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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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眩晕。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这是哪里?我还要赶九点的飞机......”

“别动。”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刺眼的灯光,“你头部受到重创,现在需要手术。”

我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睁开眼,阳光透过玻璃屋顶洒落,我正躺在一个精心布置的花园里。

“感觉好些了吗?”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俯身查看我的情况,“你头上嵌着一大堆碎玻璃,又被车撞到。抱歉,我们不得不做了开颅手术。”

我茫然地看着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家在哪里?”他轻声问,“等你好些,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空空如也,橙橙的长命锁不见了。

泪水突然涌出,“我......没有家了。”

“我叫苏明玉,”他沉默片刻,“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瑞士。”我脱口而出。

五天后,一架私人飞机起飞,划破云层。我靠在窗边,看着脚下渐渐缩小的城市。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日内瓦机场。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阿尔卑斯山在阳光下闪着光。

“欢迎来到新生活。”苏明玉微笑着伸出手。

我没想到,这所音乐学院,竟是他一手创办的。

初来时,我整日沉默寡言,常常对着琴键发呆。苏明玉从不催促,只是每天都会在琴房外放一杯热牛奶。

渐渐地,我开始教孩子们弹琴。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常常让我想起橙橙。有时候教他们弹琴时,我会恍惚看见橙橙就坐在凳子上,冲我甜甜地笑。

一个飘雪的傍晚,我正在琴房练琴,苏明玉端着两杯咖啡进来。

“今天,”他顿了顿,将咖啡放在我手边,“是你女儿的生日,你提过。”

我手指一颤。

“我在后山种了一片玫瑰。”他望向窗外,“要去看吗?那里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

雪花落在花丛中,苏明玉小心翼翼地为我撑伞。

他突然开口,“三年前在维也纳,我看过你的演出。那天你弹完肖邦,笑得特别好看。”

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我当时就想,如果能每天看到这个笑容该多好。”

我没有回答,但第一次,在想起橙橙时,眼泪没有掉下来。

苏明玉静静地站在一旁,伞向我倾斜,确保雪花不会落在我肩上。

那天之后,他开始每天陪我吃早餐,有时会带些小礼物,一本琴谱,或者一朵带着露水的玫瑰。

圣诞节前夕,学院举办了一场音乐会。

弹完最后一曲,我看到苏明玉站在台下,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

我突然发现,心里的疼痛,似乎没那么尖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