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一声,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二十年的相依相伴,抵不过他心上人一句污蔑之言!
见我不言,他抱着木烟萝大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来人,将夫人押去祠堂跪着抄经,什么时候烟萝的孩子保住了,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阴暗的祠堂里,烛火摇曳。
我背靠着房门,想起燕北安曾经的誓言,心中一片悲凉。
那年我十二,因贪玩闯了祸,被祖母罚关祠堂。
我打小怕黑,在祠堂里吓到直发抖,是燕北安拯救了我。
那时的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打着灯笼翻墙过来看我。
知道我怕黑,他将门缝推到最大,趴在地上跟我聊了一晚上的天。
那天晚上,他对我说,“秦晚凝,你别怕,以后每个黑夜我都会陪着你。”
我看着他的脸,竟真的就忘记了身后的黑夜。
因为,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
可现在,他亲手将我送进黑暗里......
小栾隔着门叫我,担忧我害怕,她在门外喋喋不休。
我将手从门缝里伸出去,摸了摸她的头。
“小栾,放心,你家小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怕黑的小姑娘了!”
我让小栾去帮我清点嫁妆,将管家的对牌送还去了主院燕北安母亲住处。
天将亮时,祠堂的门被推开。
燕北安盯着满眼的血丝走进来。
“秦晚凝,烟萝的孩子没了!”
我不言,只是静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许诺了烟萝,要替这个孩子讨回公道,我会夺去你夫人的位置,贬为妾室。”
“不过你放心,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等烟萝身体好些,消了气,我会将夫人的位置还给你。”
我从蒲团上站起来,尽管双腿发麻,依旧站的笔直。
“没关系,这夫人之位她喜欢,给她就是了。”
我说的诚恳,可这番话听在燕北安耳朵里,就成了拿乔。
他脸色一变,指着我怒斥起来。
“秦晚凝,烟萝的孩子本就是你害死的,本将军已经没有和你计较了。
如今不过是想顺着她些,你在阴阳怪气什么?”“我阴阳怪气?”
无语到极致,我忍不住笑起来。
“燕北安,你在这质问我时,怎么不先解释一下,木烟萝为何会怀孕?”
“她入府不是来替你治病的吗?”
“她入府才几天,怎么就查出来有孕了?”
燕北安被我逼到连退几步,眼神闪躲着不敢回答。
最后,一甩袖,说了句“你简知不可理喻”,甩袖而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笑的花枝乱颤,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完。
回到浅梨苑,我一觉睡到黄昏。
醒来时,房中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灯光透进来,却是诡异的橘红。
我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满院都是红绸红灯,一派喜气的模样。
小栾抱着一个托盘,走的脚下生风。
进来,见我站在窗边,忙伸手将窗户关了起来。
“小栾,府里要办什么喜事?”
小栾迟疑的看我一眼,愤愤的跺脚。
“小姐,您睡着时,燕将军对着满府上下说您犯了七出,至此您再也不是将军府的夫人。
明日,他要迎新的夫人进门,一应开销......还是用的您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