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迪到底怎么回事儿?”
泽法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床工作。
G-5支部的两艘大型战舰、五艘中型战舰、五艘小型战舰、四艘辎重船、一艘监狱船,泽法认认真真的巡逻一遍;
叮嘱岗哨不可因夏杰排除了无风带最大的安全隐患就懈怠,轻忽基本的航海风险,哪怕无风带的天候、洋流十分恒定,也少有礁石障碍。
检查储存室、休息室,确保通风顺畅,无火情隐患,为劳累酣睡的士兵披衣盖被,预防无风带较大的昼夜温差滋生流感疾病。
安排厨房加餐,鼓舞挑灯奋战,人力驱动船舰前行的水手。
温暖、细致,爱兵如子,G-5支部出征的四千兵力一致好评泽法。
一片颂扬中,泽法心满意足,放弃了对普罗迪的劝诫的思考。
“那是……”
余光一瞥,准备休息的泽法想了想,钻入船长室拎上两瓶酒。
“辛苦你守夜了!夏杰少将!”
泽法脚踏月步,跳上太平号桅杆顶端的瞭望塔。
接过泽法递来的酒,夏杰瞄眼标签:“JEREZ,雪莉酒?”
“没错!我最喜欢的最帅的酒!”泽法爽朗的拧开瓶塞,邀请夏杰同饮。
夏杰不排斥喝酒,海洋环境下淡水易腐坏变质,作为替代,可以长时间贮藏的酒就是航海必需品。
默默地喝一阵,夏杰不张嘴,泽法只好自己找话题:“奇怪,我们的外轮装置更精良、人员配置更集中,航速应该比海贼们快,怎么还是追不上他们?”
“他们率先驶入无风带十小时左右,这十小时的差距,我们最少要两天抹消。”夏杰道。
泽法语塞:“噢……”
“大舰队有我庇佑,不受海王类侵害,海贼呢?他们凭什么不受海王类侵害?”夏杰遥指波光嶙峋的海面:“我们一路都没看见被海王类摧毁的海贼船残骸,这才奇怪。”
泽法道:“也许,他们也使用霸气赶走了海王类?霸王色霸气虽号称万中无一,但持有者不在少数。”
“我的霸王色不是寻常的霸王色,寻常的霸王色会激怒海王类,不会吓跑海王类。”
夏杰道:“生物科学家研究判断,海王类是一种体型巨大、种数繁杂、外形多变、寿命悠长的群居性智慧生物,它们拥有不逊人类的智商,拥有独立的语言体系。”
泽法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被你吓跑的海王类向其他海王类传递了危险信号,所以这片海域的海王类都跑了?”
“忘记控制霸王色的覆盖范围,让海贼们占了大便宜,是我的失职。”夏杰摇头。
泽法满怀敬佩的宽慰道:“你在保护大舰队上万官兵的性命,又有何错?不必苛责自己,夏杰少将!”
“叫我夏杰。”夏杰举瓶:“感谢你的款待,泽法。”
泽法多少受宠若惊:“不客气、不客气,干杯!”
一瓶酒下肚,打开话匣子的二人继续闲谈,内容也愈发深刻,进展至生平履历。
通过泽法的倾诉,夏杰了解的泽法,是略区别普罗迪的描述,也区别自身记忆的形象。
泽法是无国籍人士,但不是三不管的非世界政府地带的无国籍人士,是海军基地的伴生城镇的无国籍人士;
他们是祖辈出过海军,世代为脱产的海军配套后勤、补充兵源的一类人,作为海军体系的一环纳入世界政府旗下。
海军早已诞生世袭制、世袭派。
泽法的父母是海军本部的校官,父宽母慈,家庭幸福优渥,少年耳濡目染的尽是世界政府宣扬的英雄故事、正义传说,世界政府约等于正义、海军约等于英雄的认知根深蒂固。
父母双双阵亡,沦为孤儿的艰辛,泽法品尝几十天罢,随后便被父母的旧故联袂推荐去海军学院培养。
泽法在海军系统根正苗白,满怀烂漫梦想,重要的是资质卓越,前途无限,难免高层青睐、上司厚爱、伙伴优容……
几乎每个接触过泽法的人,都喜欢他的真诚友善,赞赏他追逐梦想的勇气和努力,也不忍以残酷的现实破坏那份大海上罕见的赤子之心。
夏杰的目光与普罗迪如出一辙:“三十六岁的职业军人啊!毫无挫折,引人艳羡的顺遂半生。”
“我么?”泽法的眼神儿仍旧清澈愚蠢,不爽的道:“我可是十八岁上战场,浴血战斗十八年的老兵!我经历了无数生死考验,哪里顺遂?哪里毫无挫折!”
远瞭破晓的红日,夏杰问:“泽法,与海贼作战之外,你还与什么目标作战过?”
“我一毕业就申请与最危险的敌人作战!”泽法自豪的道:“海贼就是最危险的敌人,他们是世界秩序、大海和平的最大威胁!”
夏杰道:“你知道海军的全称吗?”
“海军的全称?海军不就是海军?”泽法错愕。
夏杰也叹气了:“海军全称‘世界海洋联合执法军事同盟’,简称海军!你知道海军的职责吗?”
“保护平民百姓……”单纯的泽法并不傻,渐渐意识自己的认知貌似真有问题。
“海军的职责是服务世界政府,即中枢玛丽乔亚和一百七十余加盟国的整体利益,内容包括——保障世界政府势力的海域绝对安全,协同世界政府势力打击非世界政府势力,辅助世界政府势力树立统治权威。”
“这是世界政府的整体利益。”
“玛丽乔亚的利益则高于加盟国的利益。”
夏杰科普道:“内容包括——镇压一切反抗,不论加盟国、非加盟国的反抗!横征税款,暴敛天上金,‘屠魔令’,销售军火,掠夺资源,贩运人口,挑拨地缘冲突,等等等等。”
“胡、胡说八道!”泽法方寸已乱。
夏杰扮演了拆穿“泽法的世界”的恶人:“你被保护的太好了,好的缺乏常识,从未有人告诉你?非世界政府势力的人是没有人权的,世界政府势力底层的人也是,统统是供权贵恣意宰割的奴隶,卑微如泥沙尘土的人形牲畜!保护平民百姓?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世界政府是天龙人为首的统治阶级剥削世界的利益集团。”
“海军是世界政府维系统治阶级利益的刀剑、枪炮,纯粹的暴力机构。”
重重一拍泽法肩膀,拍的泽法一激灵;
夏杰睁大重瞳,仔细端详泽法:“该震惊的不是你,是我!难道我不该震惊你明明是世界最强暴力机构的中坚力量,却长了一颗没被黑暗侵蚀的心,有一双没沾染血腥的手?”
“在世界政府旗下,还他媽以海军的身份追逐成为英雄的梦想?”
“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
好久不笑的夏杰,楞被泽法逗乐了。
…………
“存在即合理,世界政府的统治延存近八百年,说明非常合理,你为什么要造反,不找找自己的问题?”
“被官兵、被富商、被海贼轮番欺负你也找找自己问题好不好?被抓了当奴隶做夜壶、做痰盂、做厕纸、做坐骑、做粮食你也找找自己问题好不好?天龙人老爷一高兴就把你全岛屠了也找找自己问题好不好?”
“为什么就你无家可归呢?为什么就你没吃没穿呢?为什么就你颠沛流离呢?”
“为什么就你遇上大旱、饥荒、海啸、地震,没人救也没地方躲呢?”
“为什么贵族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不用干,你却要当牛做马天天十几个小时累到死呢?”
“贵族残暴不仁,海贼猖獗凶狠,天灾频发,战乱不休,土地兼并,资源垄断,种族仇杀,你也找一下自己的问题好不好?妈了个……”
“什么都找自己问题、找自己问题,奴隶制下的人活的都不如蝼蚁,所有人都活不下去了,怎么找自己问题啊!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造反!揭竿而起!推翻这个垃圾的世界!”
——整活视频,《帝君得了MVP》,发布于新历2025年5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