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渊魔晶兽膨胀的身躯如同悬浮的黑色山脉,遮蔽了半边天空。它胸口裂开的晶核表面流转着妖异的紫光,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低沉的嗡鸣,仿佛远古巨兽的心跳。紫色光晕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形成层层叠叠的涟漪,将下方的萧战与柳如烟笼罩在威压之下。两人的衣衫被无形的力量撕扯,膝盖重重砸在布满碎石的地面,喉咙里泛起腥甜,鼻腔、耳道渗出细密的血珠,连呼吸都变得如刀割般疼痛。神秘人癫狂的笑声混着魔晶兽的咆哮在废墟上空回荡,震得地面的碎石跳起诡异的舞蹈,那些破碎的混凝土块甚至开始悬浮,在半空无序旋转。

“感受到绝望了吗?” 神秘人脸上的血管暴起如扭曲的蚯蚓,青紫色纹路几乎要撑破皮肤,随着他的开口,嘴角溢出黑色的粘液。“这颗魔瞳吸收了三百个血脉觉醒者的精魄,你们连蝼蚁都不如!” 他猛然挥动手臂,袖中滑落几片刻满符文的骨片。魔晶兽立即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一道紫色光束从它口中喷射而出,光束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撕裂,扭曲成恐怖的漩涡,地面的岩石在高温下瞬间熔成沸腾的岩浆池,翻滚的热浪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与烧焦的血肉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窒息。

月璃的金色屏障在光束冲击下剧烈震颤,屏障表面的符文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她素白的裙摆被气浪掀起,露出脚踝处若隐若现的莲花胎记,那胎记在战斗的余波中微微发烫。“快!魔瞳的核心在晶核中央!” 她咬牙喊道,发丝被能量流吹得凌乱,发间的银饰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外围有十二道守护符文,必须同时摧毁!” 话音未落,神秘人突然撕开空间,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权杖顶端的宝石化作利爪,带着破空声直取她后心。

柳如烟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是本能地冲向月璃。她凝聚灵气的长剑在仓促间挥出,与利爪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火花。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她虎口发麻,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为什么帮我?” 月璃惊愕地回头,薄纱被剑气割开一角,露出精致的下颌与颈间淡青色的血管。柳如烟抹去嘴角血迹,倔强地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他手上,不然这场账就只能我一个人算了。”

萧战趁机冲向魔晶兽,罗盘在他手中发烫,表面的符文因过度使用而黯淡。金色龙影从罗盘升起,却比之前虚弱许多,龙鳞上布满细密的裂痕。他刚跃起三丈,魔晶兽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无数布满倒刺的藤蔓从它关节处喷涌而出,藤蔓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哨音,如同一道道黑色闪电。萧战在空中急速翻转,身形矫健如鹰,肩头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溅在藤蔓上,竟被瞬间腐蚀出缕缕白烟,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

“小心背后!” 柳如烟的尖叫让萧战寒毛直竖。神秘人不知何时闪到他身后,掌心凝聚的黑色漩涡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吸力,周围的碎石纷纷被吸入其中,绞成齑粉。千钧一发之际,月璃掷出的金色莲花化作光盾,堪堪挡住致命一击。光盾与漩涡相撞,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得萧战耳膜生疼。“别分心!” 月璃厉声喝道,发丝在风中狂舞,“魔瞳开始共鸣了!”

众人这才发现,魔晶兽胸口的晶核正与神秘人权杖上的宝石产生共鸣,紫色光芒暴涨。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缝隙中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钻出数以百计的魔化藤蔓。这些藤蔓顶端长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猩红的舌头吞吐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仿佛是从九幽地狱爬出的恶鬼。柳如烟挥剑斩断缠向萧战的藤蔓,却见藤蔓断口处涌出黑色粘液,粘液滴在地面,“滋滋” 声中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中还冒出阵阵紫色的烟雾。

“这样下去不行!” 萧战抹去脸上血水,血水混着汗水流进嘴里,咸腥苦涩。他目光扫过晶核上流转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扭动,每一次变化都伴随着空间的震颤。“月璃,你能定位符文位置吗?” 月璃点头,指尖点在眉心,金色光芒在晶核表面勾勒出符文轮廓。“但符文有自我修复能力,必须在三息内同时摧毁!” 她话音未落,神秘人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魔晶兽全身爆发出强光,那光芒如同千万个太阳同时升起,将众人笼罩其中。

萧战在强光中眯起眼睛,感觉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他摸索着掏出怀中玉佩,玉佩滚烫得几乎握不住,却在触碰到掌心的瞬间,传来一缕清凉,仿佛是母亲温柔的抚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父亲握着他的手,在家族祠堂的密室里,指着墙上残缺的壁画说,“萧柳两家血脉相融,方能唤醒远古守护之力......” 壁画上,萧柳先祖并肩作战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

“如烟!” 萧战突然抓住柳如烟的手,他的手掌粗糙而有力,掌心的老茧摩擦着柳如烟的手背。“还记得青崖山的誓言吗?” 柳如烟一愣,战斗的硝烟中,往昔画面浮现:初遇时萧战为她挡下刺客的剑,那剑刃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疗伤时他笨拙却温柔地为她擦拭伤口,眼神专注而小心翼翼;还有那次在青崖山顶,他们对着漫天星辰许下的诺言,山风拂过两人的衣角,将誓言带向远方。她反手紧紧握住萧战,血脉纹路在剧痛中亮起红光,那红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她坚定的脸庞:“生死与共!”

两人的灵气在接触的刹那交融,金色与血色光芒冲天而起,形成光柱直冲魔晶兽。光柱中,隐约浮现出萧柳两家先祖的虚影,虚影们手持武器,齐声呐喊。神秘人见状,疯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癫狂与绝望:“蠢货!血脉共鸣会加速魔瞳觉醒!” 他的话音未落,晶核中央突然裂开,一只布满血丝的巨大瞳孔缓缓睁开,瞳孔中倒映着萧战和柳如烟的身影,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威压,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月璃脸色骤变,裙摆上的金色莲花图案开始黯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好!这是‘深渊之眼’的本体!快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瞳孔中射出的紫光瞬间笼罩全场。萧战本能地将柳如烟护在身下,紫光触及他后背的瞬间,剧痛如电流传遍全身,皮肤下的血管仿佛要爆裂开来,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撕扯。就在他意识即将模糊时,怀中的玉佩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温暖而明亮,如同黑暗中的希望。

白光中,出现一位身着古朴长袍的老者虚影。老者白发苍苍,胡须及地,眼神中却透着威严与慈爱。“萧氏子孙,柳家血脉......” 老者声音如洪钟,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沧桑,“是时候揭晓千年前的真相了......” 神秘人惊恐地瞪大双眼,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不可能!守护灵早就该消散了!” 他的话音未落,老者虚影挥动手臂,一道金色光芒射向魔瞳,光芒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魔瞳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天空出现巨大的裂痕,仿佛世界即将崩塌。

柳如烟趁机凝聚灵气,长剑直指魔瞳,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眼神坚定如铁:“萧战,就是现在!” 萧战强撑着起身,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染红了衣襟。罗盘与玉佩同时发光,金色龙影与血色凤凰虚影在空中交织,龙吟凤鸣之声响彻天地,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朝着魔瞳射去。光芒所过之处,空间被修复,黑暗被驱散。神秘人试图阻拦,却被月璃缠住,月璃的金色光芒在她周身流转,如同天神下凡。“影主,你背叛‘深渊之眼’的事,长老会早就知晓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愤怒,还有一丝解脱,“这一切,该结束了。”

在光芒即将触及魔瞳的瞬间,神秘人突然暴起,将权杖刺入自己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陪葬!” 他的身体开始发光,光芒中充满了毁灭的气息。魔晶兽也发出最后的咆哮,整个废墟剧烈摇晃,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岩浆从地底涌出。萧战和柳如烟对视一眼,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抱紧我!” 萧战大喊,金色光芒将两人包裹,光芒温暖而坚实,仿佛是他们的避风港。下一刻,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光芒吞没了一切,巨大的气浪将周围的建筑残骸掀上天空......

当烟尘散去,废墟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边缘,碎石与金属扭曲成奇异的形状,还在冒着黑烟。月璃在坑边搜寻,裙摆沾满灰尘,发丝凌乱。终于,她在碎石堆中发现昏迷的萧战和柳如烟。柳如烟怀中的玉佩已经碎裂,碎片散落在她的胸口,萧战手中的罗盘也布满裂痕,指针已经停止转动,但两人紧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誓言。月璃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方,那里,乌云正在聚集。“看来,预言中的人真的出现了......”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神秘人残留的黑袍下,一枚刻着三只眼睛的令牌正在闪烁,光芒忽明忽暗,暗示着 “深渊之眼” 的阴谋,或许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