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尽管纽盖特态度消极,但洛克斯、史基阵线统一,夏洛特·玲玲基本会赞同,其他人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洛克斯海贼集团与夏杰顺利缔结盟约。

夏杰随即离开。

面朝夏杰离开的方向,背后篝火烧的“噼啪”乍响,光线忽明忽暗的映照,洛克斯久久不语,表情也阴晴不定。

王直藏匿角落。

黄昏前堪堪抵达的约翰瘫躺座椅,目光无神且空洞,淡紫色的长发和鲜红色的大衣飘散浓重的酒臭味道,俨然喝醉了的模样。

“怎么说?洛克斯。”史基摩挲剑柄:“‘人类狩猎’?真是惊世骇俗!桀哈哈哈哈!会不会太荒诞?”

此前不敢吱声的古罗莉欧萨试图冷静分析:“大海上的事情,往往越荒诞就越……”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史基暴躁的斥责。

斜坐纽盖特肩膀的斯图茜,语调甜腻的怨怼:“难为古罗莉欧萨干嘛~史基!你们大男人都是混蛋,就会欺负我们小女人!‘四眼妖怪’贬低我们,你们也不替我们出头,哼!还是纽盖特最棒啦!不过~‘四眼妖怪’无礼归无礼,正派也是真的正派,如果连他都没办法被相信,那这个世界还有谁值得被相信呢?”

“管好你的‘小玩具’!纽盖特。”史基不善的扫描斯图茜的脖颈。

纽盖特自斟自饮:“你太兴奋了,白痴。”

“也许他是嗅到前所未见的顶上战争散发的血腥了,毕竟他是狮子般的海贼,‘金狮子’。”

王直幽幽道:“数以百计的天龙人,数以万计的海军、海贼,数以十万计的平民百姓,汇集西海边陲的一座小岛,参加一场由人间惨剧构成的夺宝游戏,海军的强者、各方大海贼、神之骑士团,悉数登场……多么,令人期待啊!”

“没错!没错!这等大场面,我们怎么可能拒绝?”

“见识一番,死我也甘心!”

“洛克斯老大!快下命令吧!”

一干海贼肆意鼓噪。

明显,夏杰一离开,丧失强力威慑的海贼们又焕发了生气。

“嗝~”瘫躺如死尸的约翰一抽搐,睡眼惺忪的左右张望:“这、这么热闹,宴会……宴会开席了?不叫我呕——”

史基恶心的大骂:“宰了你我们就开席!媽的!滚远点儿吐!没出息的酒鬼!”

“这群蠢货兴奋过度,冲昏脑袋了,洛克斯。”纽盖特道。

洛克斯猛地转身,盯着纽盖特:“你怀疑夏杰,怀疑他什么?是他带来的情报?是促使他悍然背叛世界政府,邀请我们结盟的动机?是他希望达成的目的,还是别的?怀疑需要充分的理由,尤其你怀疑的对象是有口皆碑的好人、善人,甚至是神似故事书走出的圣人。”

“我不怀疑他带来的情报,‘蜂巢’肯定存在内鬼,从海军游击队领衔的海军过去屡次精准破坏我们的计划开始,我们就该明白;眼下海贼岛的‘宝贝’诡异失窃,进一步证实了!”

“唯有世界政府,才掌握这种渗透能力的专业间谍机关——CIPHER POL。”

“‘人类狩猎’也肯定不假!大海没不透风的墙,以往我也曾风闻天龙人大规模下界举办所谓的‘修学旅行’,或海军情况不明的大规模征调,仔细回忆,两者是同一时间发生,每隔三年发生一次,最近一次正是三年前,吻合‘人类狩猎’的周期。”

纽盖特眉宇紧蹙,长篇大论:“我更不怀疑他的动机和目的,涉及十几万众的生死,哪怕铁石心肠之辈了解内幕也不会漠不关心,何况他满口正义道德?但,他不撒谎,不代表他不骗人,他肯定隐瞒了什么我们不清楚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肯定隐瞒了。”

“说来说去,不还是你自己感觉有问题?”史基嗤鼻:“桀哈哈~我看你小子就是嫉妒人家!”

纽盖特恼火:“放你媽的屁,老子嫉妒他什么?!”

“嫉妒人家光明正大,连怂恿我们送死也显得冠冕堂皇,这就是夏杰隐瞒的东西!坦荡的弦外之音,他渴求我们分担招惹天龙人的危险,毕竟不允许冒犯天龙人是世界政府的铁律。”

史基嘲讽愈盛:“而你,爱德华·纽盖特,性格别扭、矛盾,做好人吧,你不纯粹,做坏人吧,你又不彻底!你不是真正的海贼,你是‘过家家’的海贼,桀哈哈哈哈~”

“唰!”

纽盖特暴起,薙刀抡圆了劈斩。

“吭!”

史基也不慢,双剑合璧格挡。

“哗啦乒乓!!!”

刀剑碰撞,金铁交鸣,溢散的刚猛劲力霎时掀翻桌椅,厅堂一片狼藉。

“四眼仔那家伙很愤怒,非常愤怒,愤怒的快炸了!”洛克斯对纽盖特、史基的冲突熟视无睹,咧开嘴角,爆笑如雷:“你们看没看我叫他‘夏杰老弟’,他那副憋闷的样子……耶呵呵呵~~~哈哈哈哈!!!”

洛克斯发癫,倒是让史基率先罢战。

“那家伙绝非圣人!好人、善人也有待商榷,你们过分相信他啦!假设他是为救人背叛世界政府,他怎么早不背叛?他一位海军少将,是没去过玛丽乔亚,听不见玛丽乔亚囚禁的几十万奴隶的哀嚎吗?我从玛丽乔亚下的偷渡洞路过都听得见!”

纽盖特凭借高度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洛克斯,赌气道:“倘若某一天,他敢袭击玛丽乔亚,救下几十万生不如死的奴隶,老子、老子就五体投地的给他跪下!心悦诚服!顶礼膜拜!”

“人家都告诉你他加入海军的初衷了。”吐掉被震灭的雪茄,史基重新续一支。

斯图茜紧忙道:“消消气儿,纽盖特。”

约翰含糊嘟囔:“袭击玛~玛丽乔亚?扯淡,那是玛丽乔亚,天龙人居住的世界中心,海军本部拱卫的世界政府的‘圣地’,嗝~~~”

“喂!”洛克斯大喝一声,严肃的道:“我是说,夏杰!那个男人一直很愤怒!我们错了,错的离谱!我们是敌人的时候,自以为他是因为仁爱,所以疾恶如仇,眼下我们是盟友,近距离接触我才发现,不对!完全不对!是因为憎恨!他只是不平等的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古罗莉欧萨道:“包括他拼命保护的平民百姓?”

“包括!恨其不争,怒其不幸。”洛克斯异常笃定。

无人反驳,洛克斯就是有这份洞悉人心的能耐,这是他作为首领冠名洛克斯海贼集团的根源,另一根源是实力。

洛克斯瞪大双眸,张开双臂,疯狂的挥舞:“他的情绪在嘶吼——他们都说您是怪物,说您吃人,没关系!我们不怕!您吃了我们,带着我们的命活下去,把他们统统送下来陪我们,他们,海军!海贼!富商!贵族!天龙人!垃圾!渣滓!臭虫!畜生!王八蛋!他们吃了我们,还当我们的面吧唧嘴!骂我们是蝼蚁!夏杰大人,您吃了我们吧!总好过我们被他们吃了!!!”

“啧~”史基咋舌,吐槽道:“太抽象了。”

洛克斯道:“可我的见闻色共鸣到的他最强烈的一段情绪,是这样。”

见闻色霸气是五感延伸的第六感,基础功效的是感知视野外的敌人的攻击轨迹,生命的情绪、强弱,物体的位置、数量等,根据个人条件有侧重,范围和强度也有差异。

最高境界的见闻色霸气可以短暂预知未来。

洛克斯则属于特殊见闻色霸气持有者。

特殊见闻色霸气亦是天生的,比号称象征“王者资质”的霸王色霸气持有者还稀少,世界最负盛名的三位持有者恰巧俱是大海贼;

哥尔·D·罗杰的“聆听万物之音”。

巴洛里克·莱德菲尔德的“读心术”。

洛克斯的“情绪共鸣”,通过自己的特殊见闻色霸气共鸣他人情绪,目标的情绪越强烈,他就越清晰对方情绪内蕴含的信息。

“不妨相信夏杰是可靠的盟友胜于可疑的盟友,他在利用我们,我们不也在利用他?以前他最恨的是我们,海贼!现在他最恨的是世界政府!我们体验过被他针对的滋味儿,不好受,该换世界政府体验了!”

洛克斯神采飞扬,宣布:“宝藏就在西海的神之谷,谁拿到手谁就是赢家!一决胜负吧!扬帆!启航!”

“噢噢噢噢噢!!!”

群贼响应,喧嚣激荡。

“洛克斯海贼团启航了!”

新闻迅速遍传哈奇诺斯岛。

“王直,你交友广阔,按四眼仔的提议,招呼其他海贼一块行动,‘孤高之红’、班迪·瓦尔德、‘锥之青椒’、‘花虎’、鹿角,稍有名气的就送一份寻宝请柬,罗杰不必,你懂的。”

洛克斯一马当先,边走边低语吩咐左右:“史基,你是飘飘果实能力者,机动力最强,你也是真正的海贼,我们是同类,这么多伙伴,我最欣赏你了,耶呵呵~找出内鬼,做掉他!绞刑?穿刺之刑?拖龙骨?走跳板?任你施为。”

史基斜睨:“你是不是怀疑我手下新加入的黑炭禅丸、黑炭日暮?”

“他们的确鬼祟,但不是他们,他们没那么大胆子。”洛克斯阴翳的道:“我怀疑约翰,他有胆子,也有能力……他今天心虚的厉害,喝的少,话太密!”

…………

你们把平民百姓当作什么?以为是善良无害的天使吗?简直笑话!

那些家伙最是狡猾,要米不给,要面又说没有,其实他们都有,什么都有,掀开地板看看,不在地窖就在储物室,一定会发现很多东西,米、面、盐、酒……到山谷深处去看看,有隐藏的庄稼、牲畜、鱼塘。

表面忠厚但最会撒谎,不管什么他们都撒谎!

平时一让他们支持,他们只愿提供除实际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雪中送炭的事想也别想,永远别指望他们,谁赢他们帮谁!只有被压迫剥削的陷入真正的绝境,他们才记起找你哭哭啼啼,卖惨博取同情,甚至连小命也肯舍弃。

听着,所谓的平民百姓,最吝啬、愚昧、短视、卑劣、懦弱、低能,坏心肠,是乌合之众!

但是——是谁令他们变成这样的?

是你!是你们掌权者!

你们都去死!

为了打仗而焚烧田地,摧毁岛屿,恣意劳役,凌辱妇女,杀反抗者……你叫平民百姓怎么办?他们应该怎么办?!

——新历1954年,电影《七兄弟》,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