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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机上那条短信,指尖冰凉。
【银保监通知:苏清女士,您的意外保险额度调整已生效,保额为800万元,受益人:黎远、黎月。】
我终于明白了,这并不是“快递”“袜子”“控制欲”那么简单的家庭风波。
这是计划,是计算,是一场清除行动。
因为我值八百万。
我咬紧后槽牙,逼着自己镇定,艰难地看向警察说。
“你们可以带我去,但我需要先清洗伤口和更换衣物,我不逃,也不反抗,我只是想保持作为一个公民的基本尊严。”
警察对视一眼,语气放缓了些:“你能走动吗?”
“能。”
“你今晚住哪?”
我望了一眼婆婆站在门边,黎远倚着门框一声不吭。
女儿站在角落,仍然低头不语。
我缓缓地开口:“酒店。就在前面。”
我撒了个谎。
因为我无处可去。
但我绝不能再待在这个屋檐下。
最终,警察留下书面通知,让我自行前往指定医院进行精神评估,并留了联系方式。
“如果您今晚有不适,务必及时报备,我们会协助。”
我机械地点头。
警察离开后,我拨通了大学同学钱雯的号码,许久之后,熟悉而坚定的女声响起。
“喂?”
“雯雯......我出事了。”
她沉默片刻,“你在哪里?”
“新华路天桥下。”
“你等我,不准动。”
二十分钟后,一辆车稳稳停在我身前。
车门打开的瞬间,我扑了上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钱雯紧紧抱住我,“别怕,我来了。你现在说话小心点,咱们去安全的地方再聊。”
她把我接到她家,在浴室外为我找了干净衣物、医药箱,还准备了热姜汤。
换好衣服坐下后,我终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倾诉出来,从“快递事件”到跪地磕头,从黎远的拳头到那条800万的短信。
她听完后,眉头紧锁,眼神沉静如刀锋。
“苏清,这不只是家庭暴力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提交你‘精神异常’的材料吗?”
我摇头。
她摊开笔记本,调出司法数据库,“如果我没猜错,他伪造了你的签字和病历,还可能替你办理了投保手续。”
“那我该怎么办?”
“别怕,我们一步步来。第一步:立刻开始收集证据。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和美容院,我们要查账单、录音、签名样本。第二步,我帮你申请资产保全,冻结那份保险;第三步,把这些内容整理好,递交给警方和媒体。”
我望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睛,心中第一次升起微弱的希望。
“雯雯,谢谢你。”
“别谢我,你不是疯子,是他们疯了。”
她顿了顿,又道:“你这场仗,不能只为你自己打。”
我怔了一下。
“你要为所有被误解、被剥夺、被困在婚姻牢笼里的女人打下去。”
我重重点头。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我常去的美容院。
店长见我满脸伤,吓了一跳,“苏姐?您怎么了?好几天没见您......”
我强笑着说:“最近有点事,问你个事儿——前几天,有没有人替我取消会员?”
店长犹豫了下,低声道:“前几天你丈夫来了,说你身体不好,先停卡,我们就......”
“他拿走了余额?”
“他说会转进你私人账户里。”
我冷笑一声,拿出录音笔,“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