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节 青铜密匣

苏清玥手中的翼骨突然灼穿她的衣袖,赤金碎片如活物般飞向炎烬。唐雨辰的龙瞳骤然收缩——少女坠落的炎池底部,竟浮起半截青铜棺椁。

"不对!"他扑向池边却被热浪掀翻,"那下面有..."

炎烬的残翼与骨片相撞爆出漫天火星。熔岩般的羽翼完全展开时,洞顶钟乳石纷纷炸裂。五具银甲骷髅突然调转斧头,在青铜棺椁前组成诡异阵型。

"大胤镇魔卫?"炎烬的狂笑戛然而止,"这群活死人怎会..."

苏清玥跌落在唐雨辰身旁,心口的青色火焰已转为赤红。她的琉璃右眼映出棺椁上密密麻麻的铭文:"不是翼骨...是封印容器..."

照骨镜突然发出裂帛之声。镜面黑龙挣脱束缚扑向青铜棺,却在接触瞬间被反震成漫天黑雾。唐雨辰太阳穴突突跳动,契约带来的记忆碎片中闪过三百年前的画面:唐幽斩落的并非火蝠右翼,而是半截钉着青铜匣的蝠翼!

"你骗我们!"唐雨辰的铜钱在掌心排成剑形,"那匣子里到底..."

炎烬的蝠翼突然卷住两人。炽热气流中,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现在逃命要紧!"熔岩羽翼扫过之处,银甲骷髅纷纷化作铁水。但更多骷髅正从岩缝中爬出,它们的铠甲缝隙里涌出潮水般的银尸虫。

苏清玥突然扯下腰间锦囊:"闭气!"淡紫色粉末迎风化作屏障,冲在最前的银尸虫顿时僵直坠落。但后方虫群立刻改变阵型,竟相互吞噬融合成巨蟒形态。

"药王谷的离魂散?"炎烬的蝠翼护着三人冲向洞口,"小丫头会的倒不少..."

唐雨辰的龙瞳突然刺痛。在虫群组成的巨蟒腹腔中,隐约可见半块青铜碎片正发出幽光——与炎池棺椁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第二节 尸虫溯源

三人冲出炎窟时,暴雨正冲刷着丹霞山的赤色岩壁。唐雨辰的铜钱在雨中组成避水阵,却见苏清玥突然跪倒在地——她心口的火种正在吞噬药灵之力。

"忍着点。"炎烬扯断自己三根火焰翎羽,按在少女后背,"火蝠精血能暂时平衡..."

翎羽接触皮肤的刹那,苏清玥的琉璃右眼突然映出奇异画面:银尸虫群深处,有个穿明黄襦裙的女童正在操控虫群。女童脖颈处蔓延着与同心蛊相似的金线,但每道金线末端都连着只银尸虫。

"蛊母!"苏清玥咳出带着火星的血,"这些虫子受皇室血脉操控..."

暴雨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十二名戴着青铜面具的武士从山道包抄而来,他们铠甲上刻着大胤皇族的蟠龙纹,行动却比银甲骷髅更加灵活。

炎烬的残翼猛地收拢:"麻烦大了,这是镇魔司的..."

为首武士突然摘下面具。面具下是张布满银斑的脸,他的瞳孔已完全被虫卵占据:"奉诏诛杀窃陵逆贼。"声音像是千万只虫子在共振,"尤其是...唐幽的后人。"

唐雨辰的照骨镜自动浮起,镜中映出武士体内景象——无数银尸虫组成的内脏间,漂浮着块指甲盖大的青铜碎片。当镜光照射到碎片的瞬间,暴雨突然在众人头顶形成漩涡。

"原来如此。"炎烬的蝠翼燃起青紫火焰,"三百年前唐幽斩落的根本不是我的翅膀,而是封印着蛊母的青铜匣!"

暴雨漩涡中渐渐浮现皇陵虚影。唐雨辰的龙瞳突然看清,那竟是座建在地脉节点上的倒金字塔陵墓,每层墓室都摆放着数百具青铜棺。而陵墓最底层,明黄襦裙的女童正通过金线操控所有银尸虫。

苏清玥突然按住心口:"她在召唤...火种里有她的标记..."

第三节 陵墓秘辛

当第一道闪电劈落时,唐雨辰看清了皇陵全貌。倒金字塔的九个棱角各钉着具青铜棺,棺椁上缠绕的锁链与炎烬琵琶骨上的玄铁链完全相同。

"九龙锁阴局..."炎烬的声音带着颤抖,"大胤皇室竟用我的同族布阵?"

镇魔司武士的刀锋已逼近三尺之内。苏清玥突然将剩余药粉全部撒出,暴雨中顿时升起带着腥甜的紫雾。唐雨辰趁机咬破手指,血珠在照骨镜上画出龙形符咒。

"镜灵!"他大喝,"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镜面黑龙再次显现,这次竟直接扑向最近的武士。当龙影穿透武士胸膛时,那块青铜碎片被强行扯出。暴雨漩涡随之扭曲,皇陵虚影突然清晰了十倍。

"蠢货!"炎烬一翅膀拍飞三名武士,"那碎片是阵眼..."

迟了。青铜碎片融入镜面的刹那,众人脚下土地突然塌陷。唐雨辰最后看见的是苏清玥试图抓住自己的手,以及炎烬疯狂扑向暴雨漩涡的身影。

下坠持续了足足十息。当唐雨辰摔在潮湿的墓砖上时,照骨镜正贴着他的胸膛发烫。镜面显示的已不是火灵脉络,而是错综复杂的墓道图——他们竟真的被传送到大胤皇陵内部!

"清玥姑娘?炎烬?"他的呼唤在墓道里激起阵阵回声。回答他的是远处传来的银尸虫振翅声,以及...若有若无的童谣。

循着声音前进,唐雨辰的龙瞳逐渐适应黑暗。墓道两侧的壁画记载着骇人秘辛:三百年前大胤皇室为求长生,将九名火蝠族人钉在皇陵各角,用它们的精血喂养蛊母。而最后那幅壁画上,唐幽持剑斩落的蝠翼上,分明钉着具微型青铜棺!

童谣声突然清晰。转角处的墓室里,明黄襦裙的女童正在银尸虫组成的秋千上晃荡。她的手腕脚踝都戴着青铜铃铛,但铃舌却是缩小的火蝠头颅。

"唐哥哥来啦。"女童歪头露出天真笑容,"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

唐雨辰的铜钱全部直立起来。照骨镜疯狂震动,镜面显示女童胸口嵌着的正是最大的青铜碎片——而她身后那口打开的青铜棺里,躺着个与苏清玥有七分相似的美妇人。

第四节 镜魅初现

女童跳下虫群秋千时,铃铛发出诡异的金属刮擦声。唐雨辰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竟自行摆出了防御姿态。

"镜灵附体?"他试图控制右手,却发现五指正在龙化,"什么时候..."

女童突然加速冲来。她的裙摆下飞出漫天银尸虫,每只虫子的复眼里都映着唐雨辰的倒影。当虫群即将扑到面前时,墙上影子突然实体化,黑龙虚影自唐雨辰天灵盖冲天而起。

虫群在龙吟中僵直坠落。女童惊惶后退,却被自己裙摆绊倒。唐雨辰趁机前冲,龙化的右手直取她胸口青铜碎片。

"不要!"女童突然发出成年女子的尖叫,"取出碎片她会..."

指尖触及碎片的刹那,整个墓室剧烈摇晃。青铜棺中的美妇人突然睁眼,她的瞳孔里游动着与苏清玥相同的青色火焰。更骇人的是,她脖颈处的金线正与女童身上的金线相互纠缠。

"原来如此..."唐雨辰的龙瞳看穿真相,"蛊母是双生体!"

照骨镜突然挣脱束缚浮到半空。镜面不再显示黑龙,而是浮现出苏清玥的虚影——她正被困在某个布满青铜镜的密室,心口火种已蔓延到右眼。

女童趁机扑来。她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直插唐雨辰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墓顶轰然破裂,炎烬的熔岩蝠翼裹挟着暴雨冲入。

"找到阵眼了!"火蝠的咆哮震落无数砖石,"地宫核心有面青铜..."

话未说完,美妇人突然从棺中坐起。她脖颈的金线全部绷直,女童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炎烬的蝠翼猛地将唐雨辰卷到身后:"小心!这是..."

整座皇陵突然上下颠倒。唐雨辰在坠落中看见无数青铜镜从墓砖缝隙间浮出,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角度的苏清玥。而在地宫最深处,有面三人高的古镜正缓缓显现——镜框是九条相互撕咬的火蝠,镜面却映着丹霞山炎池底的景象。

"镜魅!"炎烬的传音在唐雨辰脑海炸响,"照骨镜里封印的根本不是龙灵..."

女童的身体突然爆裂。漫天银尸虫组成的躯体中,那块青铜碎片径直飞向地宫古镜。唐雨辰的龙化右手不受控制地举起,照骨镜竟自动开始与古镜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