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恒山白云庵庵主定静师太。
化缘途中,我捡到了原本自杀身亡的虐文女主。 看着女主脖子上的满钻项链…… 哦不,是她青白的脸色孱弱的身躯,我于心不忍决定收她为徒。 从此以后,我白天逼女主外出锻炼,晚上传授她道家真经,主打内外兼修。 “脏话骂出来,心就干净了,这叫道心稳定!” “有屁就放,有气就撒,这叫顺其自然!” “巧借外力,绝不单打独斗,这叫智慧机敏!记住了吗?” “……记住了。” 终于有一天,女配订婚接回女主,想把她推下三楼楼梯。 “沐青时,你早该去死为我让路,这就是你的命!” 但一伸手……居然没推动? 女主冷笑着扎起马步,当着众人面给了女配兜头一耳光。 “我早该打你个大耳瓜子,这才叫顺应天命。” 1 月黑风高,我扛着手中的道教令旗失魂落魄得走在街边。 白云庵年久失修,厨房即将断粮。 我本想出来卖艺化缘,只要一百块就能传授强身健体秘术或者道家真经,实在不行也可以帮忙卜上一卦。 但一个人以为我是骗子,两个人破口大骂我算卦不准,更有三人直接喊来城管把我撵走。 忙活一晚上,我连口水都没化到。 “真是的,我算的明明就是对的,她们老公早就出轨了……” 我嘟嘟囔囔得踢着脚下的石头,一不小心,脚上被什么硬物拌到,差点跌了一跤。 转头一看,地上居然有个身形孱弱的少女,此刻胸口微微起伏,脸颊烧得通红,分明是在发烧。 一个激灵,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其实是一本虐文小说。 女主沐青时是豪门千金,但十八岁后女配沐悠悠突然上门认亲,说两人当年搞错了身份。 一纸检查报告,沐青时的生活如坠地狱。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假千金,抢走了本属于沐悠悠的好日子。 所以他们当众污蔑沐青时偷东西,把她赶出家门,甚至在沐青时高烧时袖手旁观。 最后,女主愤而自杀证明自己的清白。 现在看这架势,女主已经进行到高烧无人管的剧情。 我无奈得摇了摇头,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任何人或者事都不值得女主用生命自证清白。 良言难劝想死的鬼,她有自己的因果,没人能够介入。 我转头想走,谁料女主突然伸手喃喃得抓住我的脚踝。 “救我……求你,不管是谁……” 看着那双绝望的眼睛,我有些不忍,但更多是无奈。 “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想救你也无能为力啊。” 这说的是实话,白云庵盆干瓦净,所有师姐妹加一起才凑了五块钱,只够我下山坐公交车,我待会回庵都得走回去。 救女主? 实在有心无力啊。 琉璃似的眼珠哀伤得看了我一眼,两行清泪从沐青时尖翘的下巴流下。 “求你,我只想有个容身之所。我愿意用尽一切报答你。” “算了吧,你都这样了还怎么报答--” 话音未落,我突然被女主脖子上璀璨的满钻项链吸引了视线。 月光如洗,铺满碎钻的项链在女主脖子上熠熠生辉。 没记错的话,沐青时家里是安省首富,她这条项链……应该很贵吧。 顺着我的视线,沐青时立刻将项链摘下来递给我。 “只要你救我,这条项链就是你的。” “咕咚”一声,吞口水的声音分外醒目。 “罢了,看小友如此孱弱,本道姑且救你一回。” 2 两小时后,我扛着昏迷的女主艰难走回了白云庵。 七师妹小丰本来在庵门前翘首以盼,见到薄雾中我的身影兴奋得迎了上来。 “大师姐化到……化了个人?” 这个大嗓门,我累得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大声嚷嚷着跑进庵里,把全庵上下都嚎了出来。 “大师姐化缘回来了,她化了个人。” “好像一毛钱都没有,吃的也没有,还多了个吃白饭的。” 我:…… 五分钟后,七个师妹全都到齐,看着我背上脸色青白的沐青时默默运气。 二师妹:“咱们已经没钱了,不能再捡人回来。” 三师妹:“连膏药都没有,根本没法治。” 四师妹:“不过看起来很瘦,应该吃不了几粒米。” 小丰撇撇嘴:“大师姐坏,拿了我们所有的钱但是什么都没化到。” 我连忙把女主给我的项链拿出来,钻石在月光下依旧绚烂夺目。 “别着急,她把这个送给我了,就当报恩钱。” “老二,你之前偷东西……咳咳,劫富济贫的时候不是见过不少珠宝吗?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她凑过来把钻石对着月光仔细打量,眼睛瞪得比庵里唯一的电灯泡还亮。 “中间的至少三克拉,周围还有一圈碎钻,怎么也得值五百万。” 我们倒抽一口冷气,平时在庵里买只鸡都费劲,我们哪见过这么多钱。 七个小脑袋凑到一起:“这么贵的项链,她真给你了?会不会反悔收回来。” “只是收留一晚,应该不值这么多钱吧,这差太多了。” “再给她点别的换项链。” “我们没别的了,后山最后一只病鸡都被抓来吃了。” “那……让大师姐收她为徒,这条项链当拜师费。” “……此言有理。” 当天晚上,我采来草药为沐青时彻夜治疗。 第二天天光大亮,我在她睁开眼睛后露出了最和善的笑容。 “我是白云庵的庵主,法号定静。还记得吗,昨晚我救了你,你把项链送给我当做报酬。” “不过念你身形羸弱命运多舛,现在我给你个机会拜我为师,以后留在白云庵修习道家真经,你可愿意?” 沐青时纤长的睫毛微颤,侧脸的肌肤白到几乎透明。 “以后留在白云庵?” 我低头看着她睡的草席,莫名有点心虚:“对,不过你也不吃亏的,我的徒弟那就是道家正统继承人,地位很高的。” 沐青时白着脸笑了:“不亏的,只要……不再回沐家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弯下了纤细的脖颈,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息。 我记得在原著中,女主一直体质不好营养不良,简直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代名词。 皱了皱眉,我有点不满:“你体质这么差可不行,以后你白天就跟我出去锻炼身体,晚上我再带你学习道教真经--” 话音未落,外面大厅的横梁上突然响起脚步声。 我脸色一变,拿起鸡毛掸子就追了出去。 “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知不知道我们这踏马是危房,你再爬几次这梁都塌了!” 外面老六又歪歪扭扭得走在横梁上,我看得一股无名火直冒,直接把人揪了下来。 转身一看,沐青时神情恍惚的看着我。 “道长也可以说脏话吗?” 我轻咳了一声满脸正经:“我这是教你第一课。” “道家真经第一条,脏话骂出来,心就干净了,这叫道心稳定!” 3 第二天一早,我正呼呼大睡,耳边突然听到了飘渺的低吟。 “道长……道长……师父?” 在庵里待了三十几年,没听说过这里有鬼啊……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拿起枕下的桃木剑一个鲤鱼打挺冲床上跳起来。 “道法自然,万象更新,何方妖孽速速现形!” 沐青时吓得脸色煞白:“道,道长,你不是说让我一早起来锻炼吗?” 我转头看了看挂钟:“这才五点啊,天都没亮锻什么练?” 沐青时小心翼翼:“我以为锻炼都是一大早,想着我该勤奋一点……” 我挥了挥手,把桃木剑又放回枕下。 “勤奋也得顺应天时啊,天黑是让你睡觉的,你偏要跟老天爷对着干。回去睡吧,天亮了我叫你。” 开玩笑,我们整个庵连大黄狗都起不了这么早,又不上班这么勤奋干嘛。 沐青时又一脸恍惚得回去了。 早上九点天色大亮时,我把她揪到了院子里扎马步。 沐青时换上了庵里灰色的道袍,同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显得清新脱俗。 “扎马步?现在?” 我正色得点了点头:“不仅要扎马步,而且要一边晒背一边扎。你体质太差,剧烈运动反倒伤气血。” “听我口令,双脚外开15度与肩膀同宽,然后微微下蹲,脚尖开始转向前……” 沐青时乖乖听话,扎马步的姿势还算标准。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去坐在树荫下打盹。 没过两分钟,沐青时满头大汗转头问我:“师父,我还要扎几分钟啊?” “半小时起步。” “啊?” 第一天,沐青时只坚持了五分钟就轰然倒地。 不过第二天,她就颤颤巍巍坚持到了七分钟,然后是十分钟,半小时。 短短一星期,沐青时已经习惯每天早上晒背扎马步,有时还陪我上山采些草药野菜。 她的体质慢慢增强,原本苍白的小脸也有了血色,跟庵内的师姐妹相处也很不错。 只除了一点,每次吃饭都难以下咽,仿佛老五惊心准备的野菜饭有毒似的。 终于有一天,老五实在受不了了,拿着饭勺怒气冲冲来到沐青时面前。 “我的饭就那么难吃吗?你不想吃就给我放下!” “沐青时你知不知道,每次只有你的饭里藏了鸡蛋,那可是大师姐心疼你特地让我准备的!” “为了你,她连前男友送的金戒指都卖了,你这么挑剔对得起大师姐吗!” 我在不远处吃得正香,眼睁睁看着沐青时眼中流下感动的泪水。 “师父,原来你对我这么好。” 我轻咳一声,放下饭碗走到她面前。 “咱们是一家人,对你好也是应该的。” “不过你每次吃饭没几口就开始数米粒,是不合胃口吗?” 沐青时咬了咬唇,有点不好意思。 我皱了皱眉:“今天我就教你道家真经第二条,有屁就放,有气就撒,这叫顺其自然!” “说说到底为什么,我不会生气的。” 沐青时看着桌子上的一海碗饭,这才期期艾艾愧疚得开口。 “对不起师父,我之前在家里早午饭喝杯咖啡就行了,实在是……吃不下这么多饭。这些天我都积食了,又不敢拒绝师叔的好意,所以……” 我和老五一愣,看了看桌子上能装两斤饭的大海碗,一时无语凝噎。 庵里有不少体力活,我们又常年难见荤腥,已经习惯了这个饭量。 沐青时一个娇小姐,让她吃两斤米确实有点勉强,怪不得前几天总是剩饭。 我点点头招来老五:“那好办,回头给她准备一个专门的小碗,以后别给她多盛。” “谢谢师父!” 沐青时说完就开开心心离开了。 我继续回去干饭,老五鬼鬼祟祟蹲到我旁边。 “大师姐,你干嘛突然让我问这个,你是不是嫌她每次吃不完浪费咱家米?” 我刨完最后一粒米,撂下筷子抹抹嘴。 “说啥呢,咱是那么小气的银吗?” 老五眨巴眨巴眼睛:“是。” “……” 4 沐青时有了专属的小碗,在庵里举办了拜师仪式。 那天我亲手把她的姓名写到名册上,并取了法号澄华。 希望她心如明镜,往后的日子自有老天照拂。 沐青时也很争气,每天一大早主动参与庵里内务,一直到晚从不停歇。 有空时她还会陪老二论经,教老三老四念书,帮老五摘菜,点评老六的杂技,以及给老七穿衣服扎头发。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身板也逐渐变得壮实,扎马步轻轻松松就能坚持一小时。 到后来,不用老五特意准备,沐青时也开始跟我们用一样的大海碗,开口就要两斤饭。 看着后厨又快见底的米缸,我仰天长叹。 “啥风水呢,谁来都是两斤米。” 为了创收,我只能在庵里开展募捐活动,只要五块钱就可以抽签解谜占卜吉凶。 低廉的价格的确赚到了不少香火钱。 但募捐第二晚,沐青时被前来捐款的村民讹上。 那双三角眼色眯眯得看着沐青时,在庵里大呼小叫。 “这小尼姑偷了我的钱包,我看见她塞胸口里了,必须让我检查看看,否则我就报警让你们关门大吉!” 谁看都知道他这是见色起意故意讹人。 但庵里确实捉襟见肘,为了不得罪香客,老二老三只能百般道歉把人糊弄走。 沐青时哭得喘不上气:“师父,我真没偷他东西。” 我知道,沐青时之前被污蔑偷窃女配的订婚戒指时,没人肯相信她,所以她才会绝望之下离开沐家。 不过,她现在是白云庵的澄华,被欺负了自然有同门为她做主! “随我来,今日我就教你道家第三条真经!” 我怒气冲冲带着沐青时出门,外面老二老三已经拿着麻袋等着了。 老四老五蹲在门槛上眼睛发亮:“大师姐,上不上?” 我点了点头。 一声令下,四个师妹像脱缰得野狗一样飞跑出去。 沐青时一脸迷惑得在身后跟着,然后目瞪口呆得看着老二老三把刚才诬陷她的男人套上麻袋。 老四老五眼神发亮,抡起拳头就往那人身上招呼。 四人围成一圈拳打脚踢,把男人揍得哀叫连连。 “你们谁啊,凭什么打我,我要报警!” “别打了,我的牙都被打掉了!” “兄弟饶命,我快被打死了,有什么事你倒说啊。” 这里山路难走,连监控都没有一个。 四个师妹没有一个出声,只顾着帮沐青时找回公道。 终于一声闷响,男人被打到昏迷。 老二顺手跑走了他裤兜的钱包,还不忘把麻袋拿走毁灭证据。 一行人往回走,我留在最后对沐青时谆谆教诲。 “巧借外力,绝不单打独斗,这叫智慧机敏!记住了吗?” 她小脸微红,眼里满是激动之色。 “记住了师父,但是二师叔拿走他的钱包是?” “咳咳……这也叫顺其自然,谁让他故意陷害你……” 5 我以为沐青时会永远留在庵里。 但有一天沐家突然放出寻人启事,大张旗鼓得要把沐青时接回家参加宴会。 有香客透露了白云庵的位置,女配沐悠悠直接找上了门。 “我以为姐姐死了呢?原来是躲到山上当起了尼姑。” “你真以为这尼姑庵能护住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把这破庵拆了!” 沐青时害怕连累我们,含泪朝我拜别。 “老师,澄华先回家一趟,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我叹了口气,看着沐悠悠笑得志得意满。 沐青时来的时候身无一物,走时也没带什么,背影平添一股寂寥之感。 但这是她的因果,按道门传承我确实不该介入。 悲春伤秋得叹了口气,我转身打算回去,没想到六个师妹已经收拾好了小包等我。 小丰气呼呼得扬了扬拳头:“大师姐,咱们得给澄华找回公道!” “那是她的因果……” “现在澄华已经是你的徒弟了,那是我们的亲师侄,我不信你真舍得她回去受气?” 我一脸正经得点了点头,脚尖一转往外走去:“有理,既成了白云庵的人,那她的因果就是我的因果,我该去。” 老七提醒我:“大师姐你不回去拿证件和手机吗?” “早就带着了。” 沐家这场宴会举办得格外盛大,我和几个师姐妹全都换了服务生的衣服也没人发觉。 沐悠悠讥笑得把澄华推到三楼角落:“看到没有,今天是顾霖跟我的订婚宴,连你的未婚夫都成我的了,你是不是很没用。” 澄华低头扫了一眼她的手:“这是当年那枚订婚戒指,从头到尾都是你污蔑我。” “那又如何,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吗?” “沐青时,你早该去死为我让路,这就是你的命!” 说完后,沐悠悠阴毒得伸手猛推,想把人推下楼梯。 但澄华立刻扎起马步气沉丹田。 沐悠悠这全力一击……居然没推动? “怎么可能?” 沐悠悠失声尖叫。 澄华冷笑一声,竟直接伸手给了她一耳光。 隔着老远我都看见沐悠悠的脸庞立刻肿得像猪头。 她目眦欲裂:“沐青时,你居然敢打我!” “我早该打你个大耳瓜子,这才叫顺应天命。” 就在此刻,楼梯上乌泱乌泱来了不少人,对着澄华就是一通指责。 “孽障,你妹妹好心接你回来,你怎么敢打她!” “今天是你妹妹的订婚宴!扫把星,当年我就不该接你回来!” 原书男主脸色暴怒得走到澄华面前,高高扬起手:“她可是你妹妹啊,青时,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呢! 我吓得呼吸一滞,立刻想冲上前护住澄华。 没想到她突然伸手,在男主挥手之前左右开弓给了他两耳刮子。 “我还是你前女友呢,死渣男,我抽你两巴掌更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