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洞内,清冷的月光透过石缝渗入,与昏黄的烛光交织成一片暧昧的光影。

一张雕花红木架子床上,铺着绣有并蒂莲的锦被,此刻正凌乱地纠缠着两具身躯。

裴灼华是被耳边湿热而急促的呼吸声惊醒的。

那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灼热地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后,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她感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像是被人抽走了筋骨。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熟悉的帐顶,淡青色的纱帐上,用银线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

这图案她再熟悉不过,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在这张床上,在这帐顶的注视下沉沦。

更令她心惊的是,此刻江耀健硕的身躯正紧紧压着她,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让她动弹不得。

颈间传来湿热的触感,是他在用唇舌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流连。

这...这是在江耀的榻上?

不,准确地说,这是在裴府为丞相之子江耀,也是他未来姐夫准备的客院。

他在院子的假山中打造了一个密室,专门用来与她私会的”秘密基地”。

“夭夭,今日过后,你就彻彻底底属于我了”江耀呢喃的声音传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而且重生在了这个改变她命运的夜晚,她的及笄之日,也是她失去清白之身的夜晚。

“不!绝不能让错误重演!”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裴灼华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纤细的手指抵在江耀结实的胸膛上,猛地将他推开。

江耀显然没料到她会反抗,一时不防,被她推得微微后仰。

他狭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作更深沉的欲色。

烛光下,他那张俊美的面容格外摄人心魄,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含情目似醉非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夭夭...”他低哑地唤着她的乳名,带着蛊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染着红晕的脸颊,”怎么突然这般害羞?”

裴灼华这才惊觉自己的衣衫早已半解,月白色的肚兜带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慌忙拢起衣襟,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另一只手撑着床榻,娇小的身子一点点向后挪动,直到背脊抵上冰凉的床柱。

江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番动作,眼中兴味更浓。

他随意地靠在床头,上半身完全裸露在烛光下,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优美。

但裴灼华知道,这副完美的皮囊下藏着怎样肮脏的灵魂。

“怕什么?”他轻笑一声,突然倾身向前,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这个动作让他结实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鼻尖,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霸道地侵占她的感官。”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生分么?”

裴灼华死死咬住下唇,娇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她能感觉到江耀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在她身上游走,从凌乱的发丝到微敞的领口,再到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那目光太过露骨,仿佛已经将她剥得一丝不挂。

“夭夭...”他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更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缕散落的青丝,在指间缠绕把玩,”你知道我等你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放心,虽然我不能娶你为正妻,成婚之后,我就会纳了你,昭华必不会介意的,往后我的心里也只会有你一人。”

裴灼华脑中警铃大作。

她当然知道,前世就是在这个夜晚,江耀用花言巧语哄骗她献出清白,而后又将她推入深渊。

记忆中的屈辱与痛苦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心脏一阵绞痛。

“不...”她摇着头,”我们不能...”

江耀眸光一暗,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强势地吻了上来。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如同暴风骤雨,不容拒绝地撬开她的唇齿。

裴灼华拼命挣扎,小手抵在他胸膛上推拒,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唔...放...”她的抗议被尽数吞没,只能发出细弱的呜咽。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江耀终于放开她的唇,转而啃咬她纤细的颈项。

裴灼华趁机猛地一推,这次用了十成力气,竟真的将毫无防备的江耀推得踉跄后退,跌坐在床尾。

她顾不得整理衣衫,赤着脚就跳下床往门口跑去。

雪白的玉足踩在冰凉的石地上,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却比不上她心中的恐惧。

“想跑?”身后传来江耀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还没等她跑到门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就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肢。

江耀赤裸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滚烫的体温几乎要将她灼伤。

他低头,薄唇贴在她耳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我的夭夭今日怎么这般不乖?”

裴灼华浑身发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江耀...求你...”她声音哽咽,”你已与大姐姐定亲...我们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句话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江耀的怒火。

他猛地扳过她的身子,大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烛光下,他俊美的面容因怒气而显得格外凌厉。

“叫我什么?”他声音冷得像冰,”往日不是都唤我'耀哥哥'吗?”

裴灼华被他捏得生疼,却倔强地不肯服软。

她盈满泪水的眸子直视着他,声音虽轻却坚定:”江大哥,请你自重。你既已与昭华姐姐定亲,就不该,不该与我这般”

江耀怒极反笑,那笑容邪气横生,令人不寒而栗。

“我的好夭夭,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他手指加重力道,在她白皙的下巴上留下红痕,”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裴灼华惊呼一声,本能地挣扎起来,粉拳如雨点般落在他肩上,却撼动不了分毫。

江耀大步走回床边,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在锦被上,随即倾身压下。

“不!不要!”裴灼华哭喊着,双腿乱蹬,却被他用膝盖强势地分开,牢牢压制。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显露无遗,任她如何挣扎都如同蚍蜉撼树。

情急之下,她猛地拔下头上的金钗,锋利的钗尖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

今日是她的及笄礼,她记得,主母和父亲不在意,只有大姐姐裴昭华替她简单办了礼,还亲自为她簪了桃花钗。

想到这,她手上加了几分力气,钗尖已经刺破肌肤,一缕殷红的血丝顺着雪白的颈项蜿蜒而下,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你若强要我...”她声音颤抖,却带着决绝,”我便立刻死在这里!”

江耀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女人。

往日那个自己略施小计,勾勾手指就对他满目含情,柔情似水的夭夭去哪了?

此刻的她,虽然泪流满面,娇躯颤抖,但那双杏眼中却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火焰。

两人对峙间,空气仿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