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终于到了,累死老夫啦!”从隔壁船舰跳进太平号的露天甲板,普罗迪大喇喇的登场:“哟!小夏杰!小凯多!久违了!咦?跟屁虫小萨卡斯基呢?留守千羽岛基地了?”

“失礼的老……”

“嘭!”

“哐当~咚~咚!!!”

“疼!疼!疼!疼啊!大哥!”

“知道疼,战斗期间还敢分心?”

一脚踹倒痴迷锤炼武艺,软磨硬泡求自己陪练的凯多,夏杰衣角微脏,伸手邀请普罗迪:“进仓歇息。”

“不错,你们兄弟的感情真不错!要不是小凯多天生奇相,光瞅这脸蛋,老夫差一点就没认出是谁!”

普罗迪捻着八字胡,边走边摇头晃脑的调侃凯多:“哇~~~表情那么凶干啥?真没礼貌!不知道跟前辈打招呼要站起来立正敬礼吗?要学会尊敬前辈呀,臭小鬼!”

“哈哈哈哈~~~”

“今天的凯多队长也被狠狠的修理了,还被狠狠的嘲讽了。”

“我宣布:凯多队长对夏杰先生的第四百一十七次挑战,失败!大失败!”

“热闹没了,各回岗位!各司其职!航海士!瞭望手!小心异常状况!”

围观教学的游击队战士们一哄而散。

徒留鼻青脸肿的凯多仰躺甲板,郁闷的恨不得抄上脱手的狼牙棒“八斋戒”,敲烂普罗迪的暴走族飞机头:“老混蛋!为老不尊,倚老卖老。”

普罗迪不老,四十岁,正值壮年,与战国、卡普、泽法、鹤一批海军学院毕业的中生代海军,曾任职驻防“蜂巢”前线的红岩岛基地主官,现调职G-14要塞,少将军衔。

不尊、卖老则不虚,普罗迪喜欢称呼海军后辈“小某某”,标榜“老夫年轻的时候跟卡普切磋不落下风”,以彰显资历。

夏杰评价普罗迪——爱吹牛的混日子人。

因为普罗迪嘴上没把门的,处事不密,夏杰很早就通过他确认世界政府高度戒备自己,海军驻防“蜂巢”前线的另外两座基地、五座哨所不仅负责协助自己围困洛克斯海贼集团,也负责监视自己。

“我们连续追击四五天,结果洛克斯海贼团的毛也没追上一根儿!就碰见大猫小猫三两只,零星的几支小海贼团。”普罗迪牢骚:“老夫都怀疑走错路了!”

夏杰泡茶:“追不上,你不高兴,真追上了,怕你又不高兴。”

“怕什么?不怕!”普罗迪轻松愉悦:“反正有你顶雷。”

递一杯热茶,夏杰道:“那几支小海贼团大抵是凑热闹的,你们碰见他们,证明我们已经逼近洛克斯引领的海贼集团;而且,布鲁格拉斯没通知你?泽法传讯,G-5支部的侦察舰在科嘉湾遭遇海贼先头部队,双方交火,估计惊扰了海贼,海贼们加快了航速。”

“哎!小夏杰,你觉得洛克斯捣啥鬼呢?问被我们逮捕的海贼也问不清楚,这群糊涂蛋自己也没搞清楚为啥往西边跑,一个劲儿的嚷嚷有宝藏什么的。”

普罗迪摩挲下巴,一副老谋深算但算不明白的样子:“太古怪了,西边真的有宝藏?还是巨大的宝藏!否则海贼们凭什么兴师动众。”

夏杰道:“我们逮捕的海贼交代的略详细,海贼们的目标不是西边,是西海。”

“西海?”普罗迪一惊一乍:“强渡无风带去西海?疯了?无风带是海王类的地盘儿!那群动辄几千米的超大怪物绝非善茬,酷爱袭击在无风带内航速变慢的船舰!”

夏杰道:“海贼们可以飞越无风带去西海,别忘记‘金狮子’史基也有‘狮鬼’、‘飞天大海贼’的绰号,他是飘飘果实能力者,能操纵自己或任何非生命物质摆脱重力飘浮飞行。”

“假设西海真的有巨大的宝藏,‘金狮子’,不!洛克斯海贼团会允许其他海贼竞争?不会吧!我不信他们愿意帮其他海贼飞越无风带,即使他们愿意,其他海贼应该也不愿意信他们的人品,担忧万一他们趁机耍诈,‘金狮子’连人带船的玩高空抛物……”普罗迪嘀咕。

夏杰道:“‘海贼同盟’是怎么诞生的?利益充足但难以独吞时,海贼们不介意互相妥协、彼此合作。”

普罗迪咂咂嘴。

“天龙人八成在西海,西海的宝藏和他们脱不了关系,牵涉政府机密,空元帅语焉不详,不肯吐露实情。”

夏杰凝睇普罗迪:“黑色电话虫窃听防不胜防,这条情报没办法在通讯频道公开谈论,所以我找布鲁格拉斯借调你,希望你作为信差,当面告诉泽法这条情报及我的猜测,提醒他观测海贼动向,警示马林梵多,做好联合我部、G-14支部,强渡无风带,挺进西海作战的准备。”

视线接触的一刹,普罗迪一哆嗦,颇具自知之明的道:“天龙人?政府机密!你了解我,小夏杰,老夫是大嘴巴。”

“的确,口风严的布鲁格拉斯才是最佳人选,她是骑骑果实能力者,能强行控制霸气覆盖范围的任何生命骑乘,控制骑乘大型鸟类漂洋过海不在话下,机动力远胜于你,但她是G-14支部的中将基地长,舰队离不开她。”

夏杰直言不讳:“她不行,退而求次,你就是最佳人选,起码我、布鲁格拉斯、泽法皆是你的熟识旧友,由你肩负三方沟通,我们放心。”

普罗迪满怀疑虑。

夏杰道:“我们还不知道政府的机密是什么,不是么?换一种角度,这是你立功受赏的机会。”

“立功受赏……再熬二三十年资历,退休前混上中将军衔,中将的退休金可比少将丰厚多了~”

普罗迪苍蝇搓手:“老夫也没亲人济养,每年自己领一大笔钱,想咋潇洒就咋潇洒,哈哈~哈哈哈哈~”

夏杰道:“你跟泽法关系如何?”

“嗯?喔!”普罗迪一拍胸脯:“我跟泽法……”

夏杰道:“‘哥儿们,都寄吧哥儿们’就省了,泽法我不陌生,没共过事罢,这次可能联合作战,我想打听一下他的履历、能力,份属哪一派系,是否容易相处。”

“泽法啊。”普罗迪怅然追忆:“泽法是十分认真、执着的男人!二十二年前,为了成为英雄的梦想,他十四岁就参加海军。”

夏杰道:“十四岁?”

“对,十四岁!他是海军遗孤,父母双双阵亡,本部深感愧疚,念他年少艰辛,特许他入伍,保送海军学院培训,所以他年龄比我、卡普、战国小不少,兵龄却比我们大。”

“他十八岁那年,我们同批毕业,各奔前程,之后老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消息,我一度以为他牺牲在实战考核。”

望着夏杰,普罗迪唏嘘道:“泽法不是牺牲了,是被埋没了,一埋没就是漫长的十载光阴,二十八岁那年他刚晋升下士,我又一度以为他会像我一般,认清跟你、卡普、战国一类的天才的差距,与冰冷的现实和解,熬熬资历、混混日子,坐等退休,享受富足的余生;”

“怎料那家伙厚积薄发!后发先至!岂止是晋升,简直是飞升,短短七八年已是G-5支部中将基地长,跻身大将候补序列!委实令人钦佩。”

夏杰不动声色。

普罗迪滔滔不绝:“他是武装色霸气高手,‘黑腕’泽法嘛!仁慈、善良,较你犹有过之,他不杀人,不可思议吧?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是极端鸽派海军的作风,但不是鸽派海军!”

“哦?”夏杰捧哏。

“‘英雄,是孤独的’。”普罗迪压低嗓音演绎泽法模仿秀,忍俊道:“泽法厌恶结党营私,始终坚持成为英雄的梦想!理想主义的笨蛋,可爱极了!”

夏杰颔首,道:“事不宜迟。”

“茶水我还一口没喝呐!小夏杰!”普罗迪哀嚎抱怨。

夏杰郑重拜托:“辛苦你了,普罗迪老兄。”

端起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普罗迪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有你这句老兄,不白跑!包在老夫身上!哈哈哈哈!”

…………

夫英雄者,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天地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能肩扛道义,视死如归,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