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冰冷的绝望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葛伦的心脏。窗外,那横贯天际的漆黑裂口,如同巨兽贪婪的咽喉,疯狂吞噬着净心镇的一切!木屋、积雪、惨叫的生命……一切都被无形而暴虐的空间乱流撕扯、分解,化为虚无的数据流被吸入那片冰冷的几何虚空。空气在尖啸,大地在哀鸣,铅灰色的天幕被彻底撕裂,露出其后翻滚着冰冷理性与混乱毁灭的恐怖景象——那是世界的伤口,是秩序的崩塌!

“完了…全完了…” 葛伦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浑浊的老眼映照着末日的光景。他背靠着摇摇欲坠的木门,身体因恐惧和地面的剧烈震颤而瑟瑟发抖。逃?往哪逃?封锁小镇的教会骑士在空间裂口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瞬间就被撕碎。留下?这间小屋下一秒就可能被卷入那毁灭的旋涡!

*轰!咔啦啦!*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屋顶的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墙角,卡尔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呜咽,彻底晕死过去,裤裆下的污渍在尘土中蔓延。

就在这彻底的绝望深渊中!

葛伦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捕捉到了墙角那微弱却无比执着的动静!

是那个青年!那个几乎被鲜血浸透、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莱因哈特!

他的左手,那只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正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颤抖却无比坚定的姿态,死死地、一寸寸地向前挪动着!指尖染满了他自己和芙琳的暗红血液,目标直指——斜靠在墙边、剑格宝石黯淡无光、如同凡铁般的圣剑凯尔修格斯!

“他…他要做什么?!” 葛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个荒谬又带着一丝微弱火种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升起。

“呃…” 莱因哈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牵扯着右肩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暗红的血液汩汩涌出,身下的血泊再次扩大。失血带来的冰冷感正迅速吞噬着他残存的意识,视野边缘的黑暗如同饥饿的潮水不断侵蚀。但他熔蓝色的瞳孔深处,那点源自艾莉西亚燃烧灵魂留下的雷霆意志,却如同狂风中最后一点火星,倔强地、疯狂地燃烧着!

守护!

唤醒!

活下去!

这三个意念,如同刻入骨髓的烙印,支撑着他濒临破碎的灵魂,驱动着那只重若千钧的手臂!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冰冷的金属剑柄!

那一瞬间!

“滋——!”

一点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蓝紫色电火花,如同沉睡的灵魂被强行唤醒时迸发的第一缕生机,在他沾满血污的指尖与凯尔修格斯冰冷剑柄接触的地方,极其突兀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跳跃了起来!

这微弱的电光,在弥漫着血腥、硫磺和空间风暴毁灭气息的昏暗小屋内,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嗡——!!!

一声低沉、奇异的嗡鸣,并非源自物质世界,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震荡开来!如同某种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巨兽,被强行从最深沉的冰封中唤醒,发出的第一声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极度不适的咆哮!

瘫跪在地、因反噬而痛苦颤抖的芙琳,熔金的竖瞳猛地一缩!一股源自血脉深处、古老龙族对异常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让她瞬间感受到了那柄“凡铁”中骤然苏醒的、截然不同的恐怖意志!不再是艾莉西亚那带着雷霆与守护的炽热,而是一种…冰冷的、精密的、如同亿万齿轮咬合运转的、毫无感情的…存在!

墙角血泊中的凯尔修格斯,剑身剧烈地震颤起来!并非艾莉西亚爆发时的雷霆轰鸣,而是如同超高精度引擎过载启动时产生的、令人牙酸的细微高频震动!剑格处那颗原本黯淡如顽石的巨大蓝宝石,其内部如同被无形的数据洪流瞬间注入!

嗤啦——!

无数道细密、冰冷、呈现出纯粹理性幽蓝色的数据流,如同被唤醒的电子神经网络,瞬间在蓝宝石内部点亮!它们疯狂地流动、交织、重组,不再是艾莉西亚引导时那充满生命律动的雷光,而是冰冷、高效、带着几何美感的纯粹信息洪流!宝石表面瞬间亮起,散发出一种冰冷、恒定、如同超新星核心般的幽蓝光芒,照亮了莱因哈特沾满血污的侧脸,也映亮了芙琳眼中惊疑不定的熔金!

“警告:检测到高维空间结构体异常崩解(Code:Omega-7)。定位:当前物质界域(艾瑞亚碎界-北境-净心镇)。”

一个毫无情绪起伏、冰冷如同金属摩擦、却又清晰得如同直接在每个人颅骨内响起的合成女声,骤然在小屋内炸开!这声音没有任何人类的抑扬顿挫,只有纯粹的信息传递,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非人的精确和漠然!

葛伦如遭雷击,骇然捂住了耳朵,但那声音却直接穿透了物理的阻隔!芙琳身体猛地一僵,龙族对精神层面的感知让她对这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声音感受更为强烈,熔金竖瞳中充满了极度的警惕和陌生!

“识别:宿主生命体征(莱因哈特)——临界值以下(重伤:失血性休克,肩胛骨粉碎性开放性骨折,多处内脏损伤,灵魂本源透支)。”

冰冷的“声音”毫无怜悯地播报着莱因哈特惨烈的伤势。

“识别:共生契约体(芙洛琳德·伊格尼斯)——状态:枷锁侵蚀反噬(重度),龙化进程强行中断(反噬:重度),生命能量流失(中度)。”

芙琳咬紧了苍白的嘴唇,这非人的存在竟然瞬间洞悉了她体内最深的痛苦!

“识别:外部威胁——高维空间风暴(等级:毁灭级,扩散中)… 目标:抹杀所有存在性痕迹。”

“声音”的最后一个词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告终结的意味。

“逻辑核心:守护契约(最高优先级)。”

“执行方案:启动‘界域锚定协议’(初级)。”

“能源:调用…宿主残余生命能量…调用…共生契约体逸散龙魄…调用…环境游离崩解灵能…最大化汲取!”

冰冷的指令如同瀑布般在灵魂层面刷过!

嗡——!!!

凯尔修格斯剑身的震颤瞬间加剧!剑格蓝宝石内的幽蓝数据流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庞大的吸力,以圣剑为核心猛然爆发!

“呃啊!” 莱因哈特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那仅存的最后一丝微弱生机,如同被无形的冰冷管道强行抽走!本就灰败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尸!身体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皮肤失去所有光泽,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芙琳同样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她体内因反噬而混乱逸散的龙魄能量,也被这股恐怖的吸力强行攫取!颈侧巨大的伤口中,原本流淌的暗红龙血仿佛被冻结,丝丝缕缕金色的、蕴含着纯粹生命与毁灭本源的能量被强行抽出,化作细小的光流,汇入圣剑那幽蓝的光晕之中!

不仅如此!小屋外,那肆虐的空间风暴边缘,那些被撕裂崩解的物质、逸散的能量、甚至镇民绝望的哀嚎所蕴含的微弱精神波动,都被这股冰冷的力量捕捉、强行抽取!化作一道道混乱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凯尔修格斯!

圣剑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一个肉眼可见的、由无数急速旋转的幽蓝几何符文构成的、直径约三米的半透明能量场,如同一个冰冷的光茧,瞬间将墙角血泊中的莱因哈特、瘫跪在地的芙琳,以及那柄光芒大盛的圣剑笼罩在内!

轰隆——!!!

几乎就在能量场成型的瞬间!一股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小屋的西侧墙壁上!

砰!

那面饱经摧残的土墙如同被投入粉碎机的饼干,瞬间崩解!砖石、木梁在接触能量场的边缘时,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物质被强行分解成基础粒子的“滋啦”声!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遇到了礁石的激流,被那幽蓝冰冷的能量场硬生生地偏折、滑开!

小屋内部,能量场之外的部分瞬间遭殃!西侧的半个屋顶被彻底掀飞!家具、杂物被无形的力量卷起、撕碎!葛伦死死抱住一根未被波及的承重柱,才没被吸走!卡尔的身体被气流卷得飞起,重重撞在对面的墙壁上,生死不知!

风暴在能量场外咆哮、撕裂!冰冷的几何光影在裂口中翻滚!但能量场之内,却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短暂的安全孤岛!虽然地面依旧在剧烈震动,虽然冰冷的空间能量气息无孔不入,但那足以将钢铁瞬间分解的毁灭乱流,却被死死挡在了外面!

芙琳剧烈地喘息着,熔金的竖瞳死死盯着那柄悬浮在莱因哈特手边、散发着冰冷幽蓝光芒的圣剑,以及剑格宝石中那如同冰冷恒星般运转的数据核心。那非人的声音,那冰冷高效的掠夺,那毫无感情的守护…这绝对不是艾莉西亚!这到底是什么?!

“警告:宿主生命能量即将枯竭。界域锚定协议(初级)稳定性下降至67%…持续下降中…” 冰冷的合成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情感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

莱因哈特的身体在能量场的光芒中微微抽搐,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如同风中残烛。

芙琳看着莱因哈特那濒死的模样,又感受着体内龙魄被强行抽取带来的虚弱和剧痛。熔金的瞳孔中,复杂的光芒剧烈地闪烁。恐惧、警惕、陌生…但最终,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压倒了这一切。是烬炎之喉的雷霆,是风雪中的背负,是血肉魔像前的守护,是刚才那扑向荆棘锁链的残破身躯…

守护是相互的。

她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股滚烫的、蕴含着更精纯龙族本源的心头血涌出!

“拿…去!” 芙琳的声音沙哑撕裂,带着龙吼的余韵,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她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力量,不再是被动逸散,而是主动地、艰难地将一股精纯的、带着灼热生命气息的熔金色龙魄本源,导向那柄冰冷的圣剑!

嗤——!

熔金的龙魄能量注入幽蓝的数据流,如同滚油泼入冰水!整个能量场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嗡鸣!冰冷的数据流似乎对这充满生命与毁灭气息的异种能量产生了瞬间的“排斥”和“运算迟滞”!

但下一瞬!

“识别:高纯度龙魄本源(伊格尼斯谱系)…能量适配性重新计算中…逻辑核心:守护契约…协议修正…能量转化效率:提升至82%…”

冰冷的合成音语速极快地分析着,那幽蓝的数据流核心瞬间爆发出更强的光芒,强行接纳、转化了芙琳主动献出的龙魄!

能量场的幽蓝光芒瞬间凝实了许多!外界的空间乱流冲击在壁垒上,虽然依旧让整个光茧剧烈震颤,发出令人心颤的嗡鸣,但暂时稳固了下来!

就在这时!

“砰!” 小屋那扇还算完好的大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寒风裹挟着空间风暴的冰冷气息和血腥味狂涌而入!

三名身披银灰色锁甲、外罩绣着金色雷霆圣徽白色罩袍的身影,顶着肆虐的狂风冲了进来!她们动作矫健,训练有素,正是塞勒斯审判官麾下的战斗修女!她们脸上带着空间风暴带来的惊骇,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充满了执行命令的狂热!

为首一名面容冷峻、手持钉头锤的修女队长,一眼就看到了屋内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半个屋子被空间乱流吞噬的废墟,昏迷的卡尔,抱着柱子一脸死灰的葛伦,以及最核心处,那个散发着冰冷幽蓝光芒、硬生生在空间风暴中撑起一片安全区的诡异能量场!

能量场内,是瘫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的莱因哈特,以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血、颈侧伤口狰狞、正将熔金能量导向圣剑的芙琳(红发金瞳的女子形态)!还有那柄悬浮着、散发着非人气息的圣剑!

“异端!龙孽!亵渎圣剑!” 修女队长瞳孔骤缩,厉声尖叫,钉头锤瞬间指向能量场中的芙琳和莱因哈特!她身后的两名修女立刻拔出了腰间的刺剑和连枷,圣徽在她们胸前亮起微弱的白光,对抗着空间风暴的侵蚀。

“审判官大人有令!清除龙患!回收圣剑!” 修女队长无视了屋外灭世般的景象,眼中只剩下执行命令的狂热,“趁那龙孽虚弱!动手!”

三名战斗修女身上亮起虔诚的斗气光芒,顶着能量场散逸出的冰冷压迫感和屋外空间风暴的余波,悍然扑向那幽蓝的光茧!钉头锤带着破空声,狠狠砸向光茧边缘!目标直指芙琳的头颅!

前有失控的空间风暴吞噬天地!后有教会审判者的致命追杀!

葛伦看着这内外交困的绝境,看着能量场中两个为了彼此和一线生机而拼命挣扎的年轻人,一股久违的、近乎绝望的勇气猛地冲上了他的头顶!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死在这里!尤其是那个叫芙琳的姑娘,那强行压制毁灭、主动献出龙魄的决绝眼神,让他想起了某些早已被遗忘的、关于真正巨龙守护之誓的古老传说!

“等等!你们疯了吗?!” 老铁匠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风暴的尖啸中显得如此微弱,“外面!外面是天塌了!是空间在吃人!你们还管什么审判?!”

他猛地指向屋外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漆黑裂口,指向那些被瞬间撕碎消失的骑士和镇民虚影,指向那冰冷翻滚的几何虚空:“看看!看看那是什么!那是黑暗议会打开的‘门’!它失控了!要吞掉整个镇子!吞掉我们所有人!圣剑…圣剑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它在撑住这片地方!你们打碎它,我们都得死!”

葛伦的吼声带着铁匠打铁时的铿锵,也带着濒死者的绝望。他死死盯着那三名战斗修女,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审判长要杀龙?可以!等我们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现在!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三名战斗修女的攻势为之一滞!为首队长的钉头锤悬停在离幽蓝光茧不到半尺的地方。她并非完全被说动,但老铁匠嘶吼中透露出的“黑暗议会的门”和外面那实实在在、正在吞噬一切的恐怖景象,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狂热的脑子终于被注入了一丝冰冷的现实!

她猛地回头看向门外。

轰——!!!

又一道粗大的空间裂隙如同黑色的闪电,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凭空撕裂!一栋还算完好的二层石屋,如同沙堡般无声无息地从中被剖开、分解、吸入虚空!几名躲藏在附近的镇民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了飘散的光点!

冰冷的、非人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这位狂热修女的心脏!她握着钉头锤的手,第一次微微颤抖起来。执行命令的狂热,在面对这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直接指向存在性抹除的恐怖时,动摇了。

就在这短暂的、充满杀机与犹豫的僵持瞬间!

能量场内,那冰冷如同超新星核心运转的圣剑凯尔修格斯,剑格处的幽蓝数据流核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

“外部威胁识别:敌对单位(教会审判序列)…空间风暴威胁等级:毁灭级(持续上升)…”

“逻辑核心:守护契约…最高优先级…”

“执行方案修正:启动‘短距空间迁跃协议’(最低能耗模式)…”

“目标坐标:锁定…空间风暴相对薄弱点…能量场外东北方…三百米…”

“能源:超载汲取!宿主残余生命能量…龙魄本源…空间崩解能…最大化!”

冰冷的指令如同最后的审判!

嗡——!!!

整个幽蓝的能量场瞬间向内坍缩!所有的光芒、所有的几何符文,都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汇聚到圣剑本体!凯尔修格斯化作了一颗幽蓝到极致、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吞噬的冰冷光点!

下一瞬!

嗤啦——!!!

一道幽蓝的、纯粹由冰冷数据流构成的细线,如同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猛地从圣剑所在的位置射出!瞬间洞穿了摇摇欲坠的小屋墙壁,精准地刺向东北方三百米外、一处相对空间波动稍显平缓(仅仅是相对!)的、半截埋在地里的废弃石磨方向!

在这道冰冷数据细线刺出的同时!

一股沛然莫御的、冰冷而精准的牵引力,猛地作用在能量场内的莱因哈特和芙琳身上!如同无形的钩索,要将他们强行拖拽进那条数据流构成的通道!

芙琳闷哼一声,身体被强行拉起!莱因哈特残破的身躯更是如同破布般离地而起!

“不!” 芙琳熔金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惊怒!她猛地伸出恢复人形后依旧布满伤痕的手臂,在身体被数据流通道牵引离地的瞬间,不顾一切地抓向旁边死死抱着柱子的葛伦!

“抓住!” 她只来得及嘶哑地吼出两个字!冰冷的数据流已经缠绕上了她的身体!

葛伦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芙琳伸来的手臂!老迈的身体瞬间被那股恐怖的牵引力带得离地而起!

“啊——!” 葛伦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三名战斗修女只看到幽蓝光芒刺目一闪!紧接着,光茧坍缩,一道冰冷的数据流细线刺破墙壁!然后,血泊中的莱因哈特、红发的芙琳、以及那个老铁匠,瞬间被幽蓝的数据光芒彻底吞没!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原地,只留下那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剑格宝石内数据流变得极其缓慢、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的凯尔修格斯,“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再次变得如同凡铁。

轰隆——!!!

失去了圣剑能量场的最后支撑,本就摇摇欲坠的小屋在空间风暴的余波和修女们惊骇的目光中,轰然倒塌了大半!只剩下她们所在的角落暂时幸免!

空间裂口吞噬的尖啸、建筑倒塌的轰鸣、以及修女队长那一声充满了震惊、恐惧和任务失败的尖利嘶吼,混合在一起,成为了净心镇毁灭交响曲中,又一记绝望的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