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王爷，我求您了” 我重重跪下。
拜别爹娘的时候，我才八岁。 除了“该放血了”和“不许哭”，没有人会同我多说一句话。 嬷嬷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她会一边拍我的后背，一边讲故事哄我入睡 她会给我上药包扎，会守在床头，安慰夜半梦魇的我。 这些萧景澹全知道。 “南疆余孽，祸害无穷，死了更好” “一个奴才不殉国，苟活至今，已是开恩，姐姐如今贵为王妃，该事事从王爷出发” 苏挽晴摸着兔子，幽幽自语。 萧景澹目光炽烈，大有赞许之意。 “好！不愧是我的挽晴，果然识大体” “王爷！” 大约是我声音略高了几分，雪兔抽了一下。 “团圆乖，被吓到了吧啊，不怕” 苏挽晴把兔子搂紧。 “姐姐，你小点声，你知道团圆来的多不容易吗！” 我当然知道。 天山雪兔，极通人性，难抓的很，一只值万金。 只因苏挽晴一句想要。 萧景澹就上山守株，和十余暗卫，一齐掉下山崖，重伤昏迷。 也只有萧景澹命大，费了我半身血，才醒了过来。 “王爷，嬷嬷一直藏在偏院里，没什么人知道” “云摇月，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王妃了？” “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苏挽晴居高临下，懒懒的斜靠在榻上。 头上哪怕就是支素簪，也是汉白暖玉做的，价值连城。 人前，我是萧景澹的爱妃，人参鹿茸，燕窝翅肚，什么补品都往我这送，人后，我和从前一样，不过是个有用的血奴。 而苏挽晴，人前是萧景澹的贴身丫鬟，人后是萧景澹的心尖宠。 她本就和萧景澹有婚约。 若不是她爹在皇子夺嫡时站错了队，也不会从准王妃掉落风尘。 或许，我还该感谢苏挽晴。 不然萧景澹也不会因三分相似的容貌，从军妓堆里救下我。 “你僭越了” 萧景澹指向窗外的小院。 “两个时辰，应该能让你清醒一下” 鹅毛大雪，积的很快。 我的小腿被白色覆盖，像千百根冰针同时在扎。 绢窗之内，两个人影忽而交错，忽而重叠。 “王爷，你怎么都出汗了” 苏挽晴打开窗，露出一条缝隙。 刚刚好能看清两人依偎缱绻。 萧景澹浅笑一声，顺势把苏挽晴拉入怀中，惩罚性的咬了一下耳垂。 “呜……是挽晴善妒，王爷恕罪” 萧景澹伸手，在小巧秀丽的鼻头刮了一下。 “这点小心思，本王偏爱的紧” 好冷。 腿已经麻了，就连脑袋也冻的昏沉。 我想不明白，萧景澹明明那么爱苏挽晴，为何还要留宿在我的床榻上。 我更不明白，萧景澹明明那么厌恶我，为何每次春风后，总要沐浴净身，折返归来后，整夜拥我入眠。 黑夜里，他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到我怀疑。 夜夜暴虐索取，和日日取血之痛，全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