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时代，每个班级里一般都会有一个‘富哥’。
富不一定是真的富，但手里绝对有有大部分同学都没有的东西，例如手机，当然现在叫做小灵通，九键派的宗门老祖。
方程就记得小学里有个家伙没事就会显摆他手里的一个角被磕，机身掉漆的黑色小灵通。至于这个显摆的人是谁，他忘了。
找出这人的办法很简单，方程回到教室站在讲台上，伸手敲了敲黑板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们谁有小灵通，借我用一下给家长打电话，明天给你买一包大袋嘴巴香！”
这话落到这个年纪的学生耳朵里，结合先前的事情自动简化成‘我要跟老师掐一架，需要电话摇人。事成后，借我小灵通者共享一半荣光，并赐予大袋嘴巴香侯爵！’。
“用我的！”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立马站起来举着小灵通道。
“多谢。”
方程接过手机，还能看到上面已经长到能转好几圈的贪吃蛇，尤其可见共成大事的魅力。
“喏，给你家长打电话吧。”来到走廊，方程将小灵通交给杜思雨。
杜思雨迟疑片刻接过小灵通按下号码，然后有些忐忑的放在耳朵旁。没过一会，杜思雨拿下小灵通，一边咬着手指一边不断尝试重新按键。
这操作看的方程预感不妙脑门开始冒汗：“你不会不记得号码了吧？”
“我记得没错啊，可小灵通里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杜思雨害怕方程训她，急忙将小灵通送到方程面前。
小灵通里熟悉的播报音让方程面色一黑，特么得欠费。
怪不得这小灵通能被那小子拿到学校来显摆，欠费的小灵通就是块能玩贪吃蛇的砖头。
不是每个小学生能像柯南团伙那么能作，也不是每个小学生能像柯南团伙那样靠谱。
“要不算了吧。”这番波折让杜思雨怯了胆，开始打起退堂鼓。
“算什么算，不就是一个小灵通么，等着！”
在杜思雨震惊的眼神中，方程直接敲响了隔壁班的门。
“老师你好，我是隔壁六班的方程，我想借你小灵通给家长打电话，外面那个小姑娘身体不舒服。”
五班的男老师推了推眼镜疑惑道：“你怎么不找你们的老师？”
“我们班主任在班级里发了脾气，将小灵通摔了后就找不到人了。”
“啊？”五班老师不信的来到六班门窗前看了一眼，屋里乱到跟进了黄鼠狼的鸡圈没两样。
“这管兰月可真够厉害的。”五班老师嘀咕一声，掏出小灵通看向杜思雨：“同学，你哪里不舒服？”
被方程操作冲击到的杜思雨已经变成了呆头鹅，在五班老师询问下直愣愣的看着方程不出声。
“同学？”
方程凑到杜思雨旁边，被挡住的小手偷偷在她后腰上掐了一下，这一下吃痛再加上不知道说什么直面老师的恐慌让她的小泪珠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五班老师：“……”
不是，他有那么吓人吗？只是单纯例行询问一下，你哭什么。哄吧，一哄说不定得哄多长时间，班级里的同学还上不上课了；可要是不哄，这也不符合他当老师的职责。
唉，小孩子真是麻烦。
方程非常有眼力见接过小灵通道：“没事老师，她就是辣条吃多了肚子疼。打电话叫家长来的事情交给我，不要耽误您给其他同学上课，小灵通打完电话我会给您送回去的。”
“呼。”五班老师呼出一口浊气，给了方程一个你小子懂事的眼神：“那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再过来找我。”
将五班老师忽悠回班级，方程用手肘碰了碰还在哭的杜思雨：“别哭了，要不是我掐你那一下，你肯定得露馅，觉得委屈我让你掐回来就是。”
杜思雨吸着鼻子，眨着被泪水粘在一起的眼睫毛看着方程道：“我没吃辣条吃到肚子疼……”
方程微微张着嘴巴愕然道：“那只是临时的托词而已。”
“虽然我真的很想吃，可是我真的没有吃……”杜思雨在这种小事上体现了不同于她性格的倔强，尤其是那双清澈水汪汪的眼睛让方程接连败退。
“好好好，我错了，你没吃，没吃。现在可以打电话了吗？”
杜思雨接过电话，用白嫩的小手蹭掉眼泪开始拨打号码。
这回小灵通里没在提醒欠费，打给了杜思雨的母亲，吴雨琦。
稍等片刻后，小灵通里响起吴雨琦略有不耐的声音：“哪位？”
“妈妈，是我。”杜思雨捧着电话小声道。
“思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你们提前放学了吗？”
“妈妈，我……”杜思雨刚要说话，就听到小灵通里有人在喊吴雨琦。
‘吴主任，先别查房了，院长叫你去开会。’
“知道了！”吴雨琦对着那边喊了一声，然后飞速的跟杜思雨说道：“思雨啊，妈妈这边还要忙，放学后你正常去你奶奶的辅导班就行，等我这边完事了再接你回家。”
“哦，知道了。”
方程见杜思雨那副懂事要顺承下来的样子，立马将小灵通从杜思雨手中抢了过来。
“你先别挂电话，我叫方程，这个电话是我让她打给你的，因为她在学校里被同桌和班主任欺负了，这件事必须得家长来处理。”
“你说思雨她被欺负了？麻烦你把电话给杜思雨。”当妈的虽然忙但听到女儿在学校被欺负了也顾不上工作，语气严肃道。
方程将电话交给杜思雨。
“杜思雨，你在学校受到欺负了？”
“嗯。”
“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就是、就是……”说着说着杜思雨没了动静，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就是水做的，说哭那是真的哭啊。
不过委屈堵在喉间却说不出半点的感觉，方程很懂。他摸了摸杜思雨脑袋用作安慰，然后从她手中接过电话。
“阿姨，杜思雨她现在情绪比较激动说不出话来，还是我替她说一些，等你来学校之后再向杜思雨问剩下的部分。”
“杜思雨现在的同桌叫马泽西，是我们班有名的滚刀肉，三番五次欺负哭同学，家长找过来的次数不在少数。”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你女儿的书本，有的书本会被马泽西抢走在上面涂鸦，残缺的部分是被撕下折纸玩。”
“在学生之间还有一个很搞笑的小玩意，三八线。这条线经常在你女儿课桌中间出现。”
“她每天上学都会带一瓶盒装奶和一个鸡蛋，但这两样东西落到她嘴中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拿今天来说，马泽西抢走了她头上的头绳做成弹弓将她打哭了。”
方程刚重生回来时连杜思雨名字都不记得，为什么还会记得杜思雨受欺负的事情。
因为上一辈子这些事情都是在他眼前发生，没欺负到他头上的时候，他还庆幸过跟马泽西同桌的人不是他。
吴雨琦沉默半晌，再开口时谁都能听出她极力掩饰的怒气：“她班主任不管吗？”
方程舔了舔嘴唇既是拱火又是诉说事实：“阿姨我想你心底很清楚，这样劣迹斑斑的马泽西跟不会向家长告状的杜思雨一张桌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了，多谢方老师，我这就请假过去。”
方程放下手机，心中感到亢奋。
成了！
只要杜思雨母亲能扛起旗，他老妈杨蓉就不会倒戈到对面，然后再给局里来个匿名信和电话并把事情传到其他家长耳朵里……呵呵！
大家一报还一报，谁也别说谁玩的脏。
杜思雨犹豫片刻，用手指戳了戳方程的腰：“方程，我妈妈为什么要叫你方老师啊？”
“有吗？无所谓了。倒是你这总在意奇怪地方的思考方式是从哪学的？”
“唔……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