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婶被撞出了火气,上去就抢下了她的背篓,
“呵,就你对大丫的那个德行,你还好意思用她的东西,
我要是大丫,拼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解恨,东西给我吧你。”
张氏冷不防被林家二房夺了背篓,反应过来,火冒三丈,
平时低眉顺眼的妯娌竟然这么嚣张,气的张氏举着两只爪子就揪住了她的头发。
林二婶心疼孩子,也被张氏素日欺压激出了火气,新仇旧恨,他们一起算。
屋里没人搭理他们俩,直到,二人砸碎了水缸。
林老婆子才气冲冲的从堂屋出来,指着二人的鼻子道:
“要打架滚出去打,一群泼妇,真是后悔娶了两个没用的东西,今天的水缸从你们的家用和伙食里扣。”
“你们俩今天晚上也别吃饭了,有打架的力气,滚出去把门外的雪清理干净。”
张氏和林二婶这才消停了,谁都不敢惹林老婆子,这老虔婆,
心冷手黑,平日里没什么话,可给人使绊子,下黑手的手段多了去了。
二人在林家待了数十年,再清楚不过,谁都不敢招惹她。
林二壮刚回来,就看见偷摸抹泪的妻子,
听了她的话,自己却也没什么办法,家里他是最弱势的。也是最不受重视。
可这长年累月的偏心,也在他的心里埋下厚厚的荆棘。
大雪连续下了十天后,还是没有停,进山的路已经被封死了,林家村里每天都在清路,
刚清出来的路面,又落上了积雪。
由于收了冬税,很多人家的粮食也见底了,柴火也变得紧张。
昨夜许多人家里失了窃,隔壁田大叔家的柴禾半夜被人偷走了两背篓,
还顺走了放在柴房的一袋米。
这么多东西,悄无声息就弄走了,一看就是村里相熟的团伙作案,
还不止田家,昨晚不少人家都丢了东西。
田婶子成天在村里骂街,今天天不亮,林大丫就被叫骂声吵醒了。
“杀千刀的龟儿子,良心都被狗吃了,这种天气偷人东西,
不给活路啊这是,等雪停了,你看我不上官府告你去,打死你这贼偷儿。”
林大丫隔着院子都能听出来田婶子的怒意。
可再生气,被偷了的东西也不会回来了。
田家少了柴火和粮食,所有人都睡在一个屋里,白天不生火,
靠家里人缩在一起取暖,晚上实在冻的挨不住了,才会用柴禾取暖。
一天两顿饭,也变成了一天一顿,冬天人不事生产,吃多了撑不到这个冬天过去,只能尽量缩减开支。
沈栓子的感冒已经好了,被他娘放了出去,可他的小伙伴,隔壁的田二根没吃饭,根本玩不动。
沈栓子见不得小伙伴挨饿,从家里偷了几个杂粮窝窝头,背着他娘一步步的挪出了灶房。
王桂英就当没看见,他们和田家邻里关系不错,
借粮是不可能的,有了田家,就有李家来借粮,
他们也不宽裕,但几个窝窝头还是送的起的,借着孩子的手,也方便许多。
沈栓子的窝窝头算是肉包子打了狗,也不顶事,
田二根给家里弟弟妹妹一分,依旧饿的心慌。
栓子也不想为难小伙伴,就来找他二叔了。
得了把小弹弓,开开心心的又跑去打扰他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小伙伴分享。
沈蓦正在做弓箭,竹制的弓箭加上两层弹力绳,射程大概有五十米左右,
听说沈蓦是两年前战场上下来后,脑子受了伤,被同僚送回来的。
没想到还会做弓箭,竹制的弓箭虽然粗糙,可威力不错。
被沈大架在了墙头用来威慑暗处的的贼。
避免沈家也步上田家的后尘。
这两天沈铁柱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在墙头放哨,防备贼人。
林大丫看了看沈蓦做的弓,虽然没有自己空间里的弩箭方便好用,心里也痒痒的,
多个武器,多个保障嘛。
“帮我也做一副弓箭吧,我要小一点的。”
林大丫对沈蓦说。
使唤他使唤的挺顺手的。
沈蓦伸出两个指头,“我要两斤樱桃煎。”
这哥们敲诈上瘾,偏偏林大丫看着他那张脸,就想让他吃点好的。
她空间里只剩下一斤樱桃煎了,剩下的都被他卖萌给吃完了。
“一斤樱桃煎,再加一斤杏仁酥,我只有一斤樱桃煎了。”
“那好吧”
沈蓦一字一顿,可可爱爱的说道,像是勉强答应似的。
林大丫手痒没忍住,上手捏了把沈蓦的脸蛋,
北方的寒风都没吹黑这张小白脸,嫩嫩的。
哎呦喂,真帅,幸亏是个傻子,不然就他这长相肯定是个渣男。
田家失窃后,那群贼人在村里消停了几天,
可被偷的人家没了粮食和柴禾,便变成了新的贼。
这就像是个恶性循环,林家村已经彻底乱起来了。
连带着周边几个村子。
谁看谁都像是贼。
已经没有人愿意出门了,家家户户晚上灯火通明,生怕遭了贼。于是贼变成了强盗。
今晚的沈铁柱格外凝重,外面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墙根下杂乱的脚印告诉他,来了不少人上他家蹲点。
他们家的柴火已经挪到了柴房,还有一部分,由于放不下就放在后院用油布盖住了,扒住墙头儿就能看见,
沈家作为猎户在村里情况不错,过的比大部分人都好。
如果不是墙头架的那架弓,怕是早就遭了殃。
今晚他们终于按耐不住了。
沈铁柱老远就见几个举着背篓的人,背篓后面拿的是一把长刀。
这几个瞧着眼生,应该是别的村的。
可他家有柴火有粮食,这件事肯定是本村人透出去的。
人总是见不得其他人比自己过的好,这是本性。
沈蓦守在后院,远处,同样有几个举着背篓的人,背着长刀。
他们知道沈家有弓箭,沈猎户箭术不错,所以前后夹击。
这阵势可不是抢点东西就能了的。
怕是要将家里洗劫一空。
林大丫举着手里的小弓箭,一旁的栓子也举起了他的小弹弓。
王桂英紧张兮兮的站在房中,一家人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