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安哥哥!”
宋渔甜美的声音在谢家别墅响起。
一个长相白净的男人从沙发起身迎了上去,瞧见她来,眼底是又惊又喜。
“宋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今天一早我就来你这报道啦~”
笑容乖巧恬静,嗓音更是甜美动听,是谢辞安记忆中认识的宋渔。
宋渔自小便和谢辞安认识,是青梅竹马。
高中时谢辞安本来也是要一起出国的,但谢氏夫妇不放心他的身体,才选择了在国内上学。
宋渔独自一人出国读书,虽然有伺候自己的佣人和用不完的钱,可在国外那样复杂的环境,被人排挤欺负,日子过得其实挺压抑的。
也渐渐形成了如今扭曲的心理和嚣张跋扈的性子。
可宋渔不敢在谢辞安面前表现出半点真实面目。
只能披上往日乖巧恬静的假面。
两人坐在院子里,宋渔安静坐在边儿上,看着谢辞安画画。
若是以前,她是最喜欢看谢辞安画画的。
可此刻,却生出一丝索然无味来。
再看谢辞安的画板,隐隐地竟觉得有些嫌弃。
思绪飘到昨晚,那几下落在自己背上的鞭子,不轻不重,却又恰到好处地点燃她身体里病态因子。
光是这么想着,宋渔竟然觉得后背有些痒痒的,身体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
后悔了,既然这么喜欢钱,当时该给他钱让他抽自己的。
“怎么了?”
谢辞安的话将宋渔的思绪拉回,她尴尬掩下心底的躁动,反应慢半拍开口。
“恩?啊,没事,就是回来倒时差,没休息好,有点困。”
“要上楼休息吗?你房间爸妈还给你留着的。”
宋渔摇摇头起身,“不了,辞安哥哥你今天没课吗?来之前我还想着今天是周中,害怕来了扑了个空呢。”
谢辞安浅笑,抬手要去揉宋渔的头。
“今天上午没课,我下午去……”
他话还没说完,因为宋渔躲避的动作,谢辞安手僵在空中。
他眸底闪过惊愕,但宋渔解释自己没洗头,不好意思脏了他的手,谢辞安也就没再多想。
待了没多会儿,宋渔索然无味,起身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要不是父亲催促,她昨晚说什么都要在包房里跟那个帅哥哥多玩儿一会儿。
谢辞安起身来到门口,亲自送她上车。
亮黄色保时捷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谢辞安仍站在别墅门口,望着车身远去的方向嘴角挂着绅士斯文的浅笑。
以前谢家和宋家实力相当,可最近几年谢家接连投资失败,而宋家在几次商战中节节胜利,两家的实力地位被拉开差距。
好在宋渔从小就喜欢自己,性子软糯也好拿捏,是再合适不过的联姻对象。
谢辞安对拿下宋渔势在必得。
而两人的互动,以及谢辞安的谦谦君子,也全都落在了树上林翠芬的眼中。
她满眼欣慰和骄傲,嘴角上扬时牵扯的伤口的痛都带着甜。
不禁暗暗窃喜,当初换孩子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行了,江枫那小子不可能来的,回去吧,老子困死了,在这树上睡得一点都不好。”
耳畔是江伟不耐烦的催促声。
林翠芬嘴角下压,“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那可是谢家,他突然跟咱们决裂不就是为了投靠谢家吗?
那可是谢家,要换做是你,你不会摇着尾巴来认亲?”
“他想认是一回事,但谢家又不是傻子,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就算要做亲子鉴定,也得有办法拿到样本吧?
你觉得以谢家现在在江都市的地位,随便来个人,说要和他们做亲子鉴定,谢家的人就乖乖配合?”
林翠芬低头想了想,觉得江伟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于是乎,两人准备打道回府。
可还没开始行动,一阵让人心惊的狗叫声吓得林翠芬尖叫出声。
一低头,差点吓得半死。
两人躲藏的树底下围了三条大黑狗,各个龇着锋利的牙齿,流着黏腻的口水,仰着头冲树上汪汪直叫。
而不远处,他们的亲儿子谢辞安看着这一切,指挥着管家将人赶下来,没了先前的谦谦君子模样,变得专横跋扈,咄咄逼人。
“哪里来的小毛贼,谢家也是你们这种阿猫阿狗能来的地方吗?
来人,把他们给我赶下来,绑了送警局去!”
谢家不过是在最近一次商战里略占下风而已,竟然都落到了小毛贼都敢上门的地步了吗?
今日说什么都要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谢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
管家站在身旁,恭敬点头,“是。”
说罢叫了好几个佣人过来,用扫帚和拖把去捅树上的人,想要把人赶下来。
自从十九年前把亲儿子换到谢家,林翠芬就尝试过多次来谢家应聘,想陪伴在儿子的身旁。
可她没有学历,还有案底,谢家哪怕招个清洁工都得要求大专文凭。
之后她都只能在儿子上学或是外出的时候,远远地看上两眼。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如今再见到,林翠芬满心感动。
可儿子的态度,让她心底一寒,眼眶湿润。
不过很快,她就说服自己,儿子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偷而已,他没有错,他又不知道自己是他亲生母亲,而且自己也没有好好打扮没有体面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切都是自己考虑不周,不怪辞安。
为了儿子继续在谢家当少爷,林翠芬自然是不可能相认的。
但身边的江伟却不同。
他早就动了要私下和谢辞安相认的心思,以此通过儿子从谢家拿好处。
尤其是他打牌的钱,喝酒的钱,以及他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功成名就只差一笔的启动资金。
若不然也不可能听林翠芬的来谢家别墅外守株待兔。
江伟喜笑颜开,朝着树底下的谢辞安挥手。
“儿……”
子字还未出口,林翠芬便急急伸手将他推了下去。
底下早已等候多时的猎狗争先恐后上前撕咬。
在家里嚣张凶狠了半辈子的江伟也只得蜷缩着用手臂尽可能地护住自己,嘴里还不断地求饶认错。
而林翠芬则在江伟被围着撕咬的时候从另一侧跳下,而后朝着别墅的侧门一路狂奔。
正在这时,谢辞安指着逃跑的林翠芬下达命令。
“雷达,去追!”
原本在撕咬江伟耳朵的黑狗立刻转身,朝着奔跑的林翠芬狂奔而去。
谢家的猎狗可是在特种部队里特训过的,林翠芬哪里逃得掉。
刚跑出没多远,便被猎狗猛地扑倒在地。
狗爪子按住她的头和背,哈喇子从牙缝往下淌,滴在脖颈上,黏腻又恶心。
林翠芬心底委屈翻涌,将头埋进修剪过的草坪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儿子,我可是你亲娘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