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无边的黑暗。
李玄的意识如同漂泊在虚无中的孤舟，时而沉入冰冷的深海，时而浮上炽热的熔岩。破碎的记忆片段在黑暗中闪烁：林傲猩红的竖瞳、空间裂刃撕裂虚空的黑色纹路、观众席上无数张扭曲的脸……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趋于稳定……】
【精神力恢复进度：17%……34%……】
【空间亲和度永久性提升至Lv2（17%）！】
系统的电子音如同穿透浓雾的灯塔，逐渐将李玄的意识拉回现实。
眼皮沉重如铅，李玄艰难地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纯白的金属穹顶上镶嵌着缓缓旋转的淡蓝色全息投影，显示着某种复杂的能量波动图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微弱的臭氧气息。
“醒了？”一个沙哑的女声从右侧传来。
李玄缓缓转头，颈部肌肉传来撕裂般的酸痛。床边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银发女子，约莫四十岁上下，左眼是正常的黑色瞳孔，右眼却呈现出诡异的银白色，没有瞳仁，只有不断流动的细小符文。她手中把玩着一枚棱形的紫色晶体，晶体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
“这是……哪里？”李玄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龙魂基地，‘深瞳’研究所。”银发女子将紫色晶体收入口袋，银白色的右眼突然锁定李玄，“我是楚月，空间物理研究组负责人。你昏迷了三天四小时十二分钟——为了把你从空间反噬的边缘拉回来，我们消耗了两公斤‘虚空尘’和三支‘生命原液’。”
虚空尘？生命原液？李玄心头一震。这两种东西在原主记忆里都是天价战略物资，尤其是生命原液，据说有断肢再生的神效，一支就价值百万信用点！
“为什么救我？”李玄尝试撑起身体，却发现全身肌肉如同被碾碎重组般剧痛，尤其是左臂——虽然已经接好，但包裹着生物凝胶的绷带下传来阵阵刺痛。更诡异的是，他感觉自己的右眼视野边缘时不时闪过银色的细线，仿佛能看到空气中无形的空间褶皱。
楚月的银白右眼微微闪烁：“三个原因。第一，你是秦战亲自盖章的‘龙魂种子’。第二，你体内残留的源晶能量对我们研究至关重要。第三……”她突然俯身，银白眼眸几乎贴到李玄脸上，“你施展的那道空间裂刃，撕裂了黑狱擂台局部空间的底层结构——这种破坏力，理论上至少需要五阶‘虚空境’强者才能做到！”
李玄瞳孔骤缩。五阶？他现在连三阶都不到！
“别紧张。”楚月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平板电脑划了几下，“数据显示，你那招的能级其实只有三阶水准，但能量性质……近乎纯粹的‘空间切割’。这不合常理，除非……”她的银白眼突然亮起刺目光芒，“你接触过‘虚空晶碑’？”
虚空晶碑？李玄一愣。他刚想否认，脑海中突然闪过源晶内部那如同星河般流淌的纹路——难道那就是……
【警告！检测到高阶精神力扫描！】
系统的警报让李玄瞬间警醒！楚月在试探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玄强忍右眼的不适，面色平静，“我的能力是‘满级悟性’，可以快速学习并优化功法。空间能力是在S级任务中意外获得的。”
“呵。”楚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突然将一张全息照片投射到空中——照片上正是黑狱擂台，李玄指尖延伸出的那道黑色空间裂痕被放大到极致，裂痕边缘隐约可见细小的银色符文流转！“知道这是什么吗？‘虚空铭文’！只有接触过高等空间法则的存在才会在能量中留下这种印记！”
李玄心跳加速。他确实不知道什么虚空铭文，但源晶的来历恐怕比想象中更惊人！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楚博士！‘深井’有反应了！”一个年轻研究员慌张地冲进来，“能量读数突破阈值！疑似……疑似有东西要出来了！”
楚月脸色骤变，银白眼眸爆发出刺目光芒：“立刻启动三级封锁！通知秦战！”她转身欲走，又突然回头扔给李玄一支注射器，“‘神经修复剂’，能缓解空间反噬的后遗症。如果不想变成瞎子，就老实待着别乱跑——你的右眼虹膜已经出现‘虚空同化’迹象了！”
病房门轰然关闭，只留下李玄一人盯着手中的注射器和空气中逐渐消散的全息影像。他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尝试调动一丝气血——还好，虽然经脉刺痛，但270点的气血总量还在，甚至比昏迷前更加凝练。
【叮！宿主身体扫描完成！】
【当前状态：严重透支（空间反噬）】
【右眼变异：初级虚空视觉（可观测空间薄弱点）】
【发现新物品：神经修复剂（纯度92%，可修复23%空间反噬损伤）】
李玄毫不犹豫地将注射器扎进颈部静脉。冰凉的药液流入血管，瞬间化作千万只蚂蚁爬遍全身，尤其是右眼传来剧烈的灼烧感！他闷哼一声，眼前银光爆闪，无数陌生的画面碎片强行涌入脑海——
……无尽虚空中悬浮的巨大晶碑……缠绕锁链的青铜巨门……被血色侵染的星球……一只遮天蔽日的银色竖瞳……
“啊——！”李玄抱头惨叫，这些画面携带的信息量远超大脑承受极限！鼻血狂涌而出！
【警告！检测到高维信息污染！强制中断连接！】
系统的电子音如同天籁，切断了画面洪流。李玄瘫在床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病号服。但痛苦过后，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右眼视野彻底变了——病房的墙壁、天花板、甚至空气，都布满了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银色纹路！有些纹路密集处形成漩涡般的节点，有些则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这是……空间的‘结构’？”李玄喃喃自语。他尝试聚焦看向病房门把手附近的一个银色节点，意念微动——
咔嚓！
门把手毫无征兆地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拧成了麻花！
【叮！解锁新能力：虚空之触（初级）——通过凝视空间节点施加微弱干涉！】
李玄还来不及惊喜，病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他本能地闭上眼睛装睡，只留一条缝隙观察——右眼的银色视野中，三个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身影正快速接近！
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瘦男子，脸上戴着半张金属面具，露出的下巴线条冷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完全由某种流动的银色液态金属构成，表面不断浮现又消失的符文与楚月眼中的如出一辙！
“确认目标还在病房？”面具男的声音如同电子合成般冰冷。
“是的长官！楚博士刚离开！”身后的士兵回答。
“很好。”面具男的液态金属手突然变形延伸，化作一柄狭长的银色刀刃，“‘深瞳’的试验品，该回收了。”
李玄浑身紧绷。这些人绝不是龙魂官方！是冲着源晶和空间能力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