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这句,也不管宋媚儿和宴长柔什么反应,踹开凳子就气势汹汹走了。
【大帅赛高,土匪人设不倒!思春两个字说骂就能骂出来。】
柳希音无辜地看着脸色煞白的宴长柔和一脸恼怒的宋媚儿。
宋媚儿一看就不知道宴长柔外面有男人的事,这会儿脸上都是被欺瞒的愤怒,精心画的眉毛都要倒竖起来了。
【这回是宴长柔提前把亲妈送人,还是亲妈提前救了她的命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哦,不对,现在男主的王叔还不在安城,宴长柔可能送不了。】
【哎呀,我真是好人,一下救两个。】
柳希音一边给自己发着好人牌,一边从主桌前离席。
宴庭都走了,他们也该走了。
其他姨太太和孩子们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宋媚儿和宴长柔,纷纷离开。
秦婉对柳希音道:“阿音,你跟姆妈来。阿夜去看看他们回门礼搬上车没有,别漏了什么东西。”
宴长夜:“知道了,姆妈。”
柳希音知道秦婉是有话跟她说,就乖乖跟她走了。
出了餐厅,秦婉从头上取下一枚翡翠簪子,戴到柳希音头上,“往年送到柳家的生辰礼,是我让人备的,跟阿夜没关系。”
这是怕柳希音介意宴长柔说的话,误会宴长夜对柳明悦情根深种。
柳希音摸了摸簪子,垂着睫毛,底气不足,“没事的,姆妈,我本来就是刚回来的,以前这桩婚事确实是姐姐的。”
柳明悦当了柳家十六年千金,也当了大帅府十六年的准儿媳,不论秦婉还是宴长夜,对柳明悦好一些是应该的。
谁家好婆家明知道和人家女儿定了亲,还问都不问的。
所以原书里柳明悦乍然得知自己是假的,婚事还要拱手让人,心态崩塌,柳希音是能理解的。
至于宴长夜……原书里男主确实很吃他的醋,毕竟女主差点就嫁给宴长夜了呢,前十六年,甚至跟男主相识之后,女主很长一段时间都还对宴长夜念念不忘。
但宴长夜有副官小兄弟了,而且他十二岁被扔到前线的时候柳明悦才四岁,对柳明悦根本没什么念头,就算后来遇到柳明悦,他也只是客气。
除了……帮过柳明悦两次?
还因此引发了男女主之间更大的误会。
反正柳希音吃醋是不可能吃醋的,要不是宴庭拿着枪逼她和柳家,柳希音乐得让柳明悦继续完成这门婚约。
大反派跟男主打起来,就不用折腾她了。
竟然因为她差点摔跤就怀疑她是奸细,哼,不识好人心,就该让他被炸断腿。
宴长夜回来的时候,就又听见小新娘在心里念念叨叨诅咒他。
呵。
那他更不可能让她如愿离婚了。
秦婉嘱咐了宴长夜两句,才让他带柳希音离开。
车马房备好了车,前后还有七八辆车随行护送,并且带着回门礼。
柳希音跟宴长夜上了中间的林肯。
不愧是大军阀啊,民国时期就开上了顶级豪车。
柳希音再次缩到了车门边。
她跟大反派单独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他别动不动掐她脖子,怀疑她是奸细要把她杀了就行。
宴长夜也懒得理她。
情理上讲,他跟小新娘本来就不熟,如此相处正合他意。
但到半路上时,柳希音突然说:“少帅如果忙着查炸药的事,我可以自己回门。”
宴长卓都因为昨天的事不能回帅府吃饭了,宴长夜还要陪她回门,万一耽误了功绩,到时候别算在她头上。
宴长夜挑眉,“少奶奶在乡下见过不陪妻子回门的丈夫?”
她在乡下也没见过丈夫好好的,要新娘抱公鸡拜堂的。
但书里很多。
书里宴长夜就没陪柳氏回门。
柳希音讨好地笑,“您跟乡下丈夫自然不一样,我怕耽误您的军务。”
宴长夜靠在靠背上,冷淡道:“别人的过错,我为什么要去擦屁股?”
“……”果然是土匪的儿子。
“哦。”柳希音缩回头,不说话了。
柳家的宅子位于安城黄金地带,占地面积颇大,这是柳老爷子为宴大帅挡过枪的特殊待遇,也是身为大帅未来亲家的应有牌面。
柳希音今天回门,柳家一大家子早早在门口等待。
军需处处长的柳父柳有成也特地告假在家,等着接待少帅女婿。
车队在柳家门前陆续停下。
柳母白曼曼面色复杂。
回来的是她的亲生女儿,没错。
可回柳家一个月来,这个女儿表面看着怯懦胆小,甚至不敢跟他们一家一起吃饭,背地里却做出许多针对柳明悦的事。
她是柳家亲生的不错,可柳明悦是白曼曼精心养大的,耗费那么多心血,总不能在知道真相后就将她赶出去。
白曼曼舍不得,更不会那样做。
知道柳明悦不是亲生的之后,柳家查过当年孩子抱错的原因。
白曼曼当年在苏城生产,正巧碰到敌军入城,医院陷入混乱,情急之下奶娘抱错了别人家的孩子。
这怪谁呢?明悦也受了跟亲生父母分离之苦。
柳家也查了,柳明悦的亲生父母早在战乱中去世了,至于柳希音怎么流落到了另一户农家去?
当地人说是那户男主人,也就是柳希音的养父,在乡下当郎中,给人看病回家途中从河边捡到了她。
总不能让柳明悦去那郎中家,郎中跟柳明悦又没关系,人家也不要啊。
而且当年的事,柳明悦又没错。
被大帅亲自骂“假货”,又被抢走了十六年的婚事,对柳明悦来说已经够残忍了。
白曼曼心疼。
为什么柳希音就不能理解呢?乡下人养大的孩子,心胸就是不够宽广。
可有大帅不顾柳家的恩情和柳有成的颜面在上面压着,白曼曼不敢对柳希音怎么样,整个柳家都不敢。
但看着她跟本来该是柳明悦丈夫的少帅一起回门,白曼曼仍旧满心不是滋味。
柳明悦没有出来迎接,她……
宴长夜从林肯车里下来,绕行半周,给柳希音开门。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军装,胸前金色的勋章和穗带在刚刚放晴的雪天晨后熠熠发光,也让他整个人的气质越发冷贵风流。
这曾是把女主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
可惜是弯的。
柳希音细白的手落在他覆着茧子的宽大掌心,被他牢牢抓住,从车上牵下来。
她是浅紫色带牵牛花的斜襟长袄,下配深蓝缎面马面裙,刚好跟宴长夜的军装颜色相衬。
镶着珍珠的绣鞋落在柳家门前打扫得细致干净的地面上,看着十分精致小巧。
任谁也看不出她其实是在乡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