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藏院博士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白大褂被撕扯得猎猎作响,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甲胸口那团妖异蓝白光芒的跳动。档案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的岩浆,充满了高频震荡的嘶鸣、精神污染的尖啸以及毁灭性的压力。

“森田甲!看着我!”博士的声音再次炸响,不再是穿透,而是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向甲混乱的意识核心。那声音中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似乎能短暂干扰精神污染的侵袭。“控制它!这是你的力量,不是它的囚笼!”

然而,甲的抵抗已经濒临崩溃。碎片的嘶鸣如同亿万星辰在脑海中同时炸裂,冰冷的、不属于人类的疯狂意念正贪婪地吞噬着他残存的意志。他只能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呜咽,双手死死抠进地面,指甲崩裂出血,试图用肉体的剧痛来对抗灵魂的撕裂。胸口的蓝白光芒暴涨,能量波纹扭曲得更加剧烈,整个档案室的金属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

“失控阈值突破!精神污染指数达到临界点!目标即将被同化!”博士手腕上一个微型仪器发出冰冷的电子警告。

没有时间了!

天藏院博士眼中最后一丝犹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失控实验体般的绝对冷静与决断。他不再试图唤醒甲,而是将全部精力灌注到手中那个巴掌大小的银色金属圆盘上。

嗡——!

圆盘中心那点幽蓝的光芒瞬间炽烈到刺眼!圆盘表面那些复杂精密的回路如同活了过来,流淌起液态光流!博士的手指以一种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在圆盘边缘划过,留下一串残影,像是在输入某种复杂的启动密码。

“零界稳定锚(Null Boundary Anchor)!启动!模式:强效压制!目标:高频物理震荡源及伴生精神污染场!”博士的声音冰冷而精准。

随着他最后一个指令落下,银色圆盘猛地脱手飞出!它并非直线射向甲,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瞬间悬停在甲头顶正上方约三米处!

嗡——!!!

一声远比甲体内碎片嘶鸣更加低沉、更加厚重、仿佛来自空间本身基底的轰鸣,从圆盘中心爆发!圆盘瞬间解体,化作数十道细如发丝、却闪烁着刺目银光的能量流!这些能量流并非无序散射,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射向档案室地面、墙壁、天花板的特定位置!

嗤嗤嗤嗤——!

银色的能量流如同最锋利的探针,瞬间没入坚固的合金结构!下一刻,以那些没入点为节点,一张由纯粹银色能量构成的、极其复杂的立体网格凭空出现!网格的线条并非静止,而是在以极高的频率进行着极其细微、却蕴含着恐怖平衡力量的振动!

这张银色的能量网格甫一形成,便如同无形的天罗地网,瞬间笼罩了整个狂暴的能量场核心!

**效果是立竿见影且震撼的:**

1. **物理层面的绝对镇压:** 甲胸口爆发出的、那足以扭曲空气、撕裂金属的狂暴高频震荡能量,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无数微小振动构成的“叹息之墙”。震耳欲聋的嗡鸣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剧烈扭曲的波纹被强行“抚平”、凝固!那些被卷到空中疯狂飞舞的纸屑、金属碎片如同失去了所有动力,瞬间静止,然后噼里啪啦地掉落一地!档案室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物理性破坏瞬间停滞!只有甲胸口那团蓝白光芒还在不甘地搏动,但每一次搏动都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喉咙,光芒剧烈闪烁,范围被强行压缩回甲体表寸许之内,再也无法外泄分毫!

2. **精神污染的隔绝与净化:** 更神奇的是作用于精神层面。那张银色网格仿佛能过滤无形的精神波动。那股冰冷、混乱、试图吞噬甲意识的星空疯狂意念,在触碰到网格的瞬间,发出了只有精神层面才能感知到的、更加尖锐刺耳的无声尖啸!如同滚油泼雪,那充满污染性的意念被网格上高频振动的银色能量流迅速中和、驱散!笼罩在甲精神世界的冰冷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那股要将他人格彻底抹除的同化力量被强行切断!甲脑海中那些疯狂破碎的星空画面和尖啸瞬间消失,只剩下剧烈的头痛和劫后余生的巨大空白。

“呃…啊…” 甲猛地弓起身子,如同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瞳孔因为极致的痛苦和突如其来的压力释放而涣散失焦。胸口的剧痛并未消失,反而因为碎片的力量被强行压缩回体内而变得更加集中、更加灼热!但他残存的意识终于从被吞噬的边缘拉了回来,虽然混乱不堪,却重新属于他自己。他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冰冷的、布满碎屑的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汗水、血水和灰尘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只有胸口那被压缩到极致的蓝白光芒,还在微弱而倔强地搏动,证明着那恐怖力量的存在。

天藏院博士微微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凝重无比。他维持着对银色圆盘(此刻已化为悬浮的立体网格核心)的能量输出,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启动并维持这个“零界稳定锚”显然对他的消耗也极大。他快步上前,但并未直接接触甲,而是在距离他几米外停下,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小巧的、如同注射枪般的仪器,枪口闪烁着柔和的绿色光芒。

“生物扫描…生命体征:紊乱但稳定。能量核心:被强行压制,活性极高,存在间歇性突破压制迹象。精神污染:暂时隔绝,污染源深度依附于能量核心,无法根除…” 博士一边用仪器扫描着甲,一边低声快速自语,像是在记录实验数据。“目标状态:极度虚弱,意识半清醒,存在强烈应激反应风险。”

就在这时,档案室门口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声。

“博士!应急小组到位!目标情况?!” 几名全副武装、穿着特制防护服、手持造型奇特、如同大号音叉般武器的忍者出现在门口,正是科学忍具班的内部安保应急小组。他们看到室内如同被龙卷风肆虐过的狼藉景象,以及瘫倒在地、胸口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甲时,眼中都充满了震惊和警惕,武器立刻对准了甲。

“解除警戒!目标已被初步控制!能量核心压制中!” 博士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立刻执行B-7区域精神污染净化程序!开启三级物理隔离屏障!封锁现场,销毁所有散落的纸质档案!注意,目标体内能量核心极不稳定,任何刺激都可能引发二次暴走!”

“是!” 应急小组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两人迅速启动手中的“音叉”武器,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声,无形的声波扩散开来,进一步驱散空气中残留的、微弱的精神污染粒子。另外几人则在门口架设起能量屏障发生器,淡蓝色的光幕迅速升起,将整个档案室入口封锁。还有人开始快速收集散落在地上的、尤其是甲身边那些被撕裂的文件碎片,投入一个特制的、闪烁着高温红光的粉碎装置中。

博士这才将目光完全投向地上的甲。他蹲下身,保持着安全距离,声音放得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试图安抚却又保持观察的冷静:“森田甲,能听到我说话吗?看着我。”

甲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对上了博士镜片后那双锐利、疲惫却不再掩饰探究欲望的眼睛。恐惧、愤怒、绝望、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在他眼中疯狂交织。他想开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喉咙仿佛被烧红的炭块堵住。

“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博士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甲的心上,“S-1幸存者报告。你体内的东西,来自天外,来自那颗陨星。它不是你,但它现在是你的‘一部分’。”

甲的身体剧烈一颤,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情绪波动,胸口被压制的蓝白光芒猛地一涨!悬浮的银色能量网格瞬间发出更刺目的光芒,高频振动加剧,强行将那股躁动按了下去!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愤怒?恐惧?觉得被欺骗了十几年?” 博士仿佛没看到他的痛苦挣扎,继续平静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些情绪很正常。但现在,它们只会成为它的燃料,让它更快地吞噬你。” 他指了指甲胸口那团被压缩的光芒。“仓库事件,刚才的失控… 每一次爆发,都是它在试图挣脱束缚,或者说,是你在无法承受它时,被它反向控制。”

“你… 你们… 一直… 都知道?” 甲终于从剧痛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极致的恨意和绝望。

“木叶高层有S-1的档案,但只视为无害的旧伤记录。直到仓库事件,那异常的能量残留才引起我的注意。” 博士坦诚道,没有回避,“调你来科学班,就是为了观察,为了弄明白那是什么。但我低估了它与你意识的连接深度,也低估了真相对你的冲击力… 这是我的失误。”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但现在,你我都别无选择了,森田甲。”

他举起手中那个注射枪般的仪器,枪口的绿色光芒稳定而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它在你体内失控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比一次危险。下一次,可能就不止是毁掉一个档案室那么简单。你,或者你周围的人,都会死。” 博士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撕碎了甲最后一丝侥幸,“我能暂时压制它,但治标不治本。想活下去,想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成毁灭的怪物… 你需要帮助。专业的帮助。”

“你… 你想… 做什么?” 甲看着那支指向自己的仪器,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抗拒。他想挣扎,但身体被剧痛和那银色网格的恐怖压力死死禁锢着,动弹不得。

“稳定你的生命体征,暂时强化你的精神屏障,防止残余污染反扑,并给我的研究争取时间。” 博士的手指按在了仪器的激发按钮上,“这不是请求,森田甲。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木叶,必须采取的措施。放松,或者… 继续对抗,让痛苦更剧烈。选择权在你。”

绿色的光芒在枪口汇聚,越来越亮,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神宁静的波动。但在甲眼中,那光芒却如同通往未知实验台的邀请函,充满了无法预测的恐怖。他死死盯着博士,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被压缩在胸口的碎片光芒也随着他的情绪剧烈地明灭闪烁,与头顶的银色网格进行着无声而激烈的对抗。

是屈服于这看似“帮助”的未知注射,继续成为被观察的小白鼠?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引爆体内那个怪物,拖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就在这绝望的僵持时刻——

“天藏院博士!” 一个冷静却带着一丝急促的声音在封锁屏障外响起。油女志微的身影出现在淡蓝色的光幕外,面具下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火影大人、卡卡西前辈、还有… 团藏大人的代表,已经抵达主控室!他们要求立刻听取关于B-7事件的完整报告!另外… 外围结界侦测到异常查克拉窥探,疑似砂隐间谍活动信号增强!目标指向… 科学忍具班区域!”

博士的眉头瞬间拧紧!消息泄露的速度比他预想的更快!高层的博弈和外部的窥探,已经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他看了一眼地上在痛苦和恐惧中挣扎的甲,又看了一眼手中蓄势待发的稳定剂注射枪,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复杂。时间,已经由不得他慢慢说服了。

“森田甲,抱歉了。” 博士低语一声,手指再无犹豫,猛地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