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风暴前的宁静

罗马城的奇迹,如同投入欧洲足坛的一枚深水炸弹,其掀起的滔天巨浪,久久未能平息。刘玄这个名字,已经彻底突破了德甲的范畴,成为了与内马尔、阿扎尔、伊斯科等名字并列的、全欧洲最炙手可热的“妖星”。

他的每一次触球,每一次跑动,都开始被放在显微镜下,被无数的战术分析师和球探所研究。

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刘玄却享受着一段难得的、宁静的时光。

冬歇期后的法兰克"福,并没有被外界的喧嚣所打扰。球队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团结。刘玄,作为无可争议的战术核心和精神领袖,用一场场无可挑剔的表现,带领着球队,在积分榜上一路狂飙。

他与安然之间的感情,也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在静谧中,持续升温。

他们会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在训练结束后,去美因河畔散步;会在休息日,一起去逛法兰克"福的老城,品尝街角的苹果酒;他也会去音乐学院,坐在空无一人的排练厅里,安静地,听她弹奏一整个下午的巴赫与莫扎特。

在一次晚餐时,刘玄亲手为安然做了一道他跟父亲学来的、最拿手的红烧肉。

安然吃了一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偷吃到糖果的猫咪。

“真好吃。”她由衷地赞叹。

“我爸说,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刘玄笑着说。

“那……你抓住了。”安然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轻得像羽毛。

刘玄的心,被这句轻柔的话语,彻底填满了。他知道,自己那颗在球场上和名利场中,日益变得坚硬的心,在这个女孩面前,总能找到最柔软的、可以停靠的港湾。

这份宁静与甜蜜,是他能在那愈发残酷和激烈的绿茵战场上,保持本心的、最重要的“定海神针”。

然而,宁静,注定是短暂的。

因为,一头沉睡的、无比恐怖的巴伐利亚巨兽,已经将它冰冷的、审视的目光,投向了法兰克"福这支本赛季最令人惊喜的黑马。

德甲第二十一轮。

法兰克福,将要客场挑战,积分榜上遥遥领先的联赛霸主,那个让整个德国都为之颤抖的名字——

拜仁慕尼黑。

在球队的战术会议室里,当阿尔明·费将拜仁的队徽,贴在战术板中央时,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先生们。”阿尔明·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知道,我们现在是联赛第二,我们刚刚在欧洲赛场上创造了奇迹。你们每个人,现在都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一支球队。它是一台机器。一台由德国最顶级的工程师(教练)所打造的、由这个星球上最精密的零件(球员)所组成的、完美的、冷酷的、没有任何弱点的——战争机器。”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拜仁慕尼黑本赛季的比赛集锦。

水银泻地般的传控,两翼齐飞的“罗贝里”组合风驰电掣般的突破,托马斯·穆勒鬼魅的跑位,施魏因斯泰格精准的调度,以及,那个站在球门前,仿佛能覆盖整个半场的男人——马努埃尔·诺伊尔。

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在过去的二十轮联赛里,十八胜一平一负,打进了51个球,却只丢了7个球!

这是一个神话般的、不可理喻的统治级数据。

“所以,客场对阵他们。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阿尔明·费关掉了视频,看向自己的球员们。

“防守。用十一人的整体,用我们所有的意志和体力,去进行防守。像一群狼一样,去撕咬,去战斗。然后,把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次、或者两次的反击上。”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刘玄身上。

“刘。这场比赛,你可能会很长时間摸不到球。你会被他们彻底孤立。你会感觉自己像一座孤岛。但是,你绝对不能失去耐心。”

“因为,你就是我们唯一的、能够刺穿这台机器心脏的——匕首。”

“全队的牺牲,就是为了给你,创造出那可能全场只有一次的、出鞘的机会。”

“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去挑战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球队了吗?”

刘玄站起身。

他的眼神,平静如渊。

“我准备好了。”

(二)安联球场的“王座”

慕尼黑,安联球场。

当法兰克"福的大巴,缓缓驶向这座如同外星飞船般、散发着妖异红色光芒的球场时,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即便是赞布拉诺这样天性乐观的球员,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他们能感受到,窗外,那股属于“德甲之王”的、君临天下的强大气场。

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拜仁的功勋主帅,尤普·海因克斯,在被记者问及如何防守刘玄时,这位严谨的老帅,给出了他的答案。

“刘玄是一个现象级的年轻人,他的射门能力,是我生平仅见。我们对他,抱有最高的敬重。”海因克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但是,拜仁慕尼黑从不为某一个球员,而改变自己的战术体系。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我们会用我们整体的、强大的团队力量,来迎接他的挑战。我们尊敬他,但我们,不畏惧他。”

这番话,充满了王者的自信与从容。

而刘玄,在比赛前夜,也用他自己的方式,进行着准备。

他在酒店房间里,盘膝而坐,将《小玄天功》,运转到了极致。

他将自己的精神,沉入到一种空明的状态。他能清晰地“内视”到,那股雄浑的玄天内气,在自己的奇经八脉中,奔腾不息。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股内气的滋P养下,欢欣雀跃,充满了力量。

他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知道,明天,他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支球队。

他要挑战的,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王权。

比赛日。

七万五千人的安联球场,座无虚席。

当双方球员走出球员通道时,那股由七万多人共同制造出的、整齐划一的助威声浪,让整座球场,都在微微颤抖。

刘玄抬起头,看向了对面那座球门。

一个高大的、穿着亮黄色门将服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活动着自己的手腕。

马努埃尔·诺伊尔。

当世第一门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没有火花,只有一种属于顶尖高手之间的、无声的问候。

“哔!”

比赛开始!

(三)窒息的牢笼

从比赛的第一秒钟起,法兰克"福的球员们,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窒息”。

拜仁慕尼黑,那台恐怖的战争机器,开场便进入了全功率运转模式。

他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中后场,用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快速的连续一脚传球,牢牢地,将球权控制在自己的脚下。

施魏因斯泰格、哈维·马丁内斯、托尼·克罗斯……

每一个球员,都拥有顶级的传控技术。皮球,如同被施了魔法的精灵,在他们脚下,流畅地、优雅地,跳动着。

法兰克"福的球员们,像一群无头苍蝇,被彻底地,戏耍了。

他们疲于奔命,却连球都碰不到。

“这就是海因克斯的拜仁!他们用一种近乎残忍的传控,在消耗着法兰克"福的体力和意志!控球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82%!”

而刘玄,则彻底地,变成了一座孤岛。

他被拜仁的两名世界级中后卫,丹特和博阿滕,牢牢地看死。

他努力地跑动,试图寻找机会。

但,没有用。

因为,球,根本无法传递到他的脚下。

法兰克"福的球员们,在拜仁那恐怖的、层层递进的压迫体系下,连通过半场,都成了一种奢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前三十分钟,刘玄的触球次数,是,零。

直播画面中,弹幕也充满了悲观的情绪。

「麻了,彻底麻了。这拜仁也太强了吧?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玄哥今天隐身了啊,一次球都没摸到。」

「没办法,双拳难敌四手啊!足球毕竟是团队运动,队友被全面压制了,玄哥一个人也没办法。」

「感觉法兰克福今天能输五个球以内,就算胜利了……」

场边的阿尔明·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他知道,这就是绝对实力上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法兰克"福即将崩溃时——

这支由他一手打造的铁血雄鹰,却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

他们的防守,虽然狼狈,却没有混乱!

中后卫赞布拉诺,用一次次奋不顾身的飞身堵抢眼,化解了里贝里的内切射门!

队长施韦格勒,跑动距离已经超过了五千米,他像一台永动机,填补着每一个防守的空缺!

门将特拉普,更是如有神助,高接低挡,连续扑出了阿拉巴的远射和穆勒的抢点!

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在安联球场,顶住了拜仁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长达四十分钟的围攻!

而刘玄,也在这漫长的、令人绝望的等待中,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他没有急躁,没有抱怨。

他的心,如同一潭古井,波澜不惊。他在等待,等待那个,可能全场只有一次的,出鞘的机会!

第41分钟。

机会,来了!

拜仁的一次角球进攻,被法兰克福的后卫,用头球,奋力地解围了出来!

皮球,飞向了中圈!

法兰克福的后腰,塞巴斯蒂安·罗德,用尽最后一丝体力,抢在施魏因斯泰格之前,将球,捅向了前方!

前方,只有一道身影!

是刘玄!

他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在这一刻,猛地启动!

他那由《小玄天功》淬炼过的身体,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

他甩开了博阿滕!

他接到了球!

这是他本场比赛,第一次,在带球中,正面面对拜仁的后防线!

整个安联球场,都响起了一阵巨大的惊呼!

刘玄,带球,长驱直入!

拜仁的防线,在高速的回防中,依然保持着世界级的冷静!

边后卫拉姆,从侧方,飞速地向他包夹!

中后卫丹特,在他身前,卡住了他内切的线路!

他们,形成了一个关门的防守!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刘玄会选择减速,或者尝试在四十米开外,就直接远射时——

刘玄,做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

他没有减速!

他竟然,就在距离球门,还有将近四十米的位置,迎着高速奔跑的皮球,直接,起脚了!

这是一脚,在极限高速奔跑中的——

爆射!

“嘭!!!”

皮球,像一颗脱离了引力束缚的、白色的彗星!

它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的、仿佛要将空气都燃烧起来的气势,笔直地,轰向了那座由诺伊尔守护的球门!

这一脚射门,太突然了!

突然到,连诺伊尔,都出现了零点一秒的判断失误!

但,他毕竟是诺伊尔!

他那世界顶级的反应速度,让他在最后时刻,做出了最正确的扑救动作!

他的身体,在空中,舒展到了极致!

他用他的指尖,稳稳地,触碰到了那颗飞驰而来的足球!

然后,他没有选择将球击出,而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手腕力量,将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完全卸掉,稳稳地,将球,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没有脱手!

没有丝毫的狼狈!

一次势在必进的、石破天惊的远射,被他,用一种最举重若轻、最云淡风轻的方式,化解了!

整个安联球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送给自家门神的欢呼!

诺伊尔,从草地上站起身,看了一眼远处的刘玄。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属于王者之间的、无声的宣告——

“欢迎来到安联。但是,这里,是我的地盘。”

刘玄也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沮丧,反而,燃起了更加熊熊的、名为“战意”的火焰。

就在这时,上半场比赛,即将结束。

拜仁,发动了最后一波,也是最猛烈的一波攻击。

里贝里在左路,与阿拉巴做出了一次精妙的二过一配合,下底传中!

皮球,在禁区里,引起了一片混乱!

法兰克福的后卫,在与曼朱基奇的争顶中,勉强将球顶出。

但是,球,没有顶远!

它落在了点球点附近!

一道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是托马斯·穆勒!

他不等皮球落地,直接一脚凌空扫射!

皮球,穿过了密集的人群!

门将特拉普,视线被挡,反应慢了半拍!

球,进了……

不!

就在足球即将滚过门线的瞬间,一只脚,从斜刺里,伸了出来!

是队长,施韦格勒!

他用一个奋不顾身的、近乎自杀式的倒地滑铲,在门线上,将这个必进之球,挡了出去!

然而,危机,还没有解除!

皮球,正好,弹到了另一侧!

那里,一个穿着红色球衣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

是“小飞侠”,阿尔扬·罗本!

他甚至没有停球,直接用他那黄金左脚,一脚补射!

空门!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了!

“Gooooooooooooal!!!”

现场的广播员,拖着长长的尾音,嘶吼了起来!

安联球场爆发出的欢呼声,是如此的震耳欲聋,如同潮水,如同巨浪,仿佛在宣泄着积蓄了整整四十五分钟的能量,更像是在宣告着,一个挑战者的最终命运——

国王,对所有胆敢踏入他领地的反叛者,下达了,最无情的,最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