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你怎么会在这里？"陆韭通过假肢的通讯系统与培养舱中的师兄建立了联系，心中既震惊又困惑。
"说来话长。"王富贵的声音在陆韭的意识中响起，虽然虚弱但依然清晰，"我被抓到这里已经三天了。他们在我身上安装了某种通讯装置，原本是为了监控我的思维活动，但没想到能和你的假肢系统产生共振。"
陆韭偷偷瞥了一眼小福，发现她正在操作控制台，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暗中联系。
"师兄，你是怎么被抓的？"
"还记得我之前的债务危机吗？"王富贵苦笑道，"当系统崩溃后，我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但第二天晚上，青山宗的执法队就找上门来，说我涉嫌'恶意逃债'和'破坏金融秩序'。"
"恶意逃债？系统都崩溃了，还谈什么逃债？"
"这就是他们的狡猾之处。"王富贵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他们说系统崩溃是暂时的，所有的债务记录都有备份。现在只是'技术故障'，等修复后，所有债务都会重新生效。而在修复期间擅自离开宗门或者拒绝履行义务的弟子，都会被认定为恶意逃债。"
陆韭恍然大悟。原来宗门早就准备了后手，即使系统崩溃，他们也有办法继续控制弟子。
"那其他人呢？"陆韭看向那些培养舱中的修士。
"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的'债务犯'。"王富贵解释道，"还有一些是被认定为'危险分子'的弟子，比如那些试图揭露宗门秘密的人。他们把我们都送到这里，名义上是'保护性监禁'，实际上是在进行各种实验。"
"什么样的实验？"
"主要是研究如何在没有系统的情况下，直接控制修士的行为。"王富贵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他们在我们体内植入了某种生物芯片，可以直接影响我们的思维和情绪。我现在能和你正常对话，是因为芯片还没有完全激活。"
陆韭感到一阵寒意。如果噬灵族真的掌握了直接控制人类思维的技术，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很难。这里的防御系统非常先进，而且..."王富贵的声音突然变得紧急，"小心！她发现我们在通讯了！"
果然，小福突然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陆韭："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没有和任何人说话。"陆韭努力保持平静，"我只是在观察这些实验设备。"
"是吗？"小福走向陆韭，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的假肢系统比我们想象的要有趣。不仅能够联网，还能和我们的实验设备产生干扰。"
她挥了挥手，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立即围了上来。这些人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人类，但陆韭通过假肢系统的扫描发现，他们的身体结构异常，明显经过了某种改造。
"把他送到7号实验台。"小福命令道，"我要亲自研究他的假肢系统。"
"等等！"陆韭急中生智，"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合作吗？如果强制进行实验，我的特殊能力可能会因为抗拒而失效。"
小福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了解更多的真相。"陆韭说道，"比如，你们为什么要进行这些实验？目标是什么？"
"这个要求倒是很有意思。"小福思考了一下，"好吧，反正你迟早都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提前知道也无妨。"
她带着陆韭走向实验室的另一侧，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设备。随着小福的操作，空中出现了一个立体的星系图。
"这是噬灵族的控制版图。"小福指着图中的各个光点，"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一个被我们控制的世界。目前我们已经控制了47个世界，而你们这个世界是第48个。"
"控制47个世界？"陆韭震惊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方法很简单：债务。"小福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在每个世界都部署类似的系统，通过债务关系建立控制网络。当网络达到临界规模时，我们就能实现对整个世界的控制。"
"但我们已经摧毁了系统。"
"一个系统而已。"小福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有的是备用方案。事实上，系统的崩溃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反而提供了一个测试新技术的机会。"
她指向那些培养舱："这些就是我们的新技术——直接的神经控制。不需要复杂的债务计算，不需要心理操控，只要在大脑中植入控制芯片，就能让任何人变成我们的傀儡。"
"这种技术的效果如何？"
"非常理想。"小福露出得意的笑容，"经过改造的个体不仅完全服从命令，还保持了原有的技能和记忆。更重要的是，他们看起来和正常人完全一样，可以完美地渗透到任何组织中。"
她走到一个特殊的培养舱前，里面的修士陆韭认识——正是青山宗的三长老！
"他已经被改造完成了。"小福说道，"明天他就会回到长老会，继续他的工作。当然，他现在完全为我们服务。"
陆韭心中一凉。如果连长老都被控制了，那青山宗岂不是完全成了噬灵族的傀儡？
"你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陆韭继续追问。
"建立一个完美的秩序。"小福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在我们控制的世界中，不会有战争，不会有犯罪，不会有混乱。每个人都会按照最优化的方式生活，为整个文明的发展贡献力量。"
"那还是人类吗？"
"这重要吗？"小福反问道，"重要的是效率和秩序。在我们的管理下，文明的发展速度会提升千倍。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征服整个宇宙。"
陆韭终于明白了噬灵族的真正面目。他们不是简单的侵略者，而是狂热的秩序主义者。在他们眼中，自由意志是混乱的根源，只有完全的控制才能带来真正的进步。
"现在你明白了吧？"小福走向陆韭，"加入我们，你会成为新秩序的建设者。拒绝我们，你只会成为旧时代的残骸。"
就在这时，实验室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检测到外部入侵！"机械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回荡。
小福皱起眉头，快速走向控制台查看情况。通过监控画面，可以看到实验室的入口处出现了一群身穿黑衣的神秘人物。他们的动作极为迅速，正在系统性地摧毁沿途的所有设备。
"该死！是修仙界的反抗组织！"小福咒骂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韭心中一喜。看来还有人在对抗噬灵族，而且已经找到了这个秘密实验室。
"所有防御系统启动！"小福对着控制台大声命令，"释放战斗傀儡，绝不能让他们破坏实验！"
随着她的命令，实验室的各个角落开始涌出大量的机械战士。这些战士的外形类似人类，但明显是机械造物，身上装备着各种先进武器。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通过监控画面，陆韭看到那些黑衣人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使用的武器和法术都很特殊，似乎专门用来对付噬灵族的技术。
"有趣，他们竟然有反制我们技术的手段。"小福的表情变得严肃，"看来有人泄露了我们的情报。"
她突然转向陆韭，眼中满是怀疑："是你！你一定和他们有联系！"
"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陆韭连忙否认。
"不管你认不认识，现在都无关紧要了。"小福冷笑道，"既然和平的方式行不通，那就只能用强制手段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看起来像是某种注射器。
"这是最新的控制芯片，注射后立即生效。虽然会损害你的部分能力，但至少能确保你的忠诚。"
就在小福准备对陆韭动手的时候，王富贵的声音再次在他的意识中响起："陆韭！现在是机会！我已经用意念黑客入侵了部分系统，可以给你十秒钟的时间！"
"意念黑客？"
"没时间解释了！我数三二一，你就启动假肢的所有功能，制造最大的电磁干扰！"
陆韭紧张地等待着。
"三！"
小福举起注射器，向陆韭走来。
"二！"
注射器的针头开始发光，显然正在激活。
"一！"
陆韭立即启动假肢系统的所有功能。强烈的电磁脉冲瞬间充满了整个实验室，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开始冒烟闪火花。
小福措手不及，手中的注射器因为电磁干扰而爆炸，强烈的化学反应将她整个人炸飞。
培养舱的控制系统也受到了影响，开始自动开启释放其中的修士。王富贵是第一个爬出来的。
"师弟！"王富贵虽然身体虚弱，但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快，我们必须销毁这里的所有数据！"
"怎么销毁？"
"跟我来！"王富贵摇摇摆摆地走向控制台，"我在被关押的期间，通过意念黑客了解了这里的系统结构。只要启动自毁程序，就能摧毁所有的实验数据。"
"自毁程序？那我们怎么办？"
"放心，这个自毁程序只会销毁数据，不会引发物理爆炸。"王富贵开始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但我们必须在那些黑衣人到达这里之前完成，否则他们可能会阻止我们。"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他们不是反抗组织吗？"
"谁知道呢？"王富贵苦笑道，"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完全相信。也许他们只是想要获得这些技术，而不是真正摧毁它们。"
与此同时，其他的修士也陆续从培养舱中爬出。他们大多处于半昏迷状态，显然受到了严重的药物影响。李雪也在其中，她的透明左手已经完全停止了液体流动。
"李雪！"陆韭跑过去检查她的状况。
"我...我还好。"李雪虚弱地说道，"只是他们在我体内注射了某种抑制剂，暂时无法使用能力。"
"能走路吗？"
"应该可以。"
这时，战斗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从监控画面可以看到，那些黑衣人已经突破了大部分防线，正在向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推进。
"快点！"王富贵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自毁程序需要两个人同时授权才能启动！陆韭，你过来帮我！"
陆韭跑到控制台前，发现需要同时按下两个相距很远的按钮。
"准备好了吗？"王富贵问道。
"等等！"陆韭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些培养舱里还有很多人，包括赵钱！如果数据被销毁，他们的治疗记录也会消失！"
"没办法了！"王富贵坚决地说道，"这些数据太危险了，绝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就算赵钱醒不过来，也比让这些技术扩散要好！"
陆韭知道王富贵说得对，但心中依然很痛苦。这意味着他们要主动放弃拯救赵钱的机会。
"师兄..."陆韭看向仍在培养舱中的赵钱，"对不起。"
"三，二，一！"
两人同时按下按钮。
巨大的数据流开始在所有屏幕上飞速滚动，然后逐渐消失。伴随着数据的销毁，实验室中的很多设备也开始自动关闭。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大门被炸开了。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
"住手！"女子大声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在做正确的事情。"王富贵回答道。
女子快速查看了控制台的状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们销毁了所有数据？包括治疗那些被改造者的方法？"
"是的。"陆韭承认道，"我们不能让这些技术继续存在。"
"愚蠢！"女子愤怒地说道，"那些数据中包含了逆转改造的方法！现在它们被销毁了，那些被植入芯片的人永远都无法恢复正常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陆韭和王富贵都愣住了。他们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却没想到反而害了那些受害者。
"你们...是什么人？"陆韭颤抖着问道。
"我们是'自由之翼'反抗组织。"女子冷冷地说道，"我们的任务是拯救被噬灵族控制的人，而不是杀死他们。"
"可是...这些技术太危险了..."
"危险？"女子冷笑道，"你知道青山宗有多少长老已经被控制了吗？你知道整个修仙界有多少重要人物都已经变成了傀儡吗？没有治疗方法，他们就只能永远被奴役！"
陆韭感到世界在旋转。他们的善意行为竟然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现在怎么办？"王富贵问道。
"现在？"女子苦笑道，"现在我们只能撤退，然后想办法重新研究治疗方法。希望在噬灵族完全控制这个世界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她转向陆韭："你愿意加入我们吗？以你展现出的能力，应该能够帮助我们对抗噬灵族。"
陆韭看了看周围还在昏迷中的修士，看了看已经停止运转的实验设备，心中满是愧疚和迷茫。
他本来以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却发现每一个选择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什么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陆韭最终说道。
"时间不多了。"女子提醒道，"噬灵族很快就会派遣更多的部队来这里。我们必须立即撤离。"
就在这时，小福从废墟中爬了起来。虽然她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但显然还没有失去战斗能力。
"谁都别想离开！"她咆哮道，身体开始发出不自然的光芒，"既然和平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噬灵族的真正力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从地底深处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