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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夺过妈妈手里的吊瓶。
针管从她瘦骨嶙峋的手背上抽出,冒出一个豆大的血珠。
在她的惊呼声中,我扯着她快步走到停车场。
“秦丽!你要死啊!你要杀了我啊!”
她被我塞进车里时,依旧在撒泼。
我却只觉得耳朵里一阵阵轰鸣,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
“房子我不会写你的名字,工资也不会再给你。”
“你不顾我的名声跑来公司逼迫我,就不要怪我心狠。”
妈妈被我冷漠的话镇住,嗫嚅着嘴唇半天没说出话。
可没一会儿,她又做小伏低起来。
“我一个人在农村生活的时间太久了,我怕自己手里没两个金豆子会让人瞧不起。”
“我就该烂死在农村,省着给你丢人,你给我送回去吧!”
说着她还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我余光瞥到她还在冒血的手背,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这次我不打算再惯着她。
但也没必要让她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回村。
她被人笑话不说,我也可能落人话柄。
于是我先将她送回了镇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我妈以为我心软了,一脸得意。
可没想到等她躺回病床,我就下达了最后通牒。
“我一会儿回家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明早我来接你,送你回老家。”
“我会找人帮你把老家的房子修好一点,也会帮你找个保姆照顾你。”
“这样也算我尽孝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理会她的谩骂。
回城的路上,我给领导打电话请了假。
到家后,我火速收拾妈妈的行李。
一边收拾一边觉得心里难受。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我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了。
凭自己努力买房,接她来享福。
要家用,要我的工资,我全都依她。
可她予取予求,连徐铭都要算计,完全不顾我的处境。
我越想越委屈,几乎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跟领导请假送妈妈回老家。
可电话刚接通,领导就冷声通知我被停职了。