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末回到家，妈妈回来得比我还晚。

她开门的动作很轻，却还是被我听到了。

我正想上前打招呼，却发现她的脚步有些不对。

走近一看，她身上的衣服也脏得很明显，隐约中还透出一股臭味。

“妈妈，您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还一股味？您去哪里了？”

妈妈侧头回避着我的眼神：“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掉坑里了，可能沾上了些味道。”

“不，不对。那您嘴角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妈，是不是李家人做的，他们还不放过我们是不是？”

妈妈低下头，直接往浴室走去。

“别瞎说，这是不小心撞到的。你赶紧抓紧时间学习，妈妈没事。”

凌晨四点半，客厅传来一阵声响。然后是妈妈开门的声音。

我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是往之前工作的地方去没错。

到了公司，她没去工位，倒是直接去了公共卫生间。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出来。

悄悄地凑上前，里面传来一阵训斥声：“林秀芬，你干不了就直接滚蛋。马上加班的人都要来了，这地上的大便跟馊臭味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处理好？”

“经理，我马上处理。就是清洁工具不知道被谁拿走了，能不能批个单子，我现在就去买？”

是妈妈的声音。

“清洁工具的保管也是你的职责之一。现在不见了，回头你自己出钱补上。”

“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你不是穿了两件衣服吗？直接脱一件用衣服抹。”

“赶紧的，否则你就直接收拾包袱滚蛋！”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妇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赶紧跑了进去。

却见妈妈真的脱了外衣，跪在地上在处理明显有人刻意制造的污秽物。

“妈，您这是在干嘛？”

妈妈看到我，下意识想逃避，我直接上前拉起她：“您这是在干嘛啊？”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妈妈揉了揉眼睛，哭着道：“灿灿，是妈妈没用。公司老板是李校长的朋友，周一的时候李家人找到公司，闹了一场。老板把我的岗位换成了公司保洁。”

“妈妈本来想直接离职的。但是李校长说，我要是敢离职，就把你开除出一中。”

我直接扔掉她手里的衣服：“他们就是刻意刁难您。我们回家，这份工作不要了。”

妈妈拉住我：“不，不行。灿灿，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把你培养成我们桐城第一个理科女状元，可一直是你爸的心愿！为了完成你爸的这个遗愿，也为了你的前途，妈妈什么委屈都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