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膝盖和手掌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坐在地上,看着渗血的伤口,突然想起大小姐的预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莫非大小姐真的会算命了?” 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

小采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途中正遇上匆匆前来迎她的周若彤。

见此情形,周若彤神色焦急,赶忙上前扶住小采,问道:“小采,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小采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回大小姐,无人打我,是被几个粗使婆子给撞倒了,今日的吃食也被洒泼了,没能拿回来。”

“没事,少吃一顿而已。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周若彤边说边仔细查看小采的伤势 。

小采伸出受伤的手,怯生生道:“只是一点点破皮,不妨事的。”

“快用凉开水洗洗,消消毒,莫感染了。” 周若彤关切地叮嘱。

“消毒?这是何意?” 小采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

“消毒便是防止伤口发炎感染。”

“那发炎感染又是何物?大小姐,您说的话,奴婢实在不懂。” 小采眉头紧皱,满脸困惑。

周若彤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沉默不语。

小采见此,心中一慌,小心翼翼地说:“大小姐,您如今越发聪慧,奴婢却还是这般愚笨,您…您会不会不要奴婢了?” 说着,眼眶又红了几分。

“傻丫头,哭什么?我怎会抛下你?往后我带你飞。” 周若彤轻抚小采的发丝,温言安慰。

“大小姐,您变得聪慧,莫不是还习得武功,能带着奴婢飞天不成?” 小采抽抽搭搭,眼中满是好奇。

“不是那个飞,是往后带你吃香喝辣,享尽荣华,懂了吗?”

“懂了懂了。” 小采破涕为笑。

“你去洗洗早点睡吧。”

古代夜晚,除了睡觉也没事可做。

“我这便去打水,伺候您歇息。”说完就要起身。

“不必了,你膝盖受伤,行动不便,快去休息,我自己动手就行”。 周若彤神色坚决。

“这如何使得,大小姐怎能做这些粗活。奴婢真的无事。” 小采连忙推辞。

“听我的。” 周若彤一脸严肃,不容置疑。

“是,大小姐。” 小采见周若彤态度强硬,不敢再多言,只得乖乖去休息 。

皇宫内,华烛摇曳。

皇帝傅乾霄慵懒地靠于榻上,接过皇后递来的丝帕,轻轻擦拭着手,漫不经心地开口:“听闻今日,老大的新房莫名走水了?”

皇后微微颔首,神色间透着几分不悦,轻声应道:“正是。也不知是哪个大胆狂徒,竟敢在这大喜之日,破坏他们的婚房,实在可恶。”

傅乾霄眉头轻皱,目光一凛:“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内宅之事,向来是皇后在管。

皇后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说来也怪,事发之时,众人皆在前院忙碌,那贼人竟从后院纵火,至今毫无头绪 。”

傅乾霄冷笑一声:“这事儿透着蹊跷。”

继而话锋一转,“还听说新娘也换了?” 身为帝王,他耳目众多,宫中之事,自然难以瞒过他。

皇后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轻描淡写地回道:“确有此事。听闻那丞相嫡女周若彤昏迷不醒,无奈之下,只能由次女周若琳代替出嫁。”

对于此事,皇后心中自是乐见其成,故而说起时,语气轻松。

傅乾霄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如此明显之事,也就周丞相那糊涂脑袋看不出来。

连自家的事都料理不好,朕也懒得多管。

只是那傻女周若彤,实在可怜。

不过,朕可从未毁约、失信于人。

他将丝帕随意一扔,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似是对这朝堂内外的琐事已心生倦怠 。

次日,天刚破晓。

周若彤和小采便悄悄来到丞相府院墙一角,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后,迅速从隐蔽狗洞钻出。

因听小采说没有女算命先生,周若彤决定女扮男装。

无奈拿不出男子衣裳,她身上这套,是小采费了好大劲从家中男仆那儿借来的,虽有些不合身,但也勉强将就。

一袭破旧衣衫,松松垮垮地披在周若彤身上,她将头发勉强挽成男子发髻,以一根粗糙木簪牢牢固定。

身形单薄、干扁,站在那里,活脱脱就是一个瘦弱的小生。

小采依旧是丫鬟打扮,主仆二人整理一番后,满怀期待,快步朝着人声鼎沸的街市进发。

一到街市,只见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一片。

她们在一处人流密集的街角摆好摊位。

周若彤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扯着嗓子喊道:“算命啦,算命啦!算不准分文不取!”

声音在喧闹中显得有些单薄。然而,尽管她喊得声嘶力竭,路人只是匆匆投来几瞥,或是好奇打量,或是不屑轻笑,没有一人驻足。

“嘿,小伙子!”一位大叔路过,忍不住笑道,“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信你。你这小毛孩,能懂啥算命?”

周围人听了,也跟着哄笑起来。

周若彤和小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但仍强撑着笑容,继续叫卖。

翌日清晨,天光初破,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大皇子傅凯伦身着一袭玄色华服,袍角绣着精致的金色龙纹,腰间束一条玉带,愈发显得英姿挺拔。

身旁,周若琳身着绯红罗裙,裙摆绣着缠枝牡丹,繁复精美,却难掩眉眼间的一丝忐忑。

二人并肩步入帝后寝宫,宫室内沉香袅袅,气氛庄重。周若琳只觉心跳如鼓,掌心沁出细密汗珠,生怕皇帝与皇后怪罪她代替姐姐嫁入皇家这桩事。

傅凯伦似是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低声道:“莫怕,有我在。”

周若琳抬眸,望向傅凯伦,见他目光坚定,满是信任与鼓励,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了几分,轻轻点头,低声应道:“嗯。”

踏入殿内,他们并肩跪地,声音恭敬:“儿臣与儿媳给父皇、母后请安,愿父皇母后圣体安康,福泽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