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桑绿往四周看了看,她出门少,还以为这是医馆的后门。

可现下也没办法,要把姑娘送回侯府,耽误时间不说,那帮恶人说不定就此要了姑娘的命。

她咬咬牙,准备背江雪时下车。

身体忽然被人轻轻推开,江雪时就被抱起来。

桑绿看到红色衣角,还以为是那府里出来的仆妇丫头,就说道:“有劳姐姐。”

“姐姐?”

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桑绿一个激灵,抬头就看到一个锋锐的下巴。

那分明是个……男人!

江雪时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四周红色纱幔低垂,华盖有珠帘垂下,手一拨弄就叮当作响。

听到声响,桑绿忙撩起帐子看过来,“姑娘,您醒了。”

江雪时想起身,头部却传来一阵眩晕,忙又躺回去。

“我这是在哪里?”

桑绿扑通一声跪下,“姑娘,都是奴婢不好,看到你晕过去就慌了神,把您带入这等风月场所。”

江雪时并未惊慌生气,反而好奇的摸了摸身下锦被,原来当年二哥挨打也要去的青楼是这个样子。

确实慵懒香糜,引人流连。

忽然,一阵乐曲声传来,裹着放荡调笑声。

桑绿脸都白了,她去扶江雪时,“姑娘,我们赶紧离开这等腌臜之地。”

江雪时点头,“等我们拜谢了此间主人就走。”

桑绿眼底的尴尬一闪而过,但还是起身出去。

片刻后回来道:“姑娘,主人说举手之劳不用拜谢,让我们自去。”

就在刚才,江雪时还在想对方是有什么目的,现在看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想来这风尘之地,也有不凡的奇女子。

方出屋子,就听到身后珠帘碰撞的声音,等她回头,只看到一片红色衣角。

看来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江雪时敛衽一福,“谢谢姑娘搭救之恩。”

握着珠帘的手僵住,男人回头,看向那个一身素衣的女人。

她身段袅娜,弯腰低头的样子像是一朵优昙花,颤巍巍盛放在枝头。

一直等人远去,他才问身边的侍卫,“我很像女人?”

侍卫项英看向他身上的红色衣袍,言语躲闪着,“主子威武霸气,是大乾朝第一真男人。”

“那为什么她们主仆都喊我姑娘?”

项英直觉这是道送命题,沉思许久才道:“许是因为这屋子的布置?”

看着那些纱幔珠帘,他嫌弃的皱皱眉,“灰扑扑的,都撤下。”

项英:……

看到床上的大红锦被,他想主子大概也不喜别人睡过,就伸手去拿。

男人却按住了他的手,“这个,留下。”

……

车上,江雪时还在想刚才看到的身影。

似乎,有什么不对。

此时,马车行至前街,挂在门口的大红灯笼把“南风馆”三个字照耀的格外显眼。

江雪时抓住桑绿的手,“这就是……”

桑绿眼圈一红,“姑娘,是奴婢该死,不识这污秽之地,您处罚我吧。”

要是给人知道姑娘去了南风馆,名节全没了。

江雪时看出她的担忧,就轻拍肩膀,“无事,我们进出角门都很隐秘,你和车夫马叔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别人不会知道。只是……那间屋的主人,是个男人?”

桑绿点头,“那是睦月公子,南风馆的头牌。”

怪不得,那人身量如此高,脚也很大。

想到自己躺在陌生男人的床上,她的脸就忍不住泛起热意。

她曾听沈清筠说过,这南风馆不仅仅做男客生意,还做贵妇生意,入夜后把那小馆人打扮成女子带入豪门后宅……

见江雪时一直沉吟不说话,桑绿还以为她在生气,就跪扑过去,“姑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您别为难自己,您,您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