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前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不满。
“能主刀的医生多的是,非得她沈望舒吗?” 沈望舒一边揉了揉眉心,一边安顿刚刚喊她的那个护士。 “去找余主任来,准备手术。” 护士愣了一下。 “那你呢,沈主任?” “抽我的血吧,我们是医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产妇去死。” 护士还想说什么,但被沈望舒制止。 “产妇的安危要紧。” 护士只好听从沈望舒的话。 沈望舒转身,看着准备趁乱溜走的助理,冷冷开口。 “还有你,我会向院长反映今日的事情,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助理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沈望舒往林玥病房走去,等她到达时,余主任已经准备好了。 程向前要求陪同手术,众人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沈望舒躺在林玥身旁,感受着血液被从身体里抽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望舒已经明显感觉到头晕。 忽然间,她听到护士大喊一声。 “已经抽了600ml了,不能再抽了。” 程向前立马出声。 “林玥还没脱离危险,继续抽。” “再抽下去沈主任也会有危险的。” 程向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坚持。 “沈望舒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总比林玥的情况好吧。” “更何况林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害的,这本来就是她欠林玥的。” 沈望舒只觉得眼前泛起阵阵白光,耳畔的声音像是隔着层水幕般模糊不清。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沈望舒不会出事的,继续。”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始终盯着林玥的病床,是藏不住的担忧。 沈望舒在病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三天,喉间干哑得像是塞了团带刺的棉絮。 她强撑着坐起时,手背的针孔还在隐隐作痛,余光却瞥见助理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站在病房门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望舒蹙起眉头,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助理朝她走来,将手中的录音笔强制塞进她怀里。 “沈主任,您交代我的事办好了,我趁林玥不注意把'证据'偷来了。” “不过孩子似乎被程向前保护了起来,我找不到机会下手……” “你要对谁下手?” 门口突然响起程向前的声音。 他推门进来,面色铁青,显然助理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助理里面装出一副怯弱的样子。 “没有……没有要对谁下手。” 程向前没有管她,视线落在沈望舒怀里的录音笔。 “沈望舒,你手里拿着什么?” 他一把抢过录音笔,按下了上面的按钮,录音笔播放起经过剪辑的音频。 断断续续,音质都不太清晰。 “林玥,你以为这样就能抢走向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一尸两命......” 程向前眼中的怒火仿佛有了实质,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 他捏紧手中的录音笔,咬牙切齿地开口: “沈望舒!你还说不是你干的!” “上次你狡辩说没有证据,如今证据就摆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许是太过愤怒,程向前的手比脑子先反应一步,重重推了沈望舒一下。 沈望舒后脑勺撞在柜子上,玻璃花瓶“哐当”倒地,碎片划破她的耳垂。 血珠滴在床单上,像朵还未绽放的红梅。 沈望舒这次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虚弱地仰起头,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开口。 “你不信我,哪怕我拼命解释这不是我做的也没用。” 程向前此刻也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妥,可又觉得是沈望舒罪有应得。 “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林玥和孩子已经被我保护起来了,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最好不要付诸行动,否则,别怪我不顾多年情谊。” 他转身离开,助理朝着沈望舒挑了挑眉,也跟着离开。 沈望舒为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往家里走去。 留下一封信,再提上行李,她又赶去了车站。 之前买的车票已经作废了,还好今天正好有趟次,沈望舒又重新买了张票,踏上了火车。 直到火车启动,沈望舒都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程向前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又好像已经离她很远。 但无论如何,她和程向前此后怕是不会再见。 从满心满眼都是彼此的恋人到今天的局面,他们仅仅用了三年。 三年姻缘,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