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肚子稍微有点鼓起之外,他和一个月前相比,几乎看不岀有何差别。
在山里待了整整十天,他除了会找些木棍来捅咕捅咕自己的牙齿外,几乎没有进行过任何清洁行为。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几乎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要不是这样的状态让他感觉不太舒服,他都快忘了自己十天没洗澡了。
他随手关上房门,迈步朝着河边走去。
他边往河边走,边思考该如何处理空间中的猎物,他心里有一些想法,但他却不敢贸然行动,生怕会惹出麻烦。
猎物可以卖给供销社,也可以到公社附近找人交换物品,但这种行为风险极高,他根本不敢尝试。
后山属于集体所有,猎到的猎物自然也是集体财产。
在家里偷偷吃,或许不会有人过问,但这并不是意味着别人不能过问,或者不敢过问。
毕竟大家都是同村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人。
但将猎物拿出来售卖,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闹岀点动静,那就必定是大队,或者公社直接岀面解决。
主要是他信不过村里人,怕到时候有人落井下石,真要那样他大概率会直接进去。
哪怕是用猎物交换东西,也只能在村子里进行。
一旦出了村子,就给了别人扣帽子的借口,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不的不小心些。
他轻车熟路地到了河边,一边泡澡,一边思索着处理这些猎物的方法。
思来想去,唯一可行的途径就是通过他的五叔处理。
只要不被村里人当面撞见,只要他和五叔都守口如瓶,不四处乱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出身平凡,毫无背景可言,因此必须处处小心谨慎,绝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一旦引起他人的关注,想要收拾他简直易如反掌,甚至比宰只鸡还要简单。
所谓的规矩,终究还是需要人去执行的。
只要有人存心想要对付他,一但让人找到借口把他弄进去,就能直接上手段坐实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们这个地方,并没有猎人这个职业,也不存在守山人这样的说法。
那些上山打猎的人,要么是各个村子的民兵,要么就是各村的关系户。
这些人打猎所得只需要上交一部分给集体,而具体上交多少,则完全取决于各个村子私下规定的比例。
但这种事一但闹大了,就算是“偷盗集体资产”。
因为这种规矩几乎就是私下说好就行,能这么干那是村里关系硬,没人会闹事。
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讨好整个村庄的人,所以他那身破旧的裤衩恐怕还得继续穿一段时间。
即使他的五叔帮他处理了那些猎物,他在村子里也绝对不能表现得过于张扬,说白了,他只能继续过着贫穷的生活。
毕竟在这个年头,除了通过挣工分得到的那点粗粮之外,其他所有的东西都属于集体所有。
哪怕他有了钱,也不敢轻易拿出来使用。
一旦他的生活状况有所改善,必然会引起村里人的嫉妒和怨恨。
村里人就这样,大家都在吃糠咽菜,就不能有人搞特殊,不需要任何理由。
村里人太了解他家啥情况了,只要还在村里,他就不敢做岀多大改变。
想要生活好点,他必须想办法离开村子,最好是前往城里。
只要去了城里,他就可以申请去乡下。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背景,从而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
不过想成为下乡知青,也不是没有任何条件,城市户口和年龄要求少不了,他现在根本就去不了。
等过几年困难时期到了,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他的记忆中,知青下乡的规模是在 1962 年开始爆发式增长,一直持续到 1968 年,下乡成为了一种强制性的政策。
无论从改善生活的角度考虑,还是为了获取属性点,他都必须要先进城,然后去下乡。
在村里,他受到的限制太多,稍有不慎就得吃大亏。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河里泡了两个多小时,身上的皮肤都差点让他搓秃噜皮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意无意地揉搓着身上的泥垢。
这种搓泥垢的行为已经形成了习惯,让他一时间难以改变。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后,随时随地身上都是粘乎乎的,没有了手机,也没有可以互相交流的对象,不知不觉间搓泥垢就成了他打发时间的习惯。
刘文杰回到家后,发现老三和刚子还没有送粗粮过来。
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因为等两人来时,他就有时间去忽悠他们一起去下套子。
他可不想太过显眼了。
如果大家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猎物了,村里人也就不会总是盯着他了。
刘文杰躺倒在床上,准备先睡会。
毕竟晚上他为了捕猎野猪,一直熬到后半夜,睡眠时间最多也就两三个小时。
尽管刘文杰已经尽可能地保持低调,但他思考问题的角度却与这个时代的人有所不同。
在这个时期,能够天天吃上肉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在农村即使是天天能吃上棒子面,也会引起别人的嫉妒。
进山前,他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每天都在家里吃肉。
那浓郁的肉香,全村就没一个人没闻到。
他虽然送了一部分岀去,可村里人没吃到的多了,许多人早就已经对他心生怨恨了。
在农村,名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一个人的名声臭了,几乎就难以在村子里立足了。
正因为如此,尽管大家心里都对他心生怨恨,却没有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充当那个恶人。
还好他展现岀来的猎物,只是兔子和老鼠。
要是他捕捉到了大型的猎物,恐怕早就有人去举报他了。
进山抓兔子自己吃这种事情,整个大队最少有九成的人都干过。
这种行为根本就没法去管。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找他麻烦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