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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他居然问我为什么。
裴慕风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抓住我的手腕再次发问,“云裳,为什么!”
我嫌恶地撇开他的手,“你问我为什么?因为灭门之仇,血债血偿,这话是你自己说的,现在竟全然忘记了吗?”
裴慕风无力地垂下手,“原来你一直都恨我,马车上的话也不过是让我放松警惕的说辞,对吗?”
我冷笑一声,反问道,“难道我不该恨你吗?”
裴慕风伸出手,示意禁军上前,却发现无人听他差遣。
他咳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剧烈颤抖着,“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我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你孤立无援,这就足够。”
我将匕首从裴慕风的胸口抽出,像当初那样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我。
“裴慕风,当时你谋反的时候,皇兄的心境是不是也和你一样?他应该也在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布的局,下的手,对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没有告诉他,对不对?”
裴慕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一切。
我大手一挥,骠骑将军便走上前来,对着身旁的人挥了挥手,“把他带走!”
裴慕风面上的惊讶怎么也掩盖不住,“沈将军,你!”
沈墨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慕风,“当初你是如何答应我的,你说我助你登上皇位,你便封我女儿为贵妃,可你不仅没有封她为贵妃,还因为一个花瓶将她打入冷宫。”
“裴慕风,是你不仁在心,就不要怪我不义!”
裴慕风的目光在沈墨和我的身上不停徘徊着,他自嘲一笑,“是我输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明白。
我赌裴慕风心里有我,一定会对容妃有所惩罚,而沈墨自然不能接受自己的爱女被如此对待。
只要我找到他,能为他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那我们之间的契约便算是结成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纵然当初国灭少不了沈墨的帮助,可眼下,他是我最好的帮手。
更何况,我心里一直都知道,皇兄他算不得一个好皇帝。
我轻轻叹了口气,召钦天监觐见。
“香断两次,恐有不吉,祸在东方。这句话出自你口,对吗?”
他颤抖着下跪,“是。”
“祸,真的在东方吗?!”
见我这样问,他慌张求饶,“公主饶命,哦不,女帝饶命。臣当初与裴将军不合,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女帝饶命女帝饶命。”
我疲惫地揉揉眉心,让侍卫将他带了下去。
早在当初我求皇兄恩赦裴慕风时,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本想大婚之后告诉皇兄真相,没想到裴慕风竟抢先我一步血洗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