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桔带着沈南初小跑着到了漱玉轩。
这可以说是原身和郭诗沅的定情之地,垂杨碧柳之间,青瓦白墙,檐角轻挑,台阶前漱玉泉泠泠作响,泉水清冽。
好一处雅静的居所,倒不像王府其他地方那般富丽堂皇。明显应该是改建过的地方,有几分江南园林的水乡韵味。
沈南初心想这原身看样子很疼老婆啊,越看越觉得郭诗沅害原身的可能性很小。
推开院门,院子里还摆放着各色的花卉。大都是些颜色艳丽至极的,与这清幽倒有些格格不入。
走进室内,迎面便是待客的正厅,往后是一道美人图样式的屏风。细看不知是美人都有些神似还是是两人情趣,好像都与郭诗沅有着几分相似。
颇有几分香艳,想来这地方平常除了两人大概是没什么人会来。
屏风将起居的卧室与厅房隔开,卧室里床榻、衣柜、桌椅俱全。正厅中还摆着一架黄花木雕百鸟博古架,上面琳琅满目的各色珍品。
沈南初快速环视一圈,快步走到书桌前,镇纸下方正压着一封书信。信封上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夫君亲启......
沈南初快速看完书信,快步冲出房门跑到大门口。大口喘着粗气,汗珠从两颊流下都来不及抹掉。
“王爷,您不能,不能出去?”门口两名身着盔甲的侍卫躬身挡在了沈南初前面。
沈南初大声呵叱“让开!”说着便往前冲。
不能出去个屁,再不出去!郭诗沅指不定就死了,这人真是的!什么办法不能想,非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王爷,您不能出去!皇上让您在家好好反省!”闻讯而来的侍卫长也挡在了前方,但并不敢推搡沈南初。
沈南初仗着自己的身份往前冲,却屡次被拦下。
“你别碰本王,本王回去,这就回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看冲不出去,沈南初开始假意服软转身离去。
趁侍卫长一时不备,寒光一现,便抽取了他挂在腰间的长刀,转身就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态度强硬“你别过来,给本王一辆马车和一个马夫。本王要进宫!”
“王爷,您放下刀,别伤着自己!您这是抗旨啊!”
“王爷......”
“......放下......”
“让开!”
场面有些失控,小厮和侍卫们慌慌张张想伸手去抢,又怕动手伤着沈南初。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父皇只让你看守本王,可没让你杀了本王。本王要是死了,你们肯定都没什么好下场。”沈南初说着便微微用力,脖颈处渗出血痕。
啊!好疼,郭诗沅你可得好好活着!不然我这伤可就白受了。
“给本王备车,本王要是进宫了会说清楚,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各位!”说罢眼神微眯,带着狠绝。
“本王若死了,我可不知道皇上会听说些什么。到时候你们下场......”
“你若放本王进宫,本王心里自然会记着你的好!”
沈南初也顾不得许多,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要是放我走,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是不放,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吧!
沈南初也是在赌,赌这小侍卫长不是哪个对家的人,赌皇帝没想搞死自己的儿子。否则......!
侍卫长看了看沈南初脖颈间的血迹,心想如果八王爷真死在这,他怎么担得起?到时候全家老小都不够赔命的。
再说了八王爷之前那可是热灶,想烧都烧不上!今日帮上他一把,谁知道以后呢?
这小侍卫长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一时的权衡,后来却让他乘势而上,后话不提!
莫道是风水轮流转!世事无常,谁知道呢?
所谓送佛送到西,侍卫长干脆自己当起了车夫送沈南初到了宫门口。
原以为进宫又会是一道关卡,结果沈南初只是说出自己是谁就被人迎进了宫门。
和穿越前旅游所见过的宫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金碧辉煌。朱红的宫墙、黄绿的屋脊、汉白玉的台阶......
沈南初边走便想,好像皇帝早就猜到自己会来,所以......他知道些什么?
缓步走入养心殿,沈南初双膝跪倒趴地,行稽首之礼。还好之前拍摄视频的时候对于宫廷礼仪有所了解。当然对或错也不重要了,行了礼就行.....
“来人,给老八赐座,你中毒不久,又刚刚康复。身体还虚弱着可不能久站!”说着挥挥手示意小太监。
沈南初坐下后,抬眼偷偷的打量了一下端坐在宝座之上的皇帝。
皇帝约莫年四十左右,可以说正值壮年。大抵是遗传的北方游牧民族,他身材高大,五官深邃,让人颇有种混血之感。
又或许是权势本就养人吧!他身着明黄色绣着沧海龙腾图案的长袍,端坐宝座之上颇有一番俾睨天下的气势。
皇帝细细的打量沈南初道“朕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反省么?怎么反省好了?”
语气带着些许的揶揄和亲近,好似诅咒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沈南初心想要真是这么个好爹,儿子中毒好几天了。怎么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做作!!!虚伪!!!
“父皇,儿臣知错!”说着却是起身跪下,一副我知道错了,但我又没错的情态。
“哦,那你哪里错了?”皇帝倒没计较沈南初故作委屈的情态,只继续淡淡的问道,却并没让其起身。
“儿臣错在治下不严,太过相信手下都是天子门生,本该与我一般忠君爱国。哪知这群小人却与人勾结,诅咒君父!”
“哦.....”
沈南初见皇帝哦了一声之后并未做声继续说道:“儿臣错在相信天家也有兄弟亲情,以为大哥对我情同手足,哪知却对我暗下黑手!”
“儿臣错在惦记储君之位,以为能为父皇效犬马之劳。结果却连累沅儿身陷囹圄!求父皇要罚就罚儿臣吧!”
“沅儿虽给儿臣下毒,但实则是受大哥胁迫。为了保住儿臣的性命才出此下策!求父皇明鉴!”
说着深深拜下,以头贴地,不再言语。
郭诗沅的信中提到,为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把一切罪责推到秦王沈乾兴身上。皇帝正值壮年且并无立储之意。现在朝中出沈南初就是秦王势大,又手握兵权。
把罪责推给秦王,只要做得好。是不是秦王做的都不重要。只要皇帝觉得是他那就是他!
“哦,你的意思是诅咒之事其实是老大陷害你?你有何证据?”皇帝微微坐直身子,眼神微眯。好似有所怀疑般。
话说当皇帝的就是演技好啊!明明诅咒一事的由来就是皇帝安排。现在倒是好似和自己毫无关联。搞政治的人就是心脏,对自己的孩子都狠得下心!
“证据就是沅儿,沅儿可与大哥当面对质!”
皇帝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老八这是学聪明了?
“好!来人!宣!”
“宣八王妃与秦王进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