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灾荒时期。
周家施舍的一张粮票保住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 为了报恩,我被爸爸送给周家当赘婿。 给周家当牛做马十年,遭受无数白眼,被所有人耻笑。 妻子周如梦自始至终把我当成下人使唤。 甚至与村支书儿子当着我的面隔着一块布缠绵。 布那头传来阵阵淫靡声响,地下还有被撕碎的碎花布。 我忍不住要逃离。 却被周如梦勒令待在原地,让我掩饰他们的艳情,一会还要替他们打扫残局。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不过是个赘婿,靠我家才有一口饭吃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她把我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扬言只有村支书儿子那样的高材生才配得上她。 看着她得意的模样,我的心彻底失望。 周如梦,结婚的时候我发誓只给你一百次机会。 这是第九十九次。 我离开的时候到了。 1. 一块一块的衣服碎片掉落在地上,刺的我眼睛疼。 里面的人是我的老婆,此时正跨坐在陌生男人的身上,一下又一下。 “是张路杨那个穷小子厉害还是我厉害。” “嗯?” 周如梦娇媚地开口。 “那当然是程少爷厉害,那小子哪比得上您啊。” 我与他们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帘子,微风掀起,我隐约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村支书的儿子程青韵,也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的声音才渐渐停下来。 “哟,你还在这站着呢?” 周如梦刚亲过的嘴还泛着水光,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看着两个人还纠缠在一起的手,心彻底凉了。 虽说一开始娶周如梦只是为了报恩,可我早就爱上了周如梦。 今天她却明晃晃地告诉我,她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再给她三次机会,如果她依旧选择程青韵,那么欠周家的就一笔勾销。 “周如梦,这里是纺织厂,人进人出的,你在这里干这种事就不怕被别人知道吗?” “怕什么,反正这个纺织厂也没人知道你是如梦的老公,就说我是如梦的老公不就好了。” “毕竟你一个没钱又没本事,只能靠着岳父家吃上口饭的人,如梦都不好意思承认你的身份。” 程青韵上下扫了我两眼,眼里全是不屑。 他一身西装,而我穿着最便宜的对襟短衫,上面还全是补丁。 程青韵说的没错,这个纺织厂是周家的,我找不到工作,周家把我安排进了纺织厂打工,但在这里我不是周如梦的老公,所有人都以为我只不过是个打工的。 这里的位置不算偏僻,我们的声音又没有刻意压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 恭恭敬敬地跑过来喊了周如梦一声东家。 “哎呀,东家你来了,我跟你家这些日子厂里的生意可好了,这是。” 员工看到程青韵和周如梦相握在一起的手,眼珠子一转,就大声喊道。 “这位便是东家老爷吧,哎呀东家老爷长得可真俊,和东家真是天生一对。” 员工那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夸的周如梦和程青韵乐呵得不行。 其他员工也跑过来讨好周如梦,把我一个人挤在了外面。 一旁的徐文浩注意到了我,为了献殷勤加大了音量。 “你怎么还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棉纺车间,那里都堵住了也不知道清理。” 棉纺车间一直都是最累嘴脏的活,每次周如梦来厂里都对我不假言辞,故意刁难我,底下的人也看人下菜碟,纷纷安排我去做最苦的活。 2. 程青韵挑了挑眉,为了看好戏拉着周如梦跑到了棉纺车间。 数十个人围在车间,看我一个人忙活。 老式开棉机已经堵塞了,我只能徒手伸进去解决。 身后传来一阵阵嗤笑声。 “如梦你看他多可笑啊,半撅着身子蹲坐在那里。” 周如梦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开棉机清理起来实在费劲,我却没办法只能趴在地上清理完开棉机,清理底部的地脚花。 一团团棉絮飘了出来,有几个不小心进了我的鼻腔,我只能被迫地咳嗽两声。 程青韵不乐意了,上前直接踩在我的背上。 “故意装什么可怜,让你清理个机器,还咳嗽上了。” “如梦才不知你这一套。” 程青韵踩在我的背上,特意使了劲,背后的痛加上飞来的棉花,折磨的我难受。 我猛地转过了身。 “程青韵,你别太过分了。” “如梦,我只是想让他好好干活,大男人别那么矫情,没用力的。” 周如梦皱了皱眉头,站在了程青韵那边。 一把抓过我的头,把我往地上按。 “说了让你清理机器,你清理就好了,我知道你嫉妒青韵哥哥,但你也别太无理取闹了。” 我一时不察,猛地栽倒在棉花堆里,吸了一大口的棉尘咳出了血。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感觉我要喘不上气了。 “送我去医院。” 我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向周如梦伸出手。 她被吓了一大跳,有些紧张地准备扶起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眼里的担心。 但下一秒,程青韵突然摔了一跤。 “如梦,嘶有点疼,我想去休息一下。” 周如梦扶起我的手一下就撒开了,连忙去看程青韵。 “青韵哥哥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没什么的。” 看着周如梦那担忧的表情,我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只要有程青韵在,周如梦的眼里根本看不到我。 周如梦,只剩两次机会了。 程青韵冲着我投来一个嘲讽的目光,我的心一阵阵刺痛。 我的重病比不上程青韵擦破的一点皮。 等到我彻底昏迷,我才隐约听到有人被吓到,把我送去了医院。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床边空无一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皮鞋哐当哐当地想,还没等我看清人,就被扇了两巴掌。 “你这个逆子,我让你好好服侍周家,是当年周家对我们有恩,给了我们一口粮食吃,才有我们的今天。” “你现在闹什么脾气,不过就是让你打扫个机器,还闹出病来,住进医院。” “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矫情。” 爸爸一通数落,好像真的是我错了。 可那机器是最难清理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打扫,每次都让我去,今天吸入了大量棉晨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走出来。 他不关心我的身体,反而指责我。 3. 紧跟着周家一大家子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张路杨,你太过分了。” “我女儿不过是跟程少爷亲密了一点,你就故意装可怜,说人家程少爷害你。” “要知道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钱工作可都是我们周家给你的,离了我们周家你连个屁都不算,还敢埋怨我女儿。” “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爸爸跟着点头哈腰。 “对对对,亲家公您说的对,我已经好好教训过路杨了,以后他肯定不会再干这种事了。” 周如梦站在我病床前,看到我一副虚荣的模样,眼里闪过不忍很快被盖去。 “去和青韵哥哥道歉。” 我愣住了。 我因为程青韵呼吸不畅进了医院,她反过来让我去给程青韵道歉。 “我什么都没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还敢顶罪。” 哐哐又两个大耳光扇了过来,扇得我脑子发懵。 “我不道歉。” 下一秒,我就被爸爸直接从病床上拉了起来。 周如梦冷声看着我。 “你害的青韵哥哥摔跤,这欠你是道也得道,不道也得道。” 我被周家还有我的爸爸硬生生拖着走到了程青韵的病房门口。 程青韵膝盖上的淤青都快好了,周如梦却一把拿过棍子打在了我的腿上。 我一阵闷哼,本就无力的腿直直地跪了下去。 “我说过,让你给青韵哥哥道歉。” “从小到大青韵哥哥一点苦都没受过,你还敢瞪青韵哥哥。” “我说过我不道歉。”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如今的一切都是周家给你的,没有周家你算老几。” “今天这个谦你要是不道,我周家就不认你这个女婿!” 爸爸也满脸怒气,见我不认,夺过周如梦手中的棍子,重重地在我背上了打了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我的腰彻底弯了。 “道歉。” 我的腰彻底弯了下了,周如梦,现在你只剩一次机会了。 “爸,今天我要再给你一次面子,下一次我就不会再认了。” “对不起。” “大点声,没吃饭啊。” 背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今天折辱我的不光是身体,更是碾碎了我的自尊。 我还没恢复就被周家带了回家,他们要我在门口跪着,跪两个小时,这样才能抵消我对周如梦的不敬。 明明她是我的老婆。 还没等我跪满两个小时,我看到了同乡的小童朝着我跑了过来。 “路杨不好了!你妈妈好像要没气了。” “什么?” 我猛地站起身来。 我拼了命地跑向医院,看到妈妈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这些天妈妈的身体是不好,可是送医院送的及时,药也有,明明妈妈都已经好起来了。 一旁的小童欲言又止。 “其实本来阿姨是有救的,但是阿姨需要的那个药突然被人买断了,现在再调也来不及了。” “阿姨已经三天没服药了。” “什么?被人买走的。” 妈妈握住我的手一个劲地摇头。 “孩子别问了。” 小童犹豫地开口。 “是周家。” 我这次真的怒了,他们拿走了我妈的救命药。 我打了两黄包车直奔周家。 入眼便看见亲密的两人,周如梦正一口一口地喂着程青韵服药。 “你们为什么买走我妈的药?为什么?” “哦,你说那个药啊。” 周如梦满不在乎地开口。 “青韵有点高烧,那个药是大补,吃了好,平常吃也能强身健体,我就都买了。” “周如梦。”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心里全是失望,我从来真正认识过她。 “我妈得了重病,她需要这个药,你把药买断了开什么玩笑。” 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周如梦笑了。 “你编谎话也编的像样一点吧,你妈那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死啊。” “我说真的。” 我苦苦哀求,周如梦被我缠的烦有些不耐烦地想把药给我,下一秒被程青韵扯住了袖子。 “如梦,我想吃这个药。” 终于,周如梦一下下扒开了我的手。 “行了,什么药不能代替,非得跟青韵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周如梦,你把药给我,否则我们的夫妻情分就到处结束。” 她愣住了,神情犹豫了起来。 门后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不好了,阿姨阿姨她没了。” 什么,我的脑子轰地一下炸了。 周如梦,最后一次机会也用完了,从现在开始我和周家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