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说什么？！”迟修砚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婚姻关系解除了？
身份注销了？
他发了疯似的冲进书房，一把揪住迟老爷子的衣领。
“是你做的？是不是你逼她签的离婚协议？”
迟老爷子被他晃得头晕眼花，却依旧轻描淡写。
“是我给的，但也是她自己签的。”
“那个女人，拿了五百万，早就走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一个市井出身的女人，没了就没了，齐娜不比她好一万倍？”
“五百万？”迟修砚暴怒地嘶吼。
“她在我变成植物人的时候，为了公司一个几百万的项目，被人灌酒喝到胃出血都没有向迟家低头，她会为了五百万就离开我？”
他不信。
他一个字都不信。
迟修砚双目赤红，对着助理怒吼：
“给我找！动用迟家所有的资源，就算是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把纪南星给我找出来！”
迟老爷子被他气得拄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想再次动用家法。
被迟修砚一把拦下，“老爷子，你该休息了。”
当天晚上，齐娜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衣，势在必得地走进他的房间。
她娇滴滴地靠过来，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胸膛。
“阿砚，别为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心烦了，有我呢。”
若是从前，他或许会欣然接受。
可现在，他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烦躁和厌恶。
他猛地推开幽怨的齐娜，起身走进了我和他曾经的新房卧室。
推开门，却发现卧室里空空荡荡。
所有属于我的东西，衣服、鞋子、书籍、甚至是我用惯了的那个水杯，全都消失了。
仿佛我这个人，从未在这里存在过......
墙上我们穿着婚纱的巨幅照片也不见了。
他记得纪南星最宝贝这张照片，每天都要擦拭一遍，说看着它，就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太太的东西呢？”他抓住一个路过的佣人，厉声问道。
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太太......太太走之前，把所有和您有关的东西，照片、信件......全都烧了。”
“烧了......”
迟修砚踉跄着后退一步，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但他还是不肯相信。
他固执地认为，这只是纪南星在跟他赌气，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她一定躲在京城的某个角落，等着他低头去找她。
她一定是在用这种方式，逼他，惩罚他。
等他找到她，好好道个歉，她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我消失后的日子里，迟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齐娜迫不及待地开始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
她试图搬进主卧，却被迟修砚冷着脸赶了出来。
她对我精心打理了五年的花园指手画脚，嫌弃我种的那些玫瑰俗气，要全部换成她喜欢的郁金香。
迟修砚此刻正被找不到我的焦虑和恐慌日夜折磨，对齐娜母子的吵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厌烦。
“够了！”
他第一次对齐娜发了火，将她刚买的一堆奢侈品全都扫落在地，“你就不能安静点吗！”
齐娜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吼得一愣，随即也发起疯来。
她尖利地讽刺道：“迟修砚！你现在跟我装什么深情？当初你在病床上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那时候你对我多热情啊！现在简直是下了床翻脸不认人！”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说出了最诛心的话。
“我告诉你，你还不如装植物人的时候温柔体贴呢！”
“也只有纪南星那个大傻子，才会心甘情愿地照顾你这个装病的疯子！”
“你闭嘴！”
齐娜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最不堪的痛处，也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假象。
迟修砚一下子炸了毛，他冲上去，一把掐住齐娜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推到墙上。
“不准你再侮辱她！”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