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测验成绩一出来,林未立刻成了学校里的焦点人物。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个行为怪异的“八卦女主角”,那么现在,她就是一匹横空出世的“超级黑马”。在那个唯成绩论英雄的高中年代,一个满分,足以碾压所有的流言蜚语。
曾经那些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女生,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从鄙夷变成了敬畏,甚至还有一丝崇拜。毕竟,这是一个能把学神江帆都拉下马的“学神Plus”。
课间,总有别班的学生偷偷跑到三班门口,就为了一睹这位“女学神”的真容。
“哇,就是她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嘛。”
“你懂什么!这叫真人不露相!听说她解题用的都是咱们看不懂的‘模型’!”
“我听说她不是考得好,是提前泄题了!”
“不可能,老唐的卷子是出了名的保密,除非她是校长亲闺女!”
对于这些议论,林未一概置之不理。她正忙着跟赵莉莉“推销”她新发明的“思维导图记忆法”,试图把这位热心的同桌也从学习的苦海中解救出来。
而江帆,作为被“拉下马”的当事人,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他拿着林未那张满分的卷子,研究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发现,林未的解题思路,确实如她所说,充满了对“最优解”和“效率”的追求,带着一种超越常规的、高度凝练的逻辑美感。
这让他对林未的好奇心,又加深了一层。
放学后,江帆在车棚里“偶遇”了林未。
“你的解题方法,很特别。”他开门见山地说。
“熟能生巧而已。”林未谦虚地笑了笑,心里却在想:用微积分的思维去解高中几何题,能不特别吗?
“关于VCD的事,有进展吗?”江帆换了个话题,他显然对这件事的后续更感兴趣。
林未便把她如何“指导”老爸,跟沈涛斗智斗勇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江帆听完,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不像个高中生。”
“也许我心理年龄比较大。”林未半开玩笑地回答。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们明明是同学,却更像是一对并肩作战的“战友”。
日子就这么在平静和波澜中,一天天过去。
林建国用“等领导审批”的借口,成功地把沈涛拖了半个多月。沈涛期间又打来两次电话,旁敲侧击地催促,但都被林建国用各种理由给搪塞了回去。
沈涛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又抓不到林建国的任何把柄,只能干着急。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运气不好,碰上了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神经病。
这天,林建国下班回家,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他手里拿着一张《南城晚报》,一进门就嚷嚷道:“未未!未未!快来看!”
林未从房间里走出来,只见林建国把报纸摊在桌上,手指着一个角落里的新闻标题,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快看这个!”
林未凑过去一看,只见那则新闻的标题是:《我市龙头企业“华强电子”引进国际最新VCD解码技术,行业面临新一轮洗牌》。
新闻内容详细报道了华强电子厂斥巨资,从美国引进了支持MPEG-1 V2.0标准的单芯片解码方案,并宣布将在三个月内推出新一代的VCD产品,价格预计比市面上的同类产品低20%以上。报道的最后,还请了一位“专家”进行点评,称这项新技术的普及,将对那些还在使用老旧技术的厂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则新闻,就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南城这个不算大的城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对于林建国来说,这不啻于一声惊天巨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报纸上所说的“老旧技术”,不就是沈涛卖给他的那个吗?
而华强电子厂即将推出的“新产品”,不就是女儿那份报告里提到的“新一代技术”吗?
报告里预测的一切,竟然……全都应验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凶猛!
林建国拿着报纸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女儿,此时的他,恐怕已经把全部身家都投进了那个注定要被淘汰的无底洞里。到那时,面对华强电子厂这种巨头的降维打击,他连一丝还手之力都不会有!
后怕,无尽的后怕,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云舒也看到了报纸,她虽然不懂技术,但也看懂了“毁灭性打击”这几个字。她吓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说:“我的天……建国,这……这要是我们投了钱……”
她不敢再想下去。
夫妻俩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林未,那眼神,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惊讶和困惑,而是充满了敬畏和……一丝难以置信。
林未平静地看着他们,心中却没有太多波澜。这一切,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爸,妈。”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吗?”
林建国和赵云舒,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地点着头。
信了!
彻彻底底地信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对女儿的“开窍”抱有一丝怀疑,那么此刻,这份白纸黑字的报纸,就是最无可辩驳的“神谕”!
他们的女儿,这个他们养了十七年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间,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