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和公主私通。
误把西域外邦进贡的琉璃胶拿来用。
死死粘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也分不开。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大事。
哭哭啼啼求到公主的太子哥哥面前。
太子却斥责我撒谎辱人清白。
让我在永巷里罚跪。
我泪眼婆娑,看着连在一起已经快烂了的公主和夫君。
呜呜呜,这可怎么办?
再这么下去,只能借宫里给太监净身的刀,把夫君给阉了。
1
我去书房给夫君送补汤。
却隔着窗户看见一对男女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壮着胆子透过窗户缝去瞧。
居然是我不近女色的夫君裴清玄。
和当朝唯一的嫡出公主汝阳公主。
屋里小榻上的画面十分香艳。
娇柔的声音轻柔婉转。
“本公主说过,最恨她那张脸!”
裴清玄贪婪地吻着汝阳公主如冰似雪的肌肤。
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呢喃。
“微臣是不会叫她有机会顶着那张脸示于人前的。”
汝阳公主咯咯笑起来。
白玉般的手指在裴清玄唇上摩挲。
“不如你亲自把她的那张脸皮剥下来送我当礼物。”
裴清玄低头咬住公主的锁骨轻笑。
“一个草芥般的贱民而已,不过三生有幸得了皇后娘娘垂怜认作义女,莫说公主想要她的面皮,便是把她拆骨做琵琶,也是她的福气。”
“公主喜欢,我明日便去剥来给你!”
裴清玄脱下我亲手给他做的锦袍,扔在地上。
压着公主欺身而上。
“现在,咱们做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我一个乡野村姑。
突然间被皇后娘娘认作义女。
又突然间被指婚给成平伯裴清玄当娘子。
成婚三个月。
裴清玄没碰过我一下。
本以为他身有隐疾,不能人道。
娶不上大家闺秀。
皇后娘娘才把我这个村姑指婚给他,摆在家里。
谁知他竟是行的,还与公主有染。
这些也就罢了。
他们为什么要剥我的脸皮呢?
荣华富贵要是得用脸皮来换,那得多疼啊!
我正捂着脸哭,屋里突然传出两道急切的声音。
“啊!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粘住了!”
“说是西域进贡来的,怎么会这样!”
“快想办法弄开啊!”
“不行!分不开!”
“啊!好疼!疼死了!”
我卯足了力气,“哐当”一声踹开门。
两人粘连处的皮肤,被强硬的拉扯弄得通红,却也无济于事。
像乡下随便野合的野狗一般,死死缠在一处。
又因为过度惊慌,粘住踉跄摔在一边。
“贱人!谁准你进来的!”
裴清玄张口就是怒斥。
汝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见我眼里的泪水。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娇笑。
甚至饶有兴致地抚摸裴清玄健硕的肩膀。
“江禾穗,你给本公主拿些水来!”
汝阳公主竟丝毫没有被人捉奸在床的愧疚。
我连忙从食盒里掏出备好的香茶往前递。
如此淫乱的场面,简直臊得我抬不起头。
裴清玄一把抢过茶壶。
二话不说直接往他和汝阳公主身下泼。
茶水泼上去,顿时便散发出一阵氤氲的热气。
两个人沾了茶水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燎泡。
“啊!!!烫死本公主了!”
汝阳公主和裴清玄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我人都懵了,那可是滚开的水啊!
在我们乡下,杀猪烫猪毛才用这么热的水。
2
糟糕的是,即便泼了开水,两个人粘在一块皮肉。
依旧纹丝未动!
汝阳公主被烫得龇牙咧嘴。
“定是底下人惫懒,把西域进贡的琉璃胶和温润油弄反了!”
裴清玄脸色紫涨,拼命大口呼吸忍着疼。
“现在怎么办!”
汝阳公主指着旁边散落一地的衣衫,扯着嗓子吼。
“江禾穗!你把本公主的随身令牌取出来!”
“拿着这玉佩进宫去找我太子哥哥,让他送两个太医来!”
“这事关乎皇家和伯府的颜面!你若是敢出什么差池,本公主杀你全家!”
我吓坏了。
着急忙慌地取了公主的令牌,往东宫去。
太子身边的小太监,见我不过是个伯爵家的娘子,面色很不善。
“且等着吧,太子爷正忙着呢。”
我哭哭啼啼地抹眼泪。
“还请公公代为通传一下吧,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小太监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
“耽误了太子处理政事,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担待不起!”
我急得眼眶发红,眼疾手快地伸手抵住小太监要关的门板。
“公公行行好!此事涉及汝阳公主,当真紧急!”
小太监阴阳怪气地瞥了我一眼。
“凭你也想跟汝阳公主扯上关系?”
“无论攀扯谁,都只有一条路——等!”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我坐在东宫的台阶上。
眼巴巴地从天亮等到天黑。
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直到天快完全黑透了。
才等来了太子带着贴身的宫人,嬉闹着从猎场游玩回来。
我泣不成声,眼皮子都哭肿了。
赶忙迎上去,跪下磕头。
“你怎么在这?谁许你入的宫!”
太子望着我,脸上满是厌恶。
“我真是有急事要见殿下!”
“是汝阳公主遣臣妇来的!”
“求太子,拨两个太医给我,让我带回成平伯府救人吧!”
太子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我递上去的令牌,冷笑一声。
“你这村妇,真是满口谎言!”
“汝阳最是不愿见你,怎么可能派你寻孤?”
“还要太医去成平伯府?成平伯府穷到请不起郎中了?”
“给孤滚回去!下次你再敢贸然进宫,别怪孤不客气!”
眼瞧着太子要走,我赶紧膝行过去,使劲磕头。
看眼前这场景,不说出点实情来。
太子怕是绝不肯帮忙了。
“殿下!我夫君和汝阳公主粘在了一起,真的急等着太医救命!”
“信口雌黄!你怎么这么恶毒!”
“汝阳她一个冰清玉洁的未出阁姑娘,怎会如此下贱!你这毒妇居然要坏她名声!”
3
太子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泪水直冒。
强忍着难受,去拉太子的袖子。
“太子殿下!求求你给我两个太医吧!我真没撒谎!”
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太子能听见的音调,极小声说道。
“汝阳公主和我夫君现在衣不蔽体地缠在一块,实在是分不开了,我……我真是没办法了。”
太子猛然一把甩开我,脸色越发黑沉。
“真是乡下养坏的贱种,一张嘴就会凭空造谣!”
“你就是嫉妒汝阳得宠!嫉恨母后虽认你当义女,但对你并不亲厚。”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满口谎言的乡野村妇,也妄想和汝阳相提并论!”
我跪在冰凉的青石砖上抽噎着。
拼命摇着头,泪水滚滚而落。
太子面上却越发轻蔑。
“你不是想要太医吗?”
“去永巷跪着,你要是跪上一夜,孤就借一个太医给你!”
我心急如焚地巴巴望向太子。
“可是,我怕他们等不了这么久。”
“两个人如今连在一起,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拉撒的。”
“迟迟不分开,岂不是要屙在床上?”
太子嫌恶地堵住耳朵。
大抵是嫌我言语太过粗鄙。
“不愿意跪,就滚!”
这可是救我夫君和公主唯一的希望。
我立马跪到了永巷里。
眼瞧着宫门已经要下钥了。
简直如坐针毡地看着皇宫巍峨的高门。
整颗心跟烈火烹了一般。
这可如何是好啊!
宫门下钥,谁也出不去。
太子又不肯高抬金口。
唉,只能让汝阳公主和夫君再等等了!
在皇宫里熬了一夜。
终于等到天光大亮!
我急忙叫丫鬟扶我去见太子。
准备带上一位太医跟我出宫,去承平伯府。
太子是没见着。
只有之前那个小公公。
“皇后娘娘头疾犯了,所有太医都去皇后宫里伺候了。”
“太子和皇后说了,劝您识点时务。”
“想想自己在村里家人的性命,别瞎胡闹!”
“既已嫁为人妇,在后宅安分数据侍候夫君是第一要紧。”
“还是盯着你家夫君别误了早朝,仔细抄家灭族!”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又流了出来。
总感觉事情办得成办不成,我爹娘的命和项上人头都难保!
看样子,太子是决计不会让我带走一位太医了。
我麻木地回了伯府。
打开书房的门。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要不是看见笔墨纸砚、绫罗书架,我还以为自己进了茅房。
不知道他俩屙了。
也可能是都屙了……
夫君和汝阳两个人,已经从软塌上,跌在地上。
叠在一块儿打滚。
可两人不知怎的,已经不似昨日那般恩爱缠绵。
夫人身上被汝阳公主咬得到处都是牙印。
英俊的脸上满是巴掌印,此刻已经满脸青紫,肿成了猪头。
上身红肿一片,怎么看怎么惨烈。
汝阳公主也披头散发的,不成样子。
“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把太医请来!”
汝阳公主发疯一般大吼大叫。
“江禾穗你个贱人!你是不是根本没去东宫!”
“太子哥哥看见我的令牌,怎么可能不来救我!”
我捏着鼻子,忍着臭气。
4
“我真去了!太子说公主冰清玉洁,决计不可能干出这等下作淫贱之事,不肯信我。”
汝阳脸上闪过不自然的尴尬。
只一瞬便又张牙舞爪了起来。
“那你就去找个民间郎中来!”
裴清玄讪讪道:“只怕民间的郎中嘴不严。”
汝阳公主脸上闪过嗜血的恶毒。
“治完病,杀了不就嘴严了!死人又不会说话!”
我心里一阵胆寒。
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话。
“来不及了!现在快到上早朝的时辰了。”
“太子的人说了,夫君若是不上朝,我们伯府要抄家灭族的。”
“我已经准备好了轿子,这就抬夫君和公主去上朝。”
裴清玄和汝阳公主闻听此言。
如同两条被鞭子抽得团团转的活驴。
不顾一切地活蹦乱跳。
可两个人如今还死死粘在一起。
只要任何一个人有大动作。
就牵得另一个人皮肉生疼。
“啊!!!”
汝阳公主公主又疼又气,又急又骂。
她薅住裴清玄的头发不停扇巴掌。
她真有力气。
看着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巴掌舞得虎虎生风。
裴清玄后槽牙都被打掉了。
裴清玄也是被打急眼了。
黏在公主小山一般丰腴的软肉上的手,死死一掐!
登时就疼得汝阳公主嗷嗷大叫。
另一只空着的手,死死钳制住了汝阳公主的手腕子。
我龇牙咧嘴地躲在角落里,不敢靠前一步。
你们互相打了,就不许再打我了哦。
“裴清玄你还敢还手!”
汝阳公主一口深深咬在裴清玄肩膀上。
简直要生生咬掉一块肉下来。
裴清玄咬紧了牙关,拼命忍着不往汝阳脸上扇的冲动。
“公主,此时最要紧的是,你我不能这副样子上朝!”
汝阳公主这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啐了一口嘴里的血。
恶狠狠地盯着我。
“江禾穗不许本公主去上朝!什么抄家灭族都是唬人的!”
“我朝律法,官员无故旷朝,不过就是打二十板子!”
我呜呜直哭。
“公主,您别骗我了,君无戏言,太子的话一言九鼎,怎么会有错。”
“今日夫君无论如何都是要上朝的,总不能让整个伯府跟着陪葬吧。”
我说着话,对着门外我从乡下带来的丫鬟招了招手。
还好我俩从前做惯了粗活。
把裴清玄和公主一起抬上轿子,也没费多大的力气。
四个轿夫鱼贯而入。
抬起轿子,就往宫里去。
4
“公主,江禾穗这土包子就是头倔驴!事已至此,您别吭声。”
“轿子停在宫门口,看到有路过的同僚,我就佯装身子不适,让同僚代我告假。”
“届时再吩咐轿夫,先把你我抬进公主府去。”
汝阳公主心里便是有一百个不情愿。
如今也没了法子。
只能暂且忍了。
轿夫们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轿子。
又看看跟在轿子后面的我。
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日注定事与愿违。
刚至玄武门,便被太子一行拦在了门外。
“江禾穗,孤不是让你在后宅安分守己吗?你还敢出来晃悠!”
我吓得瑟瑟发抖。
“殿下,臣妇夫君病了,臣妇是陪他来告假。”
太子嗤笑一声,脸上表情越发恶劣。
他逡巡地打量着我。
“既然病了,本太子关心朝臣,自然是要看看伯爷的病!”
他不由分说地便去扯伯府的帘子。
我急急跪在太子脚下,拉着他的蟒袍求他。
“殿下!殿下!这没什么好看的,求您了,您别……”
来上朝的大臣们对着我指指点点。
“成平伯夫人这是做什么?”
“莫不是成平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两日前我同他喝酒呢,能有什么大病?”
太子身边有眼力见的太监,一把将我拉开。
毫不留情地摔在御道上。
力道之大,连我头上的围帽都摔了下来。
“给本太子把轿子拆了,孤倒要看看成平伯得了什么大病!”
“不!别看!”我大喊着。
却已然无济于事。
几个金盔金甲的御林军,长枪齐齐插进轿中。
众御林军合力之下,一把将轿子掀得四分五裂。
不着寸缕的裴清玄和不着寸缕的汝阳公主。
以颠鸾倒凤的姿势呈现在了众位朝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