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庄子上那几年也时常得冻疮,只是肿胀发红发痒,而萧娇娇双手,泛着发青发紫。
她那双手并不是单纯的冻疮,而是用一种药特意浸泡后,产生冻疮的病症。
但这个药物偶然用一两次没有关系,但是用多了,后遗症对女子而言并不太好。
萧祈册见林念的目光一直盯着萧娇娇的双手看,以为她在盘算什么。
小心的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警告道;“我告诉你,娇姐儿身子不好,只要有我在,你别想欺负她。”
林念淡淡的收回视线;“放心,不爱惜自己身子之人,很快便会自食其果,根本就轮不到我动手!”
话落。
萧娇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念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看来,她一早就清楚那东西的毒害。
面对萧祈册一句一句伤人的话语。
她抬起红肿的脸,拨开自己的头发,赫然露出半个鸡蛋大小的伤疤。
又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双臂,青紫交错,纵横交加,鞭痕,烙伤满是伤痕。
众人看着林念身上的伤,满是惊恐。
萧祈册震惊愣在原地。
林念声音带着颤音道;“在庄子里,刷茅房,夜壶,上山砍树,劈柴,清洗下人的衣裳,吃着她们吃剩的馊饭,做着她们不愿意做的活,夜里还要被人拉起来打一顿,鞭子,烙铁,砖头,扫帚,剪刀,绣花针,随手拿到什么,便能成为伤害我的工具。”
她尽力的压制内心骇意,握紧自己止不住抖动的双手,声音凌厉几分。
“只要是个活人,就能欺我辱我!若每年都有一百两的银子在我手上,拉拢那些刁奴,也能让自己在柠潮庄的日子好过些。”
“可银子呢?”林念眼眸发红的对上萧祈册的目光,眼中噙着泪意。
萧祈册不停的摇头;“你胡说,这些事情都是母亲派人去办的,我亲眼所见,肯定是你自己将那些银子收了,还撒谎。”
“林念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这样,为了让我们心生愧疚,满口胡言!”
眼泪瞬间从林念的脸颊滑落,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六年的时候自己在萧祈册这里竟然变成如此不堪之人!
“祈......”萧老夫人话未落,突然大口喘气,身子一个没有站稳,竟晕了过去。
萧祈册忙上前搀扶萧老夫人。
萧夫人指了下去传府医。
一时间屋内兵荒马乱。
萧老夫人被人抬回自己的院子。
侯爷收到消息丢下手中的事情,匆匆回了侯府。
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萧老夫人,怒道;“怎么回事?清早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
萧祈册怒气冲冲的起身出去。
萧夫人忙在身后喊道;“祈哥儿,你别冲动!”
“父亲,姐姐许是刚回侯府不太习惯,这才急着想要拿到身契,顶撞了祖母几句。”
萧娇娇柔和的声音响起,看着萧老夫人的方向,满是担忧;“祖母向来身体康健,应该不会有事。”
侯爷黑脸,对下人道;“去把那个逆女拿来,压到祠堂去!”
萧娇娇看着侯爷怒火滔天离开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转身时,见萧娇娇红着双眼,守在萧老夫人的身边。
萧夫人心都乱了,她拉过萧娇娇的手;“府医看过了,你祖母没什么大碍,你身子不好,莫要再哭坏身子了。”
她双手紧紧的攥着帕子,一双漆黑透亮的水眸,眼泪似是断了线般,止不住的往下落。
委屈极了。
“母亲,都是我不好,让姐姐不喜欢了,不然姐姐也不会着急跟祖母讨要身契,把祖母气晕。 ”
说话间,萧娇娇突然跪了下来。
萧夫人心都要碎了,将她从地上拉起,安慰道;“我们的娇娇的就是太过善良了,这不关你的事情。”
“念姐儿从小就被我们给娇惯坏了,刚开始回来,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她这样不过是想要闹闹,让我们多注意她。”
她拿过帕子认真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萧娇娇突然想到什么:“姐姐是不是因为我住了她的院子,她才这样,我这就去叫人将院子收出来,还给姐姐。”
萧夫人轻叹一声,看着眼前董事娇娇,揽入自己的怀中。
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娇姐儿,那儿本来就是你院子,你且安心住着,念姐儿的性子这样,从小都是有仇必报,你不用理会她。”
“可是,母亲.......”
还不等萧娇娇把话说完,萧夫人便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她的唇边。
“莫要再说,母亲自由安排。”
林念的房门被人猛然踹开。
原本就不太结实的门,此刻,吱呀乱响。
萧祈册满身怒意的朝着里面走来。
清甜小心的站在林念身前。
极力压下心头的害怕。
还不等林念反应过来,萧祈册先将清甜丢到了一边。
“砰!”摔在一旁的桌面上,重重的砸向地面。
萧祈册伸手卡住林念的脖颈,抬手,让她双腿离开地面。
“我告诉过你,你若不想要回侯府,那边永远待在柠潮庄不要回来了。”
“现在回来,闹得侯府家宅不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清甜眼看着林念的脸色憋的涨红,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跪到萧祈册的腿边,哀求道;“萧公子,您就放过我们姑娘吧。”
“滚!”萧祈册抬脚将清甜踢到一边。
萧祈册为了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从小便开始习武强身,气力也是比寻常的读书人要大。
清甜惨白着一张脸躺在门槛便,难以动弹。
林念越是挣扎,萧祈册手上的力度更是加重几分。
缓缓闭上双眼,泪水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这就是从前,怕她冻着,饿着,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阿兄。
曾经因为自己出门被人男子都看了一眼,不顾自己形象,当街与人撕扯。
她清楚跟阿兄再也回不到从前。
却不曾料到时隔六年,跟阿兄再见,他对自己越发痛恨,言语中对自己厌恶到极致,甚至想要自己去死。
原以为不能回到从前,也能相敬如宾,终究还是她想的太过天真。
窒息感猛烈的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