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英博物馆的监控画面显示,那些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代马桶"正在展厅里整齐列队,釉面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它们在进行量子共振。"阿尔法-7的投影缩在电饭煲里,声音发颤,"远古守卫者被唤醒了..."

周教授的手机不断收到新消息:"卢浮宫、大都会博物馆、故宫...全球47个博物馆的古代卫浴藏品全部激活!"

林毅快速分析着数据:"能量读数显示它们正在形成网络...像是某种分布式计算系统。"

张明盯着屏幕上那些漂浮起来的古董马桶:"所以这些就是'远古守卫者'?看起来像是智能马桶博览会..."

"比那可怕得多。"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全息沙盘,"四千年前,噗通星在投放QX-3000观测站时,同步部署了行星防御系统。"沙盘上出现无数蓝点,"每个观测站都配有一个守卫者单元,平时伪装成普通卫浴设备..."

周教授皱眉:"为什么选择马桶作为伪装?"

"因为人类文明中唯一普遍存在却又被忽视的流体接口!"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教授模样,"你们会研究核武器,会加密电脑,但谁会怀疑自家马桶?"

林毅突然想到什么:"1989年交换时,除了QX-3000,我们还得到了什么?"

周教授脸色一变,迅速调出档案:"...三件'配套文物',编号分别是..."

"不用查了。"阿尔法-7打断道,"是守卫者控制终端的三部分:坐圈、水箱和...冲水按钮。"

张明倒吸冷气:"所以现在中科院仓库里藏着..."

"能指挥全球守卫者大军的开关。"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红色警报,"而艾克索的代理人肯定正在找它!"

周教授立刻下令封锁中科院,同时转向阿尔法-7:"我们需要知道守卫者的具体能力。"

"这得从噗通星文明说起..."外星总统的投影变成浩瀚星空,"我们是个水基文明,起源于一颗液态行星。"

全息画面展示出噗通星的演化历程:没有固定陆地的星球上,智慧生命直接从海洋中的自组织流体中诞生。这些智慧"水团"通过改变自身密度和表面张力来构建结构,最终发展出独特的液态科技文明。

"我们的'建筑'是暂时性的流体结构,"阿尔法-7解释道,"'工具'是可控的漩涡和气泡,'书写'是通过水波干涉..."

张明忍不住问:"那你们怎么擦屁股?"

"张明!"林毅呵斥道。

"不,这是个好问题。"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个笑脸,"我们通过选择性吸收来分离废物——原理类似你们的肾脏,但效率高得多。"

画面切换到噗通星的城市景观:巨大的水柱在空中交织,形成瞬息万变的立体结构。水团生命在其中流动、融合、分离,进行着人类难以理解的社交活动。

"问题出在我们的能源上。"阿尔法-7继续讲述,"噗通星人发现,某些稀土元素能极大提升流体计算效率——而这些元素在固态文明排泄物中最丰富。"

林毅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开始观察其他文明..."

"最初是和平的学术研究!"阿尔法-7急忙辩解,"QX-3000的任务是记录地球流体力学发展。但四千年前,我们发现了更高效的开采方式..."

画面显示远古人类正在河边如厕,守卫者马桶悄悄收集着排泄物,通过量子传输送回噗通星。

"这...太恶心了。"张明做了个鬼脸。

"对你们是废物,对我们却是战略资源。"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元素周期表,"特别是经过你们消化系统处理后的稀土元素,量子态更易被水基生命利用。"

周教授打断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停止收集?"

"星际伦理公约。"阿尔法-7调出份古老的全息文件,"公元前256年,噗通星议会判定这种收集方式侵犯文明尊严。所有守卫者被命令休眠,只保留观测功能。"

林毅指出关键:"但艾克索现在想重启这个系统?"

"更糟。"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战争场景,"他想把地球改造成全自动稀土农场!通过基因改造让人类排泄物富含特定元素,再用守卫者网络全天候收集!"

所有人一阵恶寒。周教授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更加难看:"中科院报告...那三件文物刚刚失窃了。"

全息画面立刻切换到中科院监控录像: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用某种设备打开保险库,他手中的仪器明显是外星科技。

"艾克索的代理人!"阿尔法-7识别出那台设备,"量子共振定位器!"

林毅迅速分析监控时间戳:"他们比我们早到十分钟...现在可能已经..."

"来不及了。"周教授的手机收到新警报,"伦敦眼变成喷泉了!"

新闻画面显示,伦敦眼摩天轮正在喷射高达百米的水柱,水流在空中形成复杂的几何图案。类似的报告从全球各地涌来:埃菲尔铁塔在"哭泣",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喷出水花,甚至连迪拜哈利法塔都变成了巨型喷泉。

"守卫者在重组地球的水循环系统!"阿尔法-7惊恐地说,"他们在为噗通星大规模殖民做准备!"

张明突然指着全息图:"等等...为什么故宫的守卫者没反应?"

画面显示,尽管全球地标都在喷水,但故宫的古代马桶依然安静地待在展柜里。

"因为..."阿尔法-7突然想到什么,"中国古建筑有完善的排水系统!守卫者无法控制已经结构化的水流!"

林毅眼睛一亮:"所以如果我们能..."

"利用古代水利工程!"周教授和阿尔法-7同时喊道。

计划迅速制定:阿尔法-7将连接都江堰的监测系统,林毅团队负责激活故宫的排水网络,张明则被派去...找北京最老的公共厕所。

"为什么又是我?!"张明抗议道。

"因为守卫者对使用频率高的厕所有特殊识别码。"阿尔法-7解释道,"就像你们的VIP通道!"

两小时后,当全球各大城市被失控的水流困扰时,北京却保持着奇特的干燥。故宫的古老排水沟嗡嗡作响,将守卫者发出的控制脉冲导入地下暗河。都江堰的鱼嘴分水工程则巧妙地将量子信号分流到岷江各支流。

"起作用了!"阿尔法-7监测着数据流,"守卫者网络出现区域性瘫痪!"

但胜利是短暂的。周教授接到紧急报告:"东海出现异常!海水正在形成巨大漩涡!"

全息画面显示,太平洋上的海水正在构建一个直径十公里的巨大液态结构,形状隐约像个...马桶。

"艾克索启动了终极协议!"阿尔法-7的声音带着绝望,"他要用海水直接塑造一个临时性的行星级守卫者!"

林毅快速计算着:"需要多少能量才能维持这种结构?"

"至少..."阿尔法-7调出数据,"相当于你们全球核电站运行一年的总量。"

周教授突然想到:"三峡大坝!他一定是入侵了电力系统!"

"不只是三峡。"阿尔法-7扩大监测范围,"全球128个主要水电站都在向那个坐标输送能量!"

张明看着逐渐成型的海水马桶:"所以我们是要...被地球自己冲走?"

"比那更糟。"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灾难模拟,"这种规模的液态结构会改变地球自转轴,引发..."

模拟显示,海水马桶形成后将产生巨大引力,导致两极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数百米。

"必须切断能量供应!"周教授下令启动全球电网应急协议。

"没用的。"阿尔法-7摇头,"守卫者已经深度接入基础设施..."

林毅突然问:"如果守卫者是四千年前部署的,它们怎么认识现代电网?"

"呃..."阿尔法-7的投影停顿了一下,"其实...QX-3000一直在偷偷更新守卫者的数据库..."

"什么?!"所有人震惊地看向电饭煲。

"学术需要嘛!"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委屈表情,"总得让它们认识抽水马桶和智能马桶的区别..."

周教授扶额:"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被一个更新了四千年杀毒软件的外星马桶军团围攻?"

"差不多..."阿尔法-7小声承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最初的控制终端。"阿尔法-7调出设计图,"那三件被盗的文物只是接口,真正的控制核心是..."

林毅突然明白过来:"QX-3000本身!"

"正确!"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钥匙形状,"我的量子马桶盖就是总开关!但需要特定密码..."

周教授立刻问:"密码是什么?"

"问题就在这..."阿尔法-7尴尬地闪烁,"四千年来换了147代总统,密码早就..."

张明突然插嘴:"试试'我爱我家'?"

"什么?"

"就是林博士之前用的授权码啊!"

阿尔法-7将信将疑地输入密码。令人震惊的是,量子马桶盖突然展开成控制台,投影出全球守卫者网络的状态图。

"居然...对了?"外星总统自己也懵了。

林毅推了推眼镜:"显然你的前任们很缺乏想象力。"

周教授已经进入状态:"现在能关闭守卫者系统吗?"

"可以,但需要同时满足三个条件。"阿尔法-7调出清单,"第一,在故宫太和殿启动主程序;第二,用都江堰的水流作为能量缓冲;第三..."

"第三是什么?"

阿尔法-7的投影变成个害羞表情:"需要有人坐在QX-3000上完成最终授权..."

沉默。所有人的目光慢慢转向张明。

"为什么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