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闹够了没？”爹爹吼我打我耳光。
我不服，继续大吼：“爹爹你糊涂，姐姐从小就被街坊邻居夸赞温婉善良，懂事体贴，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妖？！”
爹爹忽然暴怒吼道：“逆女，你姐姐是妖这件事，幸亏段府不计较，没把我们俩交给官府，你再闹下去，我们性命不保！”
“你姐姐是妖，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闻言我蒙圈了。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爹爹。
不因别的，只因我爹爹曾把我们姐妹宠成掌上明珠。
在这个没人不想要儿子的世道，我爹爹有两个女儿。
他说我们是上天赐予他的宝贝，为此他叛出张家。
不肯续娶妻子生儿子传宗接代。
也不肯把我们姐妹溺死。
带着我们来到南城，白手起家，建立药堂。
爹爹说，他得我们挣点家业，让我们招赘婿。
我想不明白，这样疼爱女儿的人怎么可能漠视女儿无辜惨死。
我哭着跑出段家，走投无路去击鼓申冤。
很快，衙门派出捕快彻查此事。
没想到姐姐的尸体当众自焚，冒起绿火。
这样一来，姐姐是妖怪的事儿板上钉钉。
紧接着，许诺姐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段英恒迅速张罗娶妻。
姐姐头七才刚过呢。
只是那姑娘跟姐姐一样，也是嫁过去一个月，然后剖心而死。
我由此明白，妖怪不是我姐姐，一定是段英恒。
眼见段英恒愈发康健，居然能骑马打蹴鞠了。
我故意把段英恒用高额彩礼娶妻换命的事情编成故事四处传播。
一连换了六个新妇的命，他的事情再也遮掩不住，闹得满城风雨。
不止嗑瓜子的闲人散客议论这件事。
茶馆说书人也说。
他们说段英恒是妖怪，专门吃年轻女子的心维持人样。
他们还说段英恒是养了蛊，用人心喂子蛊虫，好让他体内的母蛊虫为他续命。
关于段英恒这些怪力乱神的瞎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因为全是我编的。
我铁了心要为姐姐主持公道。
既然官府查不出真相，我就自己查。
姐姐是第一个新娘，段英恒娶到现在已经到了第七个。
如今无人敢嫁。
我相信他的画皮很快会被揭露。
只是我没想到爹爹会逼我嫁给他。
爹爹苦口婆心说：“音娘，你毕竟是个女孩，你没能力经营家里面的财产，你嫁进段家，以段家的势力，必然没有人敢欺负你。”
“你姐姐是妖怪这件事，你也别放心上，都过去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姐姐的事情爹爹不允许我再多说半个字。
可我知道，爹爹没有忘记姐姐。
他时常盯着姐姐养的花流泪。
可我一提起姐姐的死，他又变得冷漠阴沉。
“爹爹，您还记得姐姐吗？”我试探地问。
爹爹重重叹气，“怎么会记不得，她是我跟你娘的第一个孩子。”
“我永远忘不了自己初为人父时的快乐滋味。”
“爹爹你应该也明白姐姐不是妖怪……”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