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慈拉着妻子,翻找出十几年前装修买的电钻跟电锤,然后带上口罩跟护目镜。
雪偌摆弄着柴油发电机,虽然她找到的柴油不多,但应该也是够等会给电池充电。
夫妻二人出门后,雪偌跟在父母后面,关上每层楼的防火门,尽力减少噪音
他们要打通哪层楼,雪偌就提着杀鱼刀去哪层的楼梯口守着,以防有人忍不住好奇想出来看看。
姜钰蝶敲击墙面听回声,避开钢筋或管道。在周元慈的帮助下,用金刚石钻头在目标区域钻多个定位孔
“给你给你,我手酸了。”姜钰蝶把工具丢给周元慈。
周元慈换电锤的“凿击模式”沿钻孔扩大裂缝,电锤的咆哮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混凝土在齿间崩裂,他瞬间感到手柄的震动顺着臂骨爬进牙根,一开始还经常手抖打偏钻头,后面逐渐熟练。
楼板只剩薄层时,雪偌过来用撬棍猛捅,碎石“哗啦”坠入下层,然后将洞口贯通与扩大,边缘修整至能钻过一个人。
周元慈的手臂被震麻,汗水混着粉尘流进眼睛,电锤过热散发焦糊味。
斜阳穿过楼隙,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世界仿佛被罩上一层琥珀色的薄纱。
不知换了几次电池后,三层楼终于洞口连通。
期间,周奶奶也没闲着,拉着周爷爷,去把这几楼的被子被单搜罗一些过来, 三股编成麻花辫,做成布绳子,用家具的木材捆扎,制成了七八米长的绳结梯。
“这绳子能撑住我吗?”雪偌狐疑的问
“可以的,你又不重。”周奶奶笑了笑,手上动作没停。
她在每隔40-50cm的地方,在两根主绳上打一个方结,将木棍穿过绳结下方,收紧,然后在木棍两端刻凹槽,将主绳缠绕凹槽后打上丁香结。
因为需悬挂,周奶奶还将主绳末端打成锚结,用双渔人结固定。几人把绳子捆在六楼一张极重的两米长大理石茶几上, 绕两三圈后打双渔人结。然后合力把桌子慢慢挪动至九楼洞口,卡得正好,绳梯的长度也刚刚好,垂至七楼底下。
短暂休息进食后,几人将七楼九楼的防火门先锁死,留姜钰蝶跟周家老两口守门,周元慈跟雪偌去找一些水泥的替代品,当然,能找到水泥更好。
他们在楼下施工地跟小区绿化带搜罗了快两小时,然后一趟趟地扛着一大堆沙子粘土碎石块等等的杂物上来。
姜钰蝶与公公婆婆动手,将沙子跟黏土混合,加入水搅和,再加入能找到的少量的水泥,和碎石块。
搅匀后“啪”的一下子糊平在电梯口,将三对电梯的出入口都抹平后,雪偌和周元慈也回来了,把九楼的家具拆掉一些,用木板跟铁板,把口子都焊死了。
“解决!”雪偌拍拍手,大功告成。
姜钰蝶提议:“如果七楼九楼的防火门没用,那顺带也封了吧。”
“好。”雪偌与父亲,用水泥糊住,还不忘堵住缝隙,再用膨胀螺丝固定木板,把七楼九楼的防火层内侧,也钉得死死的。
接下来是八楼防火门的加固,防火门离楼梯还有一个小小的平台,起码能容纳两个人并排站。
雪偌记得楼下小区大门旁,有一家铝合金店,现在外面乌漆麻黑,去撬锁也不容易被发现。
于是她拎起开锁工具跟撬棍,腰间挂了把杀鱼刀,就拉着周元慈过去。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在小区的路上,借着月光,周元慈看走在前方的女儿像个贼一样,鬼鬼祟祟,啊不对,现在他们不就是贼吗?
“不大好吧…”他看着蹲在地上摸索卷帘门锁眼的雪偌,已经麻木。
“以后有遇到店家再给他物资…现在咱们是刚需。”雪偌手脚麻利已经开好,将卷帘门抬高一点后,一溜烟弯腰猫进去。
雪偌一眼就看上那个铝合金防护栏,叫上老爸,挑几片适合大小的,再搬了个防盗门。
两人前前后后运了好几趟东西,雪偌还顺了铝合金店的焊接切割工具,完事还不忘把人家店门给关好。
回去后,用电焊焊接好,又用电缆绞线缠了一遍,再在护栏后面接了一大片铁丝网,而铁门后加装X型钢管支撑,算是完事了。
“睡觉睡觉,先回去休息,都凌晨两点了。”姜钰蝶帮忙收拾工具,催促着自己女儿跟老公“太晚了,你爷爷奶奶都睡了。”
“好嘞。”雪偌现在也觉得浑身要散架了,又累又困。夏日,即使到了晚上,气温也还很高,没有空调,满身大汗的真不得劲,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身上臭烘烘的。
“你们出去那会水管来了点水,你毛巾擦擦再去睡吧。”姜钰蝶似乎看出女儿所想,翻出毛巾给她。
“谢谢妈。”雪偌接过,去浴室洗了把脸擦了下身子,舒服。
卧室闷热,雪偌索性直接把客厅窗户打开,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哎呦,还是瓷砖冰冰凉凉的舒服。
姜钰蝶担心女儿着凉,刚想呵斥,却听到雪偌已经传出轻轻的打鼾声。
“唉”她摇了摇头,孩子太累了,转身去雪偌卧室拿了枕头跟一条浴巾,这孩子,平躺在地板上也不搁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