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礼前夕,丈夫理直气壮地提出AA制。

结婚七年,他身患重病。

我作为供体,为他移植一部分肝脏。

他用颤抖的虚弱的手,紧紧握住我。

“老婆,谢谢你,我就是担心拖累你。”

我宽慰他,没事。

却早已猜到他话里藏阴谋。

果然,没多久,我就发现他们全家都在提防我。

我冷笑!

1.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我拿着住院缴费单,一遍遍地核对着。

丈夫周明远确诊肝脏病变,急需肝手术的第七天。

医生提醒我:“苏女士,您丈夫的手术费还差二十万元。”

监护仪器发出的滴答声,尖锐得刺痛耳膜。

我与周明远结婚七年,两个人一直秉承AA制。

这是我们婚前约定好的。

七年前,文质彬彬的周明远向我求婚时,一脸真诚的提出AA制。

他说:“苏然,我们要做新式婚姻的领航者。”

“毕竟真正的爱情,是不受金钱物质所左右的。”

那时我刚刚踏入职场不久,意气风发觉得这样很酷。

于是我欣然同意了。

婚后生活,我们每一笔开销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房子是租的,我们像合租室友一样,房费一人一半。

水费电费物业费,也都是平均分配。

我们共有一张储蓄卡,每个月往里存固定的钱,用作日后应急所用资金。

银行卡是周明远婚前开户的,密码没有改过。

我提过重新办理一张,当时周明远还有些不太高兴。

他说:“咱们都是夫妻了,难道我还能私吞了钱不成?”

看他生气,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反正我也知道银行卡密码,确实不应该计较那么多。

结婚一年后,周明远说我们应该生个孩子。

但是他说生育费用平分。

这一次,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我反驳道,我怀五个月,周明远是不是也要怀五个月?

我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生到一半,换周明继续生另一半?

这件事没有谈拢,以至于我俩结婚七年还没有孩子。

闺蜜许玲笑我傻,“你以为婚姻AA制是纯粹的爱情?就没想过自己掉进了大陷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突然觉得,许玲说的有道理。

我决定找周明远谈谈。

就在这个时候,周明远的身体出了问题。

他因工作上的应酬经常喝酒,导致肝脏病变需要切除后移植。

尽管多年AA制,让我心中逐渐感到不满。

但是我对周明远,还是有感情的。

听到他需要一直肝脏后,我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

我作为供体,为他移植一部分肝脏。

周明远十分感动!

他用颤抖虚弱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然然,我对不起你,得了这种病,拖累了你。”

我强忍着眼泪,笑着摇了摇头。

“老公,我们是夫妻,当然要一起面对。”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咱们还有那个联名账户呢。”

此时此刻,我是真心为周明远着想。

只要我的丈夫能够康复,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提起联名账户,周明远神色有些变化。

这时,婆婆张梅和大姑姐周艳来了。

“然然,妈给你炖了银耳莲子羹。”

婆婆盛了碗递给我,“快趁热喝了吧。”

“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明远以后都要靠你了。”

不知为何,张梅说这话时,我总觉得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2.

供体解决了,现在需要缴纳手术费用。

我对周明远说:“老公,之前咱俩一起交的钱快用完了。”

“后续治疗,还需要二十万,就从咱们那张共同储蓄的卡里拿吧。”

周明远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也有些躲避。

“老婆,那个卡……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

周明远支支吾吾。

张梅抢话道:“明远把卡放我这里保管了。”

“什么?”我有些震惊!

“周明远,卡里的钱是咱们两个一起存的。”

“你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把卡给你妈保管了呢?”

“好歹也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吧?”

一旁的大姑姐不乐意了,“我弟是一家之主,卡是他名下的。”

“他把卡给我妈保管天经地义,有必要跟你说吗?”

“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先从你工资里支付出钱,让明远把手术做了吧。”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我和周明远一起存的钱,什么时候变成他一个人的了?”

“还一家之主?我俩婚后都是AA制,房租也是一人一半平分。”

“你哪来的脸,说你弟弟是一家之主?!”

见我不高兴,张梅连忙哄我,“然然,妈也是为了你们好。”

“这医院看病花钱像流水似的,万一钱花了病没看好,岂不是打水漂了嘛。”

我咬着嘴唇,强忍着要爆发的怒火。

“你们怕钱打水漂,就可以用我的工资给周明远看病是吧?”

张梅尬笑,“那你不是也要做手术嘛,这钱理当你要出的。”

我被气得有些无语,“我做手术?我他妈那不是要给你儿子当供体!”

“可是明远他……他也是为了你们这个家,才把身体糟蹋坏的。”

张梅说得委屈,好像这七年来,我都是白吃白喝,靠着周明远搏命供养似的。

周艳帮腔道:“你俩本来就是夫妻,丈夫有难了,你当妻子的难道不应该管吗?”

“我没管吗?!”我震怒咆哮道。

“我不止一次奉劝过周明远,不要为了多赚几个钱,把身体弄垮了!”

“是他不听,结交了那么多酒肉朋友!”

“你们好好问问他,每一次酒局,都是为了工作吗?嗯?!”

我的目光看向周明远,眼神里带着质问。

周明远皱着眉头,把脸别向另一边。

“心虚了是吧?”我哼笑着。

“作为妻子,我忙前忙后给周明远看病,心甘情愿成为他移植的供体。”

“你们家是怎么对我的?把卡藏起来,想花我的钱!”

“你们一家人的算盘,真是打得噼啪响啊!算盘珠子都甩我脸上了!”

周明远一家人不吭声,我拿出手机。

“不给我卡是吧?不要紧,我可以用手机支付。”

登录银行APP,输入密码。

看到屏幕上的提示,我惊得瞪大了眼睛。

密码错误?!

不可能,密码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再次输入,还是密码错误。

连续三次密码错误,我就无法登录了。

怒火从我脚底蹿到头顶!

我怒视周明远,把手机转过去给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

3.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压抑不住的怒火彻底爆发!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锋利刀刃,剜割着我的喉咙与心。

周明远没说话,我更气愤了!

“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无言以对了是吧?”

“周明远,当初结婚跟我提出AA制时,你就在算计我是不是?”

“我还以为找到了真爱,结果就是你们把我当成傻子来耍!”

“说什么一起存钱应对风险,原来都是骗我的笑话!”

周明远始终不吭声,周艳忍不住了。

“弟妹,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明远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他担心病治不好,想着把钱放在妈那里,万一发生什么也好给你留点保障。”

“给我的保障?”我冷笑瞪着她。

“你们私藏我的钱,分明是在算计我,还说给我留保障?”

眼前的这个人,此刻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七年来,我掏心掏肺为了这个家,努力工作拼命攒钱。

没想到,他们却在背后如此的算计我。

而我还天真的以为,AA制婚姻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的代表,是对纯粹感情的守护。

我像个计算器一样,精心计算着日常生活中的每一笔开销。

我也不止一次感到疲惫,每次都用公平与纯粹的感情说服自己。

但是我忘记了,婚姻并不是冰冷的算术题,而是需要温度与真心的情感交融。

我苦心积攒的应对风险资金,从一开始就是周明远一家设计好的陷阱。

这时,张梅的苦肉计开始上演了。

她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惨呀!”

“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还没享什么福呢,孙子也没能抱上,儿子就病了!”

“儿媳妇七年了,不仅不给我们家生孩子,现在都不想给我儿子治病了!”

“试问这天下,哪有这样当媳妇的呀!合着她一开始,不安心跟我儿过日子!”

“现在看我儿子不行了,就想把人扔下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

周艳看她妈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在一旁帮起了腔。

“当初为了给我弟娶媳妇,我们家可是倾尽所有啊!”

“本来想着我妈以后可以享享儿媳妇的福了,哪成想人家那么狠心呀!”

“看我弟弟病成这样,连治都不想治了,还惦记着我弟弟银行卡里的钱!”

“早知道你是这么狠毒的女人,我怎么着也得反对我弟和你在一起!”

“谁来给评评理啊!这世道还有没有让人讲理的地方了?!”

张梅和周艳的哭闹,很快就吸引来了一大群不明所以围观群众。

看着苍白虚弱的周明远,还有哭腔一套一套的那母女俩,众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就是你这样的毒妇!”

“不守妇道的东西!这要是放在过去,就把你浸猪笼了!”

“没安好心的恶毒之人,出门就让车把你撞死!”

恶言恶语,劈天盖地向我袭来!

4.

我攥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心头怒火。

跟撒泼的泼妇,是理论不出个所以然的。

更何况,这里围观了那么多人。

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他们,早就把我当成毒妇看待了。

我要解决这件事,不能在医院里跟他们耗。

看着从始至终都不吭声的周明远,我对他充满了失望和决绝。

这是我爱了七年的男人,原以为我们会躲过七年之痒。

可是万万没想到,打败我俩婚姻的,竟然是他从始至终编制的圈套。

既然他们家把钱看得那么重要,那我就把一切都清算清楚!

我走到周明远病床前,声音冷冷道:“周明远,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