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好戏落幕,意犹未尽的李世民兴致勃勃,带着几个儿子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准备观看第二场《将相和》。
熟悉的开场旋律响起,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演员们依次登台亮相。
随着剧情逐渐推进,李世民愈发沉浸其中,情绪也愈发高涨!
《将相和》原典出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讲述了战国时期赵国蔺相如与廉颇的故事。
蔺相如凭借完璧归赵、渑池之会等功绩,位高于廉颇,廉颇心生不满,蔺相如为顾全大局屡次避让,廉颇知晓后负荆请罪,二人最终和解,共保赵国安宁。
在苏策的大胆改编中,将故事背景移至隋末唐初。
文臣苏贤,智谋超群,于复杂局势中凭谋略化解诸多外交难题,为唐室稳固根基。
武将李猛,作战勇猛,率军南征北战,屡立赫赫战功。
起初,李猛因苏贤凭借智谋得宠,官职渐高,心中不服,常寻衅作对。
苏贤深知国家初建,需文臣武将齐心协力,故而处处忍让。
李世民彼时身为唐王,敏锐洞察到朝堂上文臣武将间的嫌隙,多次以国家大义晓谕二人。
一日,李世民设朝会,巧妙引导话题至国家困境,苏贤慷慨陈词,提出治国良策。
李猛见其心系天下,并非徒有虚名,再忆过往种种,深感愧疚,毅然效仿古人,背负荆条向苏贤请罪。
自此,二人冰释前嫌,在李世民麾下,携手为大唐开疆拓土、治国安邦贡献力量。
说实话,苏策也知道这剧本挺有创意的。
前世的人要是看到这改编剧本,说不定会眼前一亮。
《将相和》刚刚演完,李世民就一脸感慨地开始感叹:“文臣武将,皆是国家之栋梁。唯有二者齐心,方能保我大唐江山稳固啊!”
李承乾看得目不转睛,被舞台上的表演深深吸引。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蔺相如与廉颇的一举一动,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中。
演员们精湛的演技,将苏贤和李猛从彼此猜忌到最终和解的过程演绎得丝丝入扣。
李承乾时而为苏贤的豁达与睿智暗自称赞,时而又因李猛的固执己见而微微蹙起眉头。
李世民感慨之余,轻轻拍了拍李承乾:“乾儿,你怎么看?”
李承乾回过神来,思索片刻后认真说道:“儿臣觉得,这剧讲的是将相齐心方能保国安民,朝堂之上,大臣们应当摒弃私怨,以国家为重。”
李世民一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道:“乾儿所言极是。”
说完,他又看向李泰,问道:“青雀,你呢,有何见解?”
李泰一心想在父亲面前表现,见李承乾得了夸赞,心里有些着急,忙说道:“在儿臣看来,这剧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情节毫不写实,内容空洞无物,庸俗不堪,简直是一片胡言乱语,儿臣觉得……”
“闭嘴!”
李世民大怒,本以为李泰能说出什么高见,没想到他却这般贬低。
他当然知道剧里的内容经过了艺术加工,可这是他喜欢的戏啊!
就算有改编,李泰也不能这么说。李世民不要面子的?
李治听完也是一愣,心说我这四哥今天这是犯了什么病?
平时拍父亲马屁还来不及,今儿怎么骂上了?难道这是一种新的拍马屁招数?嗯…… 要学习。
但在没搞懂李泰的套路之前,他可不敢马上就向李泰学习,还是走常规流程吧:“阿耶,你莫生气,我觉得这出《将相和》写得真好,儿臣深知文臣武将和谐共处对国家的重要性,往后定当以剧中为鉴,努力为大唐的繁荣贡献力量。”
李世民欣慰地摸摸他的脑袋:“哈哈,你有这个心就是好的,治理国家,本就需要各方齐心协力。”
“阿耶教训得是,儿臣谨记。”
这时,李泰也终于从李丽质的嘴里得知《将相和》到底说的是个啥了,一脸尴尬地走到李世民身前道歉:“阿耶,儿臣方才有些疲惫不小心睡着了,都是胡说的,还请您不要怪儿臣……”
李世民倒谈不上对李泰失望,但也是有些不满:“青雀,以后你可要谨记,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论!今日只是一件小事,倘若是军国大事呢?你也能凭自己的猜测下决断?那岂不是误国误民,贻害苍生吗!”
李泰被这一句话吓得瑟瑟发抖:“儿臣谨记,以后绝不敢妄下定论!”
“得了,今天天色已晚,让程处默寻一家好些的客栈投宿吧。”
“是,儿臣亲自去办。”
临走之时,李丽质还依依不舍地瞧向身后的望月楼,暗叹可惜,那一场《窦娥冤》还没看呢。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李世民笑了笑:“放心吧,丽质,临走之前阿爹带你再来瞧瞧。”
李丽质脸色一红:“多谢阿耶,阿耶对丽质真好!”
“哈哈哈,阿耶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说完立马嫌弃地看了一眼,在马车里坐卧不安的李治,暗骂这皮猴子一点都不像他。
马车缓缓在蓝田县的道路上行驶,走走停停,许久都还未抵达目的地。
李世民有些不耐,微微皱起了眉。
这蓝田县不过巴掌大的地方,怎地都快走了半个时辰,还没到地方?
他掀开车帘向外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多人!”
白日里本就繁华的街道,此刻非但不见丝毫冷清,反倒人群熙攘,前方道路上几乎人挨着人,一片人潮涌动之景。
李世民上次见到这般景象,还是他带兵征战之时……
“处默,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程处默回应,李世民的好奇心又冒了起来:“罢了,咱们亲自去瞧瞧。”
李世民利落地跳下马车,丝毫不见老态。
下车后,他走到一个高举着木杆,上面插满了模样新奇食物的人面前,好奇地问道:“你这卖的是什么?”
“回客官的话,咱这叫甑糕,可是这蓝田县独一份呢!这可是用正儿八经的糯米、红枣和芸豆蒸制而成,软糯香甜,只要三文钱一份,您老要不要来一份?”
“你就瞎吹吧。”
一旁卖胡饼的摊主嗤笑一声,“要不是苏大人传出这甑糕的方子,你能卖得起来?还独一份,这蓝田县卖甑糕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去去去,卖你的胡饼去!”
李世民不知,这一日他已不知不觉被苏策那家伙 “洗了脑”,一听是 “苏大人” 的配方,本能地就觉得这吃食味道多半差不了,嘴角已不自觉地泛起了口水。
“来一…… 罢了,直接来六份!”
李泰跟着下了车,熟练地付了钱,拿着那份属于自己的甑糕,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吃吧,这又是那个苏策捣鼓出来的,想想就膈应;
可若赌气不吃,看着一旁的阿耶和弟弟妹妹们吃得那般香甜,又有些不舍。
尤其是李治那小子,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那份吃完了,此刻正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盯着他呢。
“罢了,我只管吃我的甑糕,与那姓苏的又有何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