩。与他同行的慕容雪勒住马缰:"怎么了?"
"苏姑娘出事了。"他摩挲着玉佩上浮现的血纹,"玄音阁方向。"
慕容雪刚要说话,路旁古松上突然飘落七片金叶。每片叶子落地都发出金属碰撞声,转眼围成个完美的圆。
"西域七叶阵!"萧云澜拔剑将慕容雪推下马背,"躲到..."
第一片金叶已贴着他脸颊飞过,带出的血线在空中凝成个"杀"字。紧接着六片金叶同时袭来,封死所有退路。萧云澜的断剑勉强格开三片,剩余三片分别嵌入他左肩、右腿和肋下。
"天剑门的小子。"松树上跃下个戴金面具的侏儒,"把山河剑谱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萧云澜的剑尖垂向地面,血顺着剑柄滴入泥土。奇怪的是,每滴血都使周围的金叶轻微震颤。
"原来如此。"侏儒拍手大笑,"你的血里有皇陵密匙的成分!"他手腕翻转,七片金叶突然合并成把金色弯刀,"那更留你不得了。"
弯刀劈下的瞬间,萧云澜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断裂处迸发出刺目光芒,竟在空气中形成完整的剑影。更惊人的是,这剑影与苏清羽在洞穴中看到的星象图某部分完全吻合。
"《山河剑》的..."侏儒突然惊恐后退,"这不可能!夜将军明明已经..."
一道青光从天而降。来者是个戴斗笠的黑衣人,手中长剑朴实无华,剑招却精妙绝伦。尤其当第七式"星河倒悬"使出时,侏儒的金刀竟自动解体成七片叶子。
"天剑门'无尘式'?"萧云澜震惊地看着救命恩人,"这是掌门亲传..."
黑衣人始终背对着他。当侏儒捏碎个琉璃球想逃时,黑衣人剑尖轻挑,七片金叶突然倒飞,将侏儒钉在树干上。最诡异的是,每片叶子嵌入的位置,恰好对应人体七大死穴。
"前辈!"萧云澜忍着伤痛行礼,"多谢..."
黑衣人突然摘下面巾转身。月光下,萧云澜看到的是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多了些风霜痕迹。更震撼的是,对方左眉上的疤痕——与萧云澜儿时记忆中"父亲"的疤痕一模一样。
"萧...天行?"慕容雪的声音在发抖,"你不是二十年前就..."
黑衣人突然剑指慕容雪:"药王谷的丫头,你袖中的'七心海棠'还要藏多久?"
慕容雪脸色煞白。她袖中滑落个玉瓶,里面蠕动着七色毒虫。更可怕的是,这些毒虫背上全都有"癸卯"字样。
"哈桑派你来的?"黑衣人剑尖轻颤,"还是...夜孤城?"
远处传来号角声。黑衣人突然收剑入鞘:"魔教搜魂使到了。"他扔给萧云澜半块玉佩,"去天剑门禁地,找你母亲留下的..."
话未说完,黑衣人突然横剑格挡。三支金翎箭成品字形射来,箭杆上缠着的正是锦衣卫特制火药线。爆炸的浓烟中,萧云澜最后看见的是黑衣人被气浪掀飞的斗笠,以及他后颈处与玉佩完全吻合的胎记。
"走!"黑衣人一掌将萧云澜送出十丈外,"记住,双生子不可..."
惊天动地的爆炸吞没了后半句话。萧云澜被气浪掀翻在灌木丛中,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独战三十余名魔教高手。那些招式他再熟悉不过——全是天剑门失传的绝学,甚至有几招连剑谱上都只有残缺记载。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幕:当黑衣人被逼到悬崖边时,他突然反手将剑刺入自己心口。喷出的血雾在空中组成星象图案,竟与萧云澜玉佩上的纹路相互呼应。魔教众人触到血雾的瞬间,全部化为白骨。
"血祭...山河..."慕容雪不知何时出现在萧云澜身后,"这是天剑门禁术..."
她的话戛然而止。萧云澜的断剑已抵住她咽喉:"你到底是谁?哈桑的心脏傀儡?还是冷无痕的探子?"
慕容雪突然笑了。她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透明晶体——里面封着只七彩蜈蚣:"我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最后一道保险。"
晶体突然碎裂。蜈蚣钻入萧云澜手腕的伤口,皮肤下立刻浮现出微缩地图。而地图中央,正是天剑门后山的剑冢。更诡异的是,地图上还有个小光点正在移动——从轮廓看,赫然是赶往锦衣卫诏狱的苏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