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陈怒从书堆里挣扎着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眼神中充满了凝重与疯狂。
好强！
这个寸头男人的力量，是纯粹的、物理层面的强大。他的拳头，不像周复礼那样是情绪的化身，而是经过千锤百炼、专门为了破坏和杀戮而存在的凶器！
“哦？居然还能站起来。”寸头男似乎有些意外，他甩了甩手，眼神中多了一丝残忍的兴奋，“身体强度不错，看来，可以多玩一会儿。”
“阿武，速战速决。”门口的眼镜男提醒道，“白先生不喜欢等待。”
“知道了，阿文。”寸头男“阿武”狞笑一声，身体再次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陈怒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将体内那股刚刚吞噬了“知识幽灵”、正在到处乱窜的驳杂力量，全部调动起来。
他需要力量，更强的力量！
“吼！”
陈怒主动发起了攻击。他双腿猛地蹬地，地板砖寸寸龟裂，整个人化作一颗炮弹，一拳轰向阿武的胸口。
这一拳，他用上了全力，甚至能听到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声。
然而，阿武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屑。
他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迎了上来。
两只拳头，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四周猛地扩散开来。办公室里所有的窗户玻璃，在这股冲击波下，瞬间被震得粉碎！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陈怒的瞳孔猛地放大，一股钻心的剧痛，从他的右臂传来。他的小臂，竟在这次硬碰硬中，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
骨折了！
而阿武，却仅仅是后退了半步，脸上那残忍的笑容，更盛了。
“力量不错，可惜，太分散了。”阿武摇了摇头，像一个老师在指点不成器的学生，“你的力量，是‘吞’来的，是癌变的细胞，是野蛮的增殖。而我的力量，是‘炼’出来的，是千锤百炼的钢铁。你那点驳杂的力量，怎么跟我的‘破坏规则’比？”
破坏规则？
陈怒忍着剧痛，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这些真正的“食客”之间，差距到底在哪里。
他只是在凭本能吞噬，而对方，却已经将自己的力量，提炼成了拥有固定属性和名称的“规则”！
“看来，你稍微理解了。”门口的眼镜男“阿文”推了推眼镜，像一个尽职的解说员，“我们每一个正式的‘食客’，在觉醒之后，都会根据自己的特质，领悟到独属于自己的‘规则’。阿武的，是‘纯粹破坏’。而我的……”
他微笑着，伸出了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
陈怒惊恐地发现，自己那只骨折的右臂上，流淌出来的鲜血，竟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化作一颗颗细小的血珠，向着阿文的方向飞去。
“我的规则，是‘序列掌控’。”阿文看着那些血珠，在他指尖汇聚成一颗殷红的“血色珍珠”，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我可以掌控一切被我‘定义’为可序列化的事物。比如，你的血液，你的骨骼，甚至……你的恐惧。”
话音未落，陈怒感觉自己心脏猛地一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股剧烈的、毫无缘由的恐惧，从他心底疯狂地滋生出来。
这是阿文的规则在起作用！他在“定义”和“掌控”陈怒的恐惧！
一个，是无坚不摧的物理攻击。
一个，是防不胜防的精神操控。
这两只“猎犬”的组合，简直天衣无缝！
绝望，如同潮水般，向陈怒涌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走出新手村，就一头撞上了两个满级精英怪的菜鸟玩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结束了。”阿武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他一步步向陈怒走来，举起了那只能打碎钢铁的拳头，“下辈子，记得不要上错了‘餐桌’。”
拳风呼啸，死亡的阴影，将陈怒彻底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怒那双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得血红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了一丝疯狂的决然。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那股被阿文引爆的恐惧，将自己吞噬。然后，他张开了嘴，对准的不是眼前的敌人，而是……他自己！
他在吞噬自己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