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傅翊白黑着脸,直视着安宁。

“看够了么?”

安宁万万没想到,偷看居然还会被当众抓包,一股热浪直冲头顶,恨不得冒出热气。

“江、江秘书,帮我转过来。”

她的声音磕磕巴巴的。

如果轮椅一直这么放着,在出电梯前,她只能盯着傅翊白不该盯的地方,实在是不礼貌。

可江辞却犯了难。

电梯空间本就不富足,想给安宁转过来,实在不方便。

“我试试吧。”

他推动着轮椅,安宁的身子突然前倾,不敢再继续乱看的她早就低下了头,只觉头顶撞在硬硬的物体上,还有着些许弹性。

“快后退!”

她大脑一片空白,连忙催促着。

“好好,你别催,你越催我越急。”

江辞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异样,专注于调转方向的他,直到到了楼层,也没完成安宁交代的任务。

他将安宁推出去前,才诧异的看着傅翊白。

“傅总,你脸怎么红了?”

傅翊白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直到电梯门合上,男人继续去楼上的公寓,江辞才一边推着安宁一边说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脸就红了?”

“被我气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听错了。”

安宁连连摇头,生怕江辞再追问下去,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撞到了小傅翊白,惹得他生气了?

一旦说出口,恐怕她就被灭口了。

安宁被江辞送回到家,勉强地从轮椅上站起去了卧室的大床上趴下,每一次扭动都会有着钻心的疼,不由得在心里有暗骂了几句傅明宴。

这混蛋,下手真够重的!

但她也不吃亏,毕竟傅明宴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安宁心里还算舒畅。

嘎吱——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安宁艰难的扭着头,可还没等看到人影,就感受到一双温热的大手覆盖在了后腰上。

她的身形瞬间僵硬,不敢乱动一下。

“给你贴膏药,我不喜欢经常请假的员工。”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安宁感受着内衬从腰间掀开,一道冰凉的触感宛如触电一般,让不便的身子瞬间僵硬,好似有着一股电流顺着男人的大手流进四肢百骸。

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帮自己上过两回药了。

傅翊白看着女人滑嫩的肌肤,压下喉头的嘶哑,轻柔的将膏药贴好,又拿着医药箱走到她面前坐下。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安宁的手,在看到被咖啡杯划破的掌心时,眉头皱了皱。

虽然在车上时,他就看到了安静绷紧的手时不时滴下鲜血,原以为是指甲抠破了掌心,没想到伤口居然这么大。

四周竟然还有咖啡杯的碎片。

“你都不知道疼么?”

傅翊白盯着安宁的眼睛。

女人想要将手掌抽回,却发现被男人攥得紧紧的:“当时太兴奋了,没感觉到疼。”

她是真的没感觉到,毕竟后腰的疼大过一切,还以为手掌只是轻微擦伤呢。

傅翊白没有多言,用小镊子将血肉横飞的伤口周边清理干净,再三确认没有残留碎片后,才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嘶——”

安宁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疼?”

傅翊白挑着眉。

安宁没好气:“废话!”

痛感侵蚀了大脑,她顾不上傅翊白的可怕了。

只见男人轻笑一声,一边包扎一边说道:“知道疼,就长长教训,别故意送人头。”

包扎好,傅翊白起身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

安宁疼得额头一层细密冷汗,甚至不停抖动着。

她咬着唇,不服气的朝着他背影怒目而视。

“傅明宴没比我好哪里去。”

“所以呢?”

傅翊白慢悠悠的转过身:“离婚协议拿到手了?”

一句话,让原本愤愤不平的小兽瞬间萎靡了下来。

她今日过去的主要目的是离婚,不是和傅明宴打架。

现在想让他松口,恐怕也不可能了。

傅翊白见安宁如此,嗤笑一声:“所以不就是送人头?”

“想要离婚,恐怕只能打官司了,不知道傅明宴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不听老爷子的命令。”

“打官司你也赢不了。”

傅翊白将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

虽然残忍,但却是事实。

安宁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咬着唇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将安家的别墅和公司让给他,除了妹妹……只有这两样是父母留下的回忆了。”

她从未想过靠着和傅明宴的这段婚姻捞钱,只想拿回和父母有着共同记忆的东西而已。

可为什么,就会这么难呢?

傅翊白愣了一瞬,突然觉得内心深处被狠狠地碰了一下。

“其实你还有两条选择……”

不知怎的,傅翊白没忍住的开了口。

安宁抬起头,隔着眼中的水幕望向男人背影:“还有别的选择?”

“我借钱给你暂时先买下别墅,或者你找苏暖,和她进行谈判!你了解傅明宴,我那侄子……最是个浑不懔,一旦上头,女人提出的要求都会答应,但公司,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他的声音清冷又矜贵,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在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像是误入凡尘的神明,给她指引一条明路。

安宁小声的嗫嚅着,茅塞顿开后想要从床上爬起,可下一秒牵动到了伤口,疼得精致的五官皱在了一起。

傅翊白低声笑了一下,一边出气一边说道:“养好身子吧,这件事情急不得。”

直到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房间内再次陷入安静。

安宁放缓动作幅度,从趴着变成躺着,双眸直视着天花板。

和傅明宴的离婚,来硬的显然是行不通的。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就好。

而整件事情的突破口,便在苏暖的身上。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目的相同,就可以成为暂时的盟友。

在这段三人的婚姻中,安宁和苏暖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想要尽快离婚,

只要拿下苏暖,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通后,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快速翻到苏暖的号码,将编辑好的信息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