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点燃了周赫言白月光的棺木。
五年后,他发现白月光只是和他闹脾气假装难产,却因被我烧棺假死成真。 为了发泄心头怨恨,他极尽手段折磨我。 因我是狐族圣女,血液有药用,他便日日割我动脉取血,缓解白月光儿子的胎毒。 听说幼狐尾巴对胎毒更有疗效,他将我年仅两岁的小狐女压上手术台。 我疯狂朝他磕头哭求: “小狐女还没完成发育,失去狐尾她身体受不住的,我是狐族圣女,我把尾巴给你,求你放了孩子……” 他狠狠碾踩我跪地的膝盖,神色憎恶: “你化成人形八年,身子都被我睡烂了,哪有幼狐的尾巴适合入药?” “不就是一根尾巴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有什么受不住的?” “你害我儿子失去妈妈,用女儿赎罪理所应当。” 他已然忘记,当年是他自己强迫我亲手烧毁棺木。 我眼睁睁看着女儿失去狐尾暴毙而死,尸体被随意扔进下水道。 心如死灰,我准备拿回狐族信物离开,却听到周赫言和他儿子嗤笑打赌: “辰辰你看着吧,她给我们父子当牛做马多年,不出三天肯定舔着回来。” “爸,你也太看得起她了,没脸没皮的臭狐狸精,最多一天就滚回来。” 我无声冷笑,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把自己卖给了炼丹师。 三天后,买家就会来接我了。 1 我从下水道将孩子尸体捞出来时,周赫言正牵着白月光的儿子,目光轻蔑睨视我。 怀里小小的尸体,血肉模糊,被污秽践踏得脏臭。 我心如刀绞,眼里满是伤痛绝望。 “周赫言,你的恩还尽了,我要走了。” 刚出生时我遭人类围猎,是周赫言救了我。 狐族有恩必报,我化为人形后,以身相许报答他。 如今,我看着自己和女儿残败的躯体,只觉得无比悔恨。 “宋初梨,想走你也得留下狐血,狐尾的疗效还没发挥作用,辰辰要用你的血液入药。”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小事。 我心底一阵发酸。 昨天割脉放血的疼痛还没消退,撕裂的伤口甚至还在流血。 但我没有驳斥,只麻木地开口: “好,要多少你抽吧。” 因为狐族产血要经历钻心之痛,我总是求周赫言少抽点。 今日一反常态的顺从,让他嫌恶皱起的眉头松了下来,甚至勾出一抹笑: “行了,结束之后我就放你走。” 他马上唤来医生,粗大针管扎入动脉,抽出八百毫升血液。 我头晕目眩挣扎下床,周辰辰突然冲进来,撞翻储血的容器。 “哎呀,洒地上都脏了,重新抽吧。” 我面色一白,看向周赫言,只见他毫不犹豫吩咐:“重新抽八百。” 抽到五百时,针管出来的液体已经成了淡粉色。 医生面色不忍,说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周赫言脸如寒霜:“抽干了也没事,她是九尾狐,还剩两条命呢。” 血腥气涌上喉头,哽得我无法开口解释,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条命了。 周赫言不知道,早产病危的周辰辰,就是我用第一条命换的。 这些年,他为了周辰辰又抽干我七次血,足足七条命。 抽血结束,我满身冷汗奄奄一息。 周赫言给我擦汗,难得温和:“过几天辰辰生日宴,你可以作为周家夫人出席。” 我扭头,无声苦笑。 昨天他在周辰辰面前贬损我时,我就站在门外。 “骚贱狐狸生的贱种,要不是为了利用她的狐尾给辰辰治病,一出生我就毒死她。” “就算贱种死了宋初梨也不会走的,哪一次不是我哄两句,她就上赶着舔回来?” “三天后你生日,她肯定会卑躬屈膝给你送礼庆贺的。” 我怔在门外,心彻底凉了个透。 原来自己多年的付出,周赫言只嫌恶如脏污的脚底泥。 但他这次错了,我是真的要走了。 不过三天后,我的确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2 “爸爸,她们好脏好臭,赶紧烧掉那个小狐狸精。” 周辰辰狠狠地冲我吐口水,眼中尽是嫌恶。 我惊惶地将女儿的尸体嵌入怀里,瑟瑟发抖。 周赫言对周辰辰宠溺得过分,从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果然,他心疼地掏出手帕来捂住周辰辰的鼻子,恼怒地瞪向我: “没看见辰辰难受吗?小贱狐狸的尸体骚臭得要命,赶紧烧掉!” 我蜷缩成虾米般的姿势将女儿护在怀里,声音哽咽: “狐族要土葬才能灵魂安息,绝对不能火烧!” “啊!爸爸你看!小狐狸精现原形了!” 狐族死后一天灵气丧失就会变回原形,怀中的女儿皮毛柔软,却像银针扎得我心口剧痛。 我企图用体温温暖小小的尸体,却在听见周辰辰的命令后瞬间血液凝固。 “爸爸,快把她抢过来!我要剥她的狐狸皮来玩!” 周辰辰一脸兴奋,激动拉扯周赫言的衣袖叫唤。 周赫言面无表情看着我,冷冷抬手喊来保镖。 “分开她们。” 我双腿一屈,直直倒地,嚎啕大哭: “阿言,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让念念入土为安行不行?” 我额头重重砸向地面,飞溅的血液染红了怀里小狐狸雪白的皮毛。 四个保镖生生将女儿从我身前扯走,死死困住我的四肢。 在周辰辰的指挥下,尖利的刀刃从狐狸腹部中间划开。 撕拉—— 血淋淋的柔嫩狐皮被整张剥下。 周辰辰得意地吹了个口哨,随手将狐皮丢到他的宠物狗身上。 “爸爸,你看!畜牲的东西用在畜牲身上,多合适!” 他高兴得拍手狂笑。 我撕心裂肺地吼叫,也无法彻底发泄心中的悲愤。 周辰辰自幼丧母,是我日夜操劳将病弱的他养大。 他胎毒发作时浑身烫如滚炭,我整夜不眠给他擦汗降温。 我的狐血更是化入了他日常的饮食,缓解痛楚。 他学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对着我喊的“妈妈”。 可是满眼恶毒盯着我的可怖孩童,也是他。 真正的畜牲不是我们狐狸,而是他这个白眼狼! 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看见不远处女儿小小的尸骨,没了皮毛覆盖,更是瘦弱得可怜。 但周辰辰连这副幼小的骸骨也不放过。 他挑起阴鸷无比的笑,根本不像一个孩子,而像一个魔鬼: “狐狸精这么恶心下贱的东西,就该彻底处理干净了,魂飞魄散才不会出来害人。” 说着,他拿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燃起蓝色的火苗。 小小的狐狸,被烈焰顷刻包裹吞噬。 “不——”我绝望悲吼。 在女儿尸体上熊熊灼烧的火焰,将我的眼睛生生烧出血来。 周辰辰心满意足地笑着,还兴致盎然地拿出手机来拍照录像。 “喊啊,叫啊,痛就对了!” “我的妈妈,当初就是被你这样活生生烧死的,她比你的小破狐狸痛一千倍一万倍!” “现在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妈妈报仇!你们活该!” 3 痛苦爆发巨大的力量,我挣脱保镖直扑火堆。 周赫言被我悲痛绝望的模样震住,脸上划过心疼,抬手想叫保镖别拦我。 周辰辰督见他的表情,紧攥拳头,眼里涌出强烈的恨意。 突然,他眼光一闪,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手指着我故意装出惨叫: “爸爸,我心脏好疼……狐狸精施妖术害我!” “辰辰!”周赫言暴喝出声,箭步冲去抱起自己的儿子冲进别墅。 经过我时,眼里全然没有了仅剩的一丝不忍心,全是暴怒和痛恨。 “蛇蝎心肠的贱人竟然敢动辰辰?!他少了一根头发,我让你们母女一起下地狱!” “来人,加猛火,把那只小狐狸精给我彻底烧干净,一点都不能留!” 双腿被拖住不能动,我死死抓住手边周赫言的裤腿求饶。 “别,周赫言别这样!我求你了!” 他嫌恶抿唇,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我,将我踢到了宠物狗旁边。 小型犬身上还挂着女儿的皮毛,暗红的血把狗的毛发也揪成一团。 周赫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像淬了毒: “弄脏辰辰的狗,他不高兴的。” “你马上把狗舔干净,我就考虑让人现在灭火。” 我身形一震,对上他漠然的眼神。 我一秒也没有犹豫,匍匐到狗的身上,伸出舌头舔舐脏污。 周辰辰的宠物犬异常凶狠,把我撕挠得全是伤痕。 我抬起全是血痕的脸问周赫言: “干净了,可以灭火了吗?” “宋初梨你——”周赫言错愕不已,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好像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 我像破布娃娃一样没有灵魂地磕头,反复问他这样够不够。 周赫言这些年没少羞辱我,但我从来不肯真正低头,此刻见我如此卑躬屈膝,他僵在原地有些迟疑。 直到周辰辰哭着揪了一下他的衣领。 周赫言马上扬起下巴,神色冷如寒霜: “烧掉,不能让脏东西碍着辰辰的眼。” “你害死了辰辰的妈妈,他要出气发泄,这是你们母女欠他的。” 我的口中弥漫铁锈般的腥味,呕出一口黑血,嘶哑痛呼: “周赫言,念念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但是他充耳不闻,冷眼看着女儿的尸体被冲天烈焰吞噬。 我无从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怀胎十月的女儿化为灰烬。 而周赫言连我去捡骨灰的机会都不给,让保镖将我锁进了狗屋。 密闭的空间分不出白天黑夜。 我的眼泪早已枯竭,对狗屋里排泄物的臭气也无动于衷,只无力地瘫在墙角。 “呵——” 黑暗中透出光,周辰辰嗤笑着推门而入。 “听说狐狸精的骨灰也有药用,所以呢……我把贱种的骨灰喂给受惊过度的大黄了。” “要不你留着这个做纪念?大黄吃完之后拉的。” 他扔出恶臭的排泄物,笑得无比猖獗。 我从喉咙里溢出崩溃的嘶喊,字字带血: “周辰辰,为什么!我明明当你亲儿子一样看待!” “亲儿子?”周辰辰狞笑着,面容扭曲。 “要不是你勾引爸爸,害我的亲生妈妈发脾气和他吵架,她怎么会隔这么多年才回来看我!” 我浑身一震,惊疑卡在口中,但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已经给出了答案。 女人笑得如月般轻柔,却激起我心头阵阵寒意。 “林舒晚,你没死?!” 4 我的大脑骤然轰鸣,恍如被雷电击中。 因为怨恨我亲手放火烧了她的棺木,我被周赫言折磨多年,就连女儿也因为她留下的祸害而惨死…… 如今,她就这样毫发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我如入油锅,被烹得呼吸都带着血气。 而林舒晚只是宛然浅笑: “是啊,我没死,谢谢你够蠢啊,帮我养儿子。” 周辰辰依恋地抱着她,像条乖顺小狗被摩挲。 林舒晚眼神挑衅地和我对视,突然举起一把尖刀逼近我。 “狐狸精连要结婚的男人都不放过,我今天就彻底毁了这张骚贱的脸!” “当初要不是你,赫言怎么可能不娶我!” 我正要驳斥,明明是她婚前偷腥,才气得周赫言和她取消婚礼。 但手脚被钳住,林舒晚疯狂地割划我的脸,血溅得满身都是,眼前一片猩红。 狐族的血液有疗愈能力,在林舒晚看见深可见骨的刀伤停住流血,气得狞笑: “恶心的妖怪!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一根粗长的银针狠狠刺入伤口中,脸上的伤口不断深入溃烂,疼得骨头都在颤抖。 “啊!!!”我叫得无比惨烈。 林舒晚还嫌不够,阴沉着脸非要逼我现出原形: “我要割你的狐狸尾巴给周赫言看,让他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下贱货色抛弃我的。” 她用力撕拽我的头发,将一瓶红色液体灌入我嘴里。 朱砂的刺激气味从喉腔开始迅速蔓延全身,灼烧得骨头被根根敲裂般巨痛。 我拼命抠喉想吐出朱砂水,却身体已经在发生变化,皮肉从骨肉中长出,逐渐覆盖全身。 我疼得蜷缩成团,在地上痛苦扭曲打滚。 周辰辰看着我的惨状,笑得直不起腰: “死到临头终于变回了畜牲的样子,真有意思!” “好了儿子,玩得差不多了,下面进入我们母子最喜欢的点火环节吧。” 林舒晚冷笑着踢翻汽油,握住周辰辰的手,两人一起拨动打火机的滚轮。 “宋初梨,这次换我送你去死了——” 烈焰爆发,浓烟滚起,霎时将我包围在火光之中。 我全力力竭,一点也动不了,只能隐约听见屋外周赫言的暴喝: “小梨在里面,快灭火救人!” 眼前的一切都被灼烧得变形,但周赫言高大的身影还是清晰可见。 他和我对视的瞬间,脚步一顿,但还是要冲过来。 但林舒晚和周辰辰半路冲出来,一人一边死死抱住周赫言。 “赫言!带我出去!” “爸爸!救我和妈妈!” 周赫言浑身一震,惊颤看着死而复生的林舒晚。 但火势越来越大,他顾不上询问,毫不犹豫地抱着林舒晚和周辰辰转身离去。 我伸起的手僵在空中,终于无力垂下,麻木又平静地,任由烈火朝我无情扑来。 5 周赫言将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的林舒晚母子抱入房间中,急切呼喊管家叫家庭医生给他们来检查。 然后他突然想起火场里还有一个我,转身想回去查看情况。 林舒晚一把抱住周赫言的腰,哭得梨花带雨: “赫言,你别走,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还不等周赫言说话,她直直地扑倒在他身上,疯狂地和他缠吻起来。 周赫言面对怀里突然失而复得的温香软玉,马上将我抛诸脑后,立刻回应起林舒晚的亲吻。 两人的欲火一点即燃,在林舒晚的故意纠缠下,熊熊燃烧了三天三夜。 周赫言看着凌乱成一团的床褥,突然想起我每天都会把他休息的地方收拾得干净整洁。 他心里蓦地一空,喊来管家问火灾情况。 听到管家没有提及我,周赫言失去了耐心: “夫人呢?是送到医院去救治了吗?怎么几天都没见人。” 管家满头冷汗,小心大量周赫言的脸色。 “周总,火势太大烧了足足一天一夜,夫人她……她没能出来!” 周赫言心里猛地被刺了一下,慌乱道: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