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长公主今日愁眉不展,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正是为了七公主。林贵妃与长公主在闺中是手帕交,现在七公主出了这个事情她心中怎么能好受!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崔玉竹使了下三滥手段得到了七公主,却因七公主不能说话闹着要退亲。

七公主不能说话就不能帮崔家谏言,也不能帮他在皇上面前求取职位,现在的七公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连崔清然都觉得自己的亲哥哥过分了,想要说服三哥娶七公主,也算是了了自家婆母一桩心事。

而温禾听见这件事的想法却全然不同,崔家的人她要一网打尽,七公主若是嫁给了崔家,以后说不定林贵妃会保下崔玉竹一条命。温禾假寐了一会儿,陆景承正在给她捏腿,这几日陆景承怕她偷偷去见沈祐,看她看的紧。

见温禾起身要换衣服,陆景承立刻就着急了,“禾儿,你要去哪里?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跟我做些更过分的事吗?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话让温禾觉得有些意思,前几日她是怎么要求,陆景承都不肯,若是平日里她还有心情跟陆景承玩玩,可现在她是真的有事要做。

陆景承见自己用身体都打动不了温禾,内心焦虑如麻,都怪那个贱坯子沈祐不安分,每日派着人在府门口等着禾儿,他杀了一波又一波,就是处理不干净。

陆景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出身富贵的原因,陆景承长得细皮嫩肉的,又放得开,禾儿应该不会移情别恋那个木头才对。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温禾终于开口了,“我进宫去看看七公主,你要一起吗?”

陆景承求之不得,连忙上前扶住了温禾的胳膊,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手不安分的在温禾的腰间乱动,直到温禾恼了,他才安分。

温禾来到了长乐宫,一路上并没见到什么人,可能这两日林贵妃的心思都在七公主身上,无心见客。

陆景承倒是不明白温禾的用意,毕竟他们来这边也改变不了什么,崔家想悔亲,哪怕现如今只是传出点苗头,陆景承便知道七公主宁死都不愿意嫁入崔家了。

温禾进了里间暖阁,宫女将两旁帘子拉起,七公主那张苍白的脸便露了出来。陆景承自小与他们一起长大,七公主与之关系不错,便以兄长唤之,如今七公主却是口不能言了。

温禾抓住她的手道:“怎么瘦成这样了。”

七公主的贴身宫女小桃流着泪道:“世子,世子夫人,我们家公主从那日之后就没有用过饭了,竟是一心求死,连贵妃娘娘都劝不得。”

说实在的,温禾这世子夫人的名头担的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谁让长乐宫里的人对崔家半点好感也无。

温禾心下了然,示意陆景承出去,对着七公主道:“公主,我今日来是来帮你的,公主不嫁入崔家是不是就不用寻死了?”

七公主说不得话,听见温禾的话目光倏地亮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

小桃懂公主的意思,便道:“世子夫人,奴婢知道您是好心,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经没人会娶公主了。”

说起来七公主跟她也是同病相怜,难免让温禾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而且七公主以后对她的用处大呢,她不得不帮。

温禾拿出了当日沈祐交给她的玉佩道:“不瞒公主的话,我与沈祐是旧相识,知晓他无意嫁娶之事,但是沈祐的母亲一向身子不好,想看着孩子成亲,公主可愿嫁入沈府?只是沈祐的心意我却劝不得。”

温禾的话点到为止,七公主是聪明人,以后她嫁入沈家有可能要过跟沈祐相敬如宾的日子,七公主觉得此刻已经没有比沈祐更好的人选了,她知道沈祐是个有底线之人,哪怕不爱她也会尊重她,她对沈祐亦有好感,想要试试,什么后果她都能接受。

看着七公主点了点头,温禾在小桃耳边耳语了几句,小桃听后立即向林贵妃禀报,不一会儿长乐宫前就为温禾准备好了马车,而陆景承则被贵妃拉去赏花了。

马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沈府,看见上面金光闪闪的大字,温禾一阵恍惚,沈祐到底不是池中之物。

沈家的下人没有不认识温禾的,因为他们伺候的这个主子千好万好,就是隔三差五派一批人去长宁侯府打听温夫人的消息。

但是去侯府打听消息的人能回来一半就不错了,虽然沈祐会给他们赏金,但是人人都惧怕去那里。

听见温禾来了,沈祐迫不及待推开书房的大门,果然见温禾站在院子里面对着他笑。

也许是见乡情更怯,往日里他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质问温禾,可是看着温禾的脸他终究一个字都问不出来,沈祐也恨自己的不争气,只在一旁闷闷的泡茶。

最后还是温禾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祐,你还是这么可爱。”

沈祐耳尖微红,他真没有出息,被她稍微一挑拨就受不住了,但是看她每日与陆景承如胶似漆,哪里有半分想过自己,可怜自己每日还抱着香囊入睡,忘不掉她。

“当日明明说好我高中了你就嫁我为妻,为何反悔?”沈祐到底是鼓起勇气问出来了。

提到这个温禾明亮的眸子瞬时间黯淡了下来,语气中也泛着忧愁,“我还以为阿祐不会问我了,当日我刚回到温家,府里的老夫人跟我姑母就来了信,说陆景承在家中闹了一场,我自幼受陆家恩惠,不能看着他如此。”

看着她将心头的痛事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沈祐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不禁攥紧了拳头。

温禾接着道:“事已至此,我们再不可能了。”

见她如此决绝,沈祐也来了火气,“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沈祐就后悔了,他没在温禾面前受过重话,更何况没有温禾,就没有他的今日,母亲也可能挨不过那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