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负责人衣领，眼里的狠厉一泄而出。“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否则我今天跟你没完！”
负责人嘴唇都在打颤，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就是心虚的样子。
“是沈二小姐，她临时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让我什么都不要做，只要静静待上一分钟就好。”
可就是这一分钟，要了沈时莹的命。
第十一章
顾楚璟想起当时他把沈雪眠抱上车的时候，她明明没有任何打电话的动作。
这个与负责人说的根本就对不上。
怀疑负责人有想要撇清责任甩锅的意思，顾楚璟的愤怒一下子又升起来。
但负责人却扬言事故发生当天，沈雪眠的确没有联系过他。他们之间唯一一次联系是在一个月之前。
顾楚璟努力回想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沈雪眠流产，然后说沈时莹配发的药有问题。
于是还没有等沈时莹醒过来的时候，顾楚璟就已经叫人把她送进了看守所。
足足关了她快一个月，即便知道是沈时莹害死了沈雪眠肚子中的孩子，但顾楚璟还是没有想过要沈时莹一命偿一命。
有种很荒诞的想法从他的心头慢慢浮现出来，那就是他舍不得。
顾楚璟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会对沈时莹有这种恻隐之心，因为他一向做事果断，却在碰上沈时莹的事情上时一再地狠不下心。
否则换做之前，他绝对要让沈时莹牢底坐穿，哪里会给她重新出来的机会？
但是整件事中，好像有太多疑点，顾楚璟愈发觉得自己对沈时莹做的所有事情好像都太过草率。
因为判定的标准，仅仅只是沈雪眠的一念之词而已。
顾楚璟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他驱车去了殡仪馆，只是在工作人员同样问他跟死者是什么关系的时候。
这一刻，顾楚璟却沉默了。
他没有办法再光明正大地称呼自己是沈时莹的丈夫，因为他跟沈时莹在法律上根本就没有真实的夫妻关系。
可正是因为如此，工作人员把他拦在门外，他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办法跟沈时莹相见。
走出殡仪馆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
就连老天爷，好像都在给这个场景营造一种悲凉的氛围。
顾楚璟自嘲一笑，反复安慰自己沈时莹既然都已经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甚至还怀有身孕，他好像就没什么好亏欠她的了。
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好像都已经扯平了。
顾楚璟这会儿收到沈雪眠的消息：“阿璟，现在在打雷，我真的好害怕啊，你能不能赶紧来医院陪我？”
好像就是这一条消息，顾楚璟反复被拉扯的思绪好像找到了某种平衡。
他是喜欢沈雪眠的。
他一直喜欢的人，也都是沈雪眠。
这件事的渊源或许得追溯到很小的时候。
顾楚璟母亲是坠海死的。
理由很简单，甚至在旁人听来会觉得有些狗血。
不过就是丈夫常年在外不着家，母亲得不到一丝关爱和陪伴，身边还有整天都嚷着要见爸爸的孩子。
而母亲死的那天，正好是跟他父亲的七周年纪念日。
父亲原本答应过会提早结束工作，坐最早的一班航班回来。
可是即便到深夜，到红酒都失去风味，桌上的饭菜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的时候，母亲都没能等见父亲的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