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恍惚中,沈知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好疼啊!

随着意识的清醒,身上的痛感也逐渐清晰起来。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身体和四肢都还有感觉,可是都被什么死死压着。

是石头!

她被石头压在了下面。

眼下,她除了眼珠子能动弹外,哪都动不了。

“完了,我是要死在这里了!”

“不甘心啊!刚穿来就得死!”

“要是,能把胸口的石头挪开,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

沈知书躺在那儿胡思乱想。

胸口憋闷!

眼下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将心口的石头挪开,哪怕是死,也想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再死。

她并没有注意到,玉佩上的绿色珠子逐渐闪亮,绽放出一痕浅绿色,顺着领口蔓延至碎石上。

光芒闪过,碎石块消失不见。

刹那间,沈知书感觉胸腔重压的窒息感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她的神识也逐渐撕-裂,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很空旷,除了她脚下的一块碎石外,并没有其他物件。

“这是……空间?”

“是沧渊!!!”

是生母留给她的玉佩!

玉佩蕴藏着空间!!

沈知书的脑海里闪过一段恍惚模糊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她很小很小,小到全世界就只有她那肉乎乎的小手,以及婴儿床上方的几个旋转玩偶。

随着吵嚷声,她看到一个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急匆匆的跑进房间,手里拿着沧渊,所过之处,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随后,女人迅速将沧渊套在她身上,俯腰将她抱起,可没等起身,她就又重新摔了回去,余光中,她看到女人被一个男人撕扯着头发,骂骂咧咧的拖了出去……

“沈知书?”

“沈知书!!”

“沈知书……”

骤然传来的呼唤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心念一动,闪出了空间。

“沈知书,你还活着吗?能听到吗?”

男人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嗓音沙哑。

“这是……周慎?”

说实话,听到男人声音的那一瞬,她还以为是周慎在喊她。

可随即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想想也是自己胡思乱想。

周慎怎么会在这里喊她?

“我在这……”

“……”

外面停滞了片刻,随即就有人大喊:“这边,这边有回声,来人,过来挖!”

后背火辣辣的疼,沈知书又又累又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房上。

她试着动了动,才发现右手挂着点滴,左手被手铐铐在了床栏上。

听到动静,帘子随之拉开,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

“你醒了。”

“吕姐?”

“医生已经给你做过检查了,说是低温脱水引起的昏迷,身体上并无大碍。”

说来都神奇。

当人们从石碓里扒拉出沈知书的时候,都以为她不死也得重伤,谁知道她就是稍微的擦破了一点油皮,连骨头都没伤到。

沈知书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上,她抬起左手,晃了晃手铐:“这个……”

“你别紧张,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吕姐低声安慰着她,将她搀起来坐好后,叫来医生和几名男警察。

其中一个男警察的手里拎着她的背包。

“沈知书,这是你的包吗?”

“是。”

“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吗?”

男警察说着将一堆东西倒在床上。

除了她自己的东西外,一个粗糙的黑色物件十分显眼。

“那个,那个不是。”她指向黑色物件。

这个东西她认得,是自制的土雷引爆器。

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头绪。

“救人的时候,我把包给扔了,后来,胡队长救出来之后,是那个李师傅把包给了我,还说那边有人等我去救……”

沈知书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和时间线一一说清楚,最后确定道。

“那个李师傅的身上有硝石燃烧后的味道,当时我闻到过,但是没在意,因为吕姐说他是爆破手出身,这样的人身上都会残存着火硝的味道,现在想想……应该是他引爆了第一次的爆炸!”

她思路清晰,话语清楚,全程没有一句废话,听的那几个警察几次交换眼神。

吕姐最后补充道:“关于救人时背包的事情,我可以证明,她当时把衣服都脱了,身上确实没有背包……但是后面的事情我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能证明。”

“警察同 志,这个李师傅很有问题,因为他最后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没人会来找我……当时我就想,他应该是要对我下手,再抹去我死亡的痕迹,做成我畏罪出逃的假象!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成为他的替罪羊。”

沈知书说了大半天,发现警察们无动于衷,不由急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去抓那个李师傅啊!他肯定是恐 怖分子……敌特!肯定是敌特!”

这个时候恐 怖分子的说法还不存在,大家口中说的最多的是敌特,也就是那些被策反的人或者国军余孽。

“沈知书,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会核查的,鉴于你的特殊情况,可以跟保人回家养伤,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必须随叫随到。”

警察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沈知书签下笔录确认书后,拿着物证离开了。

沈知书一愣神:“……这就走了?我还以为,我要被他们抓去关几天呢!”

毕竟,三市斤粮票的投机倒把都够关她24小时了。

这种涉及到爆炸的要案,而且还是在凶手没有抓到的情况下,竟然只是做了笔录就让她走了??

吕姐笑道:“那是因为有人保你,你要是跑了,他们拿保人说话,所以不怕你跑。”

“吕姐,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保我,”沈知书握住吕姐的手,真挚道:“谢谢你信任我。”

“不是我保的你……”

“不是?”

沈知书还以为是因为吕姐感激自己救了她老公,所以才做了她的保人呢!

可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吕姐,还有谁愿意为她这种会掉脑袋的事情担保?

总不会是张涛那个渣男吧!?

那家伙,要是知道这事,肯定有多远躲多远,估计还得放一挂鞭庆祝庆祝,怎么可能还会保她?

吕姐笑道:“而且,就算我想保你,你这个案子的分量,也不是我这个身份可以担保的!”

担保人可不是谁都能保的!

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警方也不可能放人。

“那,是谁做了我的保人?”

就在沈知书茫然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花蝴蝶从外面扑进来。

“沈阿姨!”

“……周娜然?你怎么来了?”沈知书一惊之后,看到了紧跟在后面的周慎:“周先生,你怎么也在这?”

吕姐客气的与周慎点头打招呼,拿着暖壶走出了病房。

周娜然趴到床边,星星眼闪着光:“爸爸说,你出院后要同我们住一段时间,是吗?”

沈知书后知后觉,总算反应过来:“周先生,是,是你保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